看着佛爾果春,凝安只覺得自己平日裡被阿瑪額娘教導過的東西全都忘了,凝安恨不得將這個搶了她太子妃的女人給殺了!
佛爾果春不是什麼感覺都沒有,轉頭一看,發現竟是瓜爾佳.凝安用着十分陰森嫉恨和挑釁的目光盯着她,不由皺眉,不過接下來佛爾果春甚至都覺得自己出現幻覺了,只看瓜爾佳.凝安一臉的溫柔笑意,微微向佛爾果春點頭示意然後轉頭離開!
佛爾果春可不覺得剛纔自己是眼花了,從宮中定下她成爲太子妃之後,她也多少從皇后娘娘派來教導她規矩的那位嬤嬤嘴中得知了不少內幕消息。
佛爾果春知道這是皇后娘娘看重她,才費盡心思找人教導她,既然不願辜負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對朝廷局勢以及各大家族的消息都知道了不少。
而皇后娘娘也沒瞞着她被選爲太子妃時其中各家的牽扯,以及皇上皇后的考慮,佛爾果春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能當上太子妃還真是繳天之幸!
當初若不是瓜爾佳.凝安太把自己當一回事,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直接教訓兩位公主,讓娘娘心中不喜,而她自己當時也想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睞,纔出頭被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注意到,一連串的巧合導致了皇上直接換了自己當上太子妃。
佛爾果春不認爲瓜爾佳凝安是一個蠢貨,可和瓜爾佳凝安打過交道的佛爾果春更知道,自己這位同族的姐妹有多麼自視甚高,家中更是從小培養她,一看就是各世家大族最中意的宗婦人選。
包括太子妃的位置,佛爾果春可不相信,瓜爾佳凝安一開始被皇上看上準備做太子妃的時候,瓜爾佳凝安家裡沒有準備,佛爾果春還聽說過她似乎從小教導她規矩的嬤嬤就是先前被廢的那位太后宮裡的嬤嬤。
只是後來這位太后被廢之後,這種傳言就消失了,不過佛爾果春也注意到,瓜爾佳凝安也換了一個教導嬤嬤,也把先前那位教導嬤嬤的一切痕跡都給抹平了,可想而知,其中事情真相是如何的。
不過這些佛爾果春往常並沒怎麼在意,畢竟她和瓜爾佳凝安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如今恐怕是不同了,她搶了瓜爾佳凝安的太子妃,剛纔看瓜爾佳凝安的眼神,恐怕不會與她善罷甘休。
佛爾果春想着,斬草除根,這件事未嘗不能作爲一個把柄,畢竟誰都知道,皇上最厭惡被廢的那位太后了,廢太后宮中出來的嬤嬤教導的姑娘,恐怕之前皇上也沒想到石文炳府上還有太后的人教導過瓜爾佳.凝安,若是這件事一爆出來,那場面就好看了!看了看身邊的徐嬤嬤,佛爾果春也下定了決心。
佛爾果春想了這麼多,其實也只是發呆了一會兒,身邊裕親王福晉派來的徐嬤嬤自然發覺到了佛爾果春剛纔注視的那一位格格眼裡的故意挑釁,徐嬤嬤雖年紀大了,但也是經歷過王府爭鬥的,凝安那點手段自然不會被她放在眼裡。
徐嬤嬤本來擔心佛爾果春會忍不住動怒,但是看到佛爾果春不動如山的模樣也鬆了口氣,徐嬤嬤也認識那個格格,畢竟她是裕親王福晉的心腹,而且也知道的更深一些,這個瓜爾佳格格是皇上先前看中的太子妃人選,對她身邊這位準太子妃心生惡意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不過徐嬤嬤並未出聲,說到底她是個奴才,那位瓜爾佳格格說到底也是大家閨秀,將來嫁的人肯定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她自然不敢給自家主子招惹這樣一個人。也不能插手這種事情,當然這也不妨礙她把這些事情都告訴自家主子,讓自家主子決定便是了!
佛爾果春瞥了一眼身後跟着的徐嬤嬤,沒說什麼,心裡也對裕親王福晉的態度有了些瞭解,從奴才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主子的態度,她剛纔和瓜爾佳.凝安的異樣,這嬤嬤都看在眼裡,可這位徐嬤嬤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由此可見裕親王福晉恐怕也是個獨善其身,兩不得罪的性子。
佛爾果春沒繼續在說什麼,只對徐嬤嬤笑着說道:“不知可有地方休息一下,徐嬤嬤?”
