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97全文字更新武潤把商子郢往後面拉了拉,這才又看向紅嬈——憑直覺,這女人和魔教有關係。97全文字更新。請記住本站但她不得不說,這女人,生得極美!她的五官,精緻完美透着妖嬈氣息,特別是那一雙美到懾人心魄的丹鳳眼,微微向上挑着,配合着此刻她那輕狂孤傲的表情——相信每個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爲之心動。

紅嬈也不得不承認,武潤的絕色比她絲毫不遜,特別是她身上那股威嚴和出塵的氣質——紅嬈咬牙,這女人身上有的,就是吸引了那男人目光的原因嗎?

敖卓凡絲毫不敢大意,他曾和紅嬈交過手,自然知曉她的厲害:“紅嬈,此處是大商皇宮,你身爲大商子民,見天子而不拜,你是何居心!”

紅嬈邪魅一笑:“本尊爲何要拜他!照你們所說,本尊可是出生在那蠻夷之地,怎麼敢自稱是高貴的大商子民?呵呵,要問本尊爲何而來——都說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們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莫非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武潤沉聲道:“雖說來者是客,可如果閣下毫無惡意,又怎麼會如此不知禮數地擅闖皇宮?對於來歷不明的不速之客,你又如何要求別人禮待於你?”

“果真是巧言善辯!”紅嬈冷哼一聲:“武潤!本尊今日來,只是想提醒你,不是你的東西,你最好別去肖想!你不來惹我,我自然不會犯你!可如若你碰觸了我的底線,那就別怪我心狠無情!”

武潤輕輕一笑:“屬於本宮的東西,本宮勢在必得。可如果不是本宮的東西,本宮也不屑一顧。怎麼,閣下也會有如此不自信的時候?你的東西,你好好守着便是,又怎會怕別人搶了去?”

“哈哈哈哈!”紅嬈突然仰天大笑:“如此看來,你也並非善良之輩!想必,你那一臉聖潔騙了不少男人吧?”

她隨即看向敖卓凡,一臉不屑:“敖洞主可真是癡情種啊,你風雲洞都快被人填平了,你還在這裡守着一個如此不堪的女人!”

敖卓凡恐擔心她再說出什麼妖言惑衆的話,污了武潤清譽,瞬間上前:“紅嬈!休得胡言!”

紅嬈身姿翩然而起。

衆侍衛團團把武潤和商子郢護在中間。

紅嬈邊打邊退,還不忘出口調侃敖卓凡:“想當年,本尊脫光了你都不多看一眼,本尊還以爲什麼樣的女人能入得了你的眼——卻不料,千挑萬選,你也挑了一個別人不要的破鞋!”

敖卓凡出手便是殺招,不知不覺間已被她引出數十里之外:“不准你侮辱她!你這種女人,給她提鞋都不配!”

紅嬈瞬間怒了,手掌翻轉之間也毫不留情:“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口口聲聲說我賤,她就能好到哪裡去!你敢說她的男人只有你一個!”

敖卓凡猛地後退,雙眉緊皺:“調虎離山?!”

紅嬈冷笑:“你等着回去給她收屍吧!”

敖卓凡拼勁全力打出一掌,身形瞬間消失。

紅嬈堪堪接住,廣袖甩過去,身形退了幾丈遠——臭男人!爲了那個女人,竟然不惜用這一招!他就不怕自損真氣!

商子清衝出來的時候,武潤真是意外之極!

他大喊:“商子郢!拿命來!”

同時跳出來的,還有陳醉白。

武潤心裡一驚,護着商子郢連連後退!

來福和萬子西兩人不約而同地站在商子郢身側!

普通的侍衛哪裡是陳醉白的對手,他幾乎是瞬間就給商子清開闢了一條通道,讓他暢通無阻地衝向商子郢!

武潤急忙開口:“來福!抱着皇上!”

來福轉身把商子郢抱在懷裡。

萬子西迎着商子清衝過去,同時分神注意着陳醉白的一舉一動!

武潤現在知道了,敢情固若金湯的皇宮,在別人眼裡,就如自家院子一樣,從最開始的炎如霄,到敖卓凡,到紅嬈,現在竟然連商子清都能混進來!看來,她真是該好好整治整治了!

陳醉白突然向着萬子西出掌:“萬子西!拿命來!”

來福抱着商子郢不敢迎戰,只能示意身邊的侍衛衝上去!

萬子西剛想分身,陳醉白身形突然一變,大掌直直朝着武潤拍去!

變故之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別說武潤沒有武功,就是她武功蓋世,在這種情況下,也躲不過陳醉白的堪堪一擊!

武潤眼睜睜地看着那掌風幾乎就是瞬間到了自己跟前,她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甚至來不及想點什麼,只覺眼前一個黑影一閃,耳邊“噗”得一聲響,接着,一個身體壓在她身上,兩個人直直地飛了出去!

萬子西大吼:“敖洞主!”

來福瞬間飛過去,心都提到了喉嚨口:“娘娘!”

武潤睜眼,敖卓凡的臉近在咫尺。他的脣角溢出了獻血