徐嬤嬤並未察覺佛爾果春的異樣,她覺得佛爾果春碰上那位瓜爾佳格格心情不好不想繼續在逛也不奇怪。也就帶着佛爾果春離開了御花園,找個地方休息。
離開的凝安心裡如何想的暫且不說,而佛爾果春這邊也在宴會之後帶着徐嬤嬤和裕親王福晉告別,徐嬤嬤跟在佛爾果春身後,想着佛爾果春先前無意透露出來的信息,神思不屬。
佛爾果春笑意盈盈的說道:“多謝福晉讓徐嬤嬤帶着我,不過佛爾果春這就告辭了,還請福晉見諒!”
裕親王福晉見佛爾果春態度親近,也十分滿意,就笑道:“瓜爾佳格格慢走,以後若是有機會,我定要請你來說話的,還請瓜爾佳格格莫要推辭!”
兩人又是一番客氣,佛爾果春才離去。
徐嬤嬤回去之後也把之前佛爾果春和瓜爾佳凝安之間的衝突告訴了裕親王福晉。
出乎徐嬤嬤意料的是,裕親王福晉聽了之後反倒是皺眉說道:“嬤嬤,你只是在一旁看着,沒說什麼?”
徐嬤嬤有些納悶,不過見自家主子面上表情不好,不由十分忐忑的問道:“可是老奴哪裡做得不對?”
裕親王福晉知道是自己沒有提前給徐嬤嬤說清,也沒太過生氣,不由嘆了口氣說道:“你別忘了王爺後院的那個側福晉,她也是姓瓜爾佳的,如今王府裡三個男丁,兩個都是她生的,氣勢正盛,再不把她打壓下去,我就快在這王府裡再無立足之地了!”
說到最後裕親王福晉西魯克氏一臉的隱忍的怒氣,“王爺身體本就不好,可憐我的兒子夭折,才讓那賤人的兒子得了王爺喜愛,若是再這樣下去,我這個做福晉的真的一點地位就沒有了!”
聽了自家主子的訴苦,徐嬤嬤眼淚都要掉下來,也恍然大悟,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巴掌,哭道:“是老奴沒照顧好福晉,福晉不要如此,老奴看着難受啊!”
看着徐嬤嬤如此作態,裕親王福晉慌忙阻止了她的手掌再一次落在她的臉上。裕親王福晉連忙安慰她道:“嬤嬤千萬不要這樣,是我一時矇住了心神,不該說這些的!”
西魯克氏對徐嬤嬤這個自小奶大她的嬤嬤感情很深,自然不想讓她太過自責。西魯克氏繼續說道:“嬤嬤,眼下就有一個機會,那個瓜爾佳氏的阿瑪艾塔和石文炳同爲一族,交情十分好。
這次底下的人也報,說石文炳的夫人也帶她那個女兒拜見了瓜爾佳氏,這足以說明瓜爾佳氏得到了她孃家人的幫忙,我孃家也不如瓜爾佳一族勢大。王爺肯定會偏向瓜爾佳氏。
石文炳如此不把我這個裕親王福晉看在眼裡,支持那個賤人,我也就不客氣了!
可如今那個石文炳的女兒卻沒成爲太子妃,聽你說的,這個石文炳女兒必定不會甘心,若是石文炳女兒真的對那位準太子妃做了什麼,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我就不相信,若是石文炳自顧不暇,後院那個賤人還能有什麼依仗!“
說到最後,西魯克氏臉上的猙獰神色也嚇了徐嬤嬤一跳。不過徐嬤嬤卻不贊同自家主子的做法,她凝重的說道:“主子,您可別忘了,那位可是準太子妃,皇后娘娘爲她考慮的如此周到,還託福晉您爲這位準太子妃鋪路,這足以說明皇后娘娘對她的看重,若是娘娘知道您利用那位準太子妃,豈不是要對您心生芥蒂?您本就無依仗,若是再得罪了皇后娘娘,王爺豈不是更會冷落您?”
西魯克氏聞言也是一愣,明白自家嬤嬤說的沒錯,可她還是有些不甘心,道:“可是嬤嬤,那瓜爾佳氏備受王爺看重,若是這次沒能打擊到她,我都不知將來還有沒有機會了!”
徐嬤嬤聞言心中也是爲難,皺着眉頭想了好久,忽然眼前一亮,說道:“福晉,老奴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西魯克氏聞言眼中含着希冀看向徐嬤嬤,徐嬤嬤連忙說道:“既然皇后娘娘看重這位準太子妃,那福晉您何不給皇后娘娘賣個好,告訴娘娘今日那個石文炳女兒的異常,也好讓娘娘知道您的用心。
您可別忘了,那個石文炳的女兒當初在宮裡可是狠狠地教訓了皇后娘娘膝下的兩位公主,那位大公主不是親女倒也罷了,可茉雅琦公主卻是和太子同胞出生的,想必娘娘可太子勢必不會對石文炳的女兒有什麼好感,這樣有了娘娘出手,您也不用擔心王爺問責您故意爲難瓜爾佳氏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西魯克氏越說也越有些心動,不過心裡還是覺得這樣便宜後院的瓜爾佳氏了,因爲這樣根本不能怎麼打擊到她。臉上也表現了出來。
徐嬤嬤見此也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繼續說道:“福晉,您可是擔心皇后娘娘對石文炳女兒手下留情?”
西魯克氏聞言連忙點頭,說道:“嬤嬤,石文炳終究是伯爵之子,他女兒被看重備選太子妃,就算如今成不了太子妃,也勢必會賜婚給哪個皇子宗室,皇后娘娘就算不喜她,恐怕也不會對她做什麼!這樣我想利用她打擊石文炳,進而讓瓜爾佳氏失勢的想法豈不落空?”
見西魯克氏面上憂慮,徐嬤嬤卻是成竹在胸,她說道:“福晉,那個石文炳的女兒也不是一點把柄都沒有,奴婢今日從那位準太子妃那邊聽說了一件事情,奴婢保證她絕對無翻身之地。
奴婢聽那位準太子妃無意中說起,跟在石文炳女兒身邊的那個嬤嬤並不是她一開始的教導嬤嬤,先前石文炳女兒的那個教導嬤嬤出身有些問題,奴婢只聽準太子妃說了一個‘壽’字,準太子妃就慌忙住了嘴,奴婢想着除了那個被廢的太后住在壽康宮,應當也沒有其他人了,畢竟能讓那個教導嬤嬤直接消失的事情,自然不是小事!”
西魯克氏聞言卻是皺緊了眉頭,緩緩地說道:“嬤嬤,怕是你的舉動都被那位準太子妃看在眼裡了她手裡既然有石文炳的女兒把柄,恐怕也是想借着我的手對付石文炳的女兒吧!”
徐嬤嬤先前也沒想到這一節,聽到西魯克氏說起才恍然大悟,懊悔的說道:“當時老奴不該在一旁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呢,不然的話,福晉與她交好,對付石文炳福晉您也就有幫手了!”
西魯克氏卻是安慰道:“嬤嬤不必這麼想,如今她還不是太子妃呢,我如今是裕親王福晉,何至於巴結她?”說到底西魯克氏心中還是有一份傲氣的,一個將來的侄子媳婦,即使她將來會是太子妃,她也不想就這麼低頭求人。
徐嬤嬤也知道自己福晉的想法,嘆了口氣也沒說什麼,然後說道:“主子,既然那位把這件事告訴主子了,主子您也不比拒絕,交好總比交惡好,至於其他的,主子現下不要想太多。“
雖然找到了打擊後院那個瓜爾佳氏的方法,但西魯克氏還是有些鬱郁,徐嬤嬤見了有些擔心,連忙問道:“主子,您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想法?”
西魯克氏悲哀的搖了搖頭,說道:“若是我還能生下一個兒子何至於算計到如此地步,就算瓜爾佳氏生下兩個兒子又怎樣,皇上重視嫡出,王爺百年之後,這府中的基業都會是我兒的,可如今就算我百般算計,王爺也還會護着瓜爾佳氏,就因爲她生了兩個兒子,恐怕我們主僕做出來的事情被王爺知道,王爺更會護着瓜爾佳氏了吧!”
徐嬤嬤聞言也是一默,當初自家主子生產的時候傷了身子,太醫說自家主子很難再次有孕,這也是自家主子在府中腰桿子不硬的最重要的原因,而且主子擔心的也沒錯,涉及到未來繼承人,說不得王爺真要對瓜爾佳氏捧上天了,自家主子哪還有容身之地!
想到這主僕二人俱都沉默了起來,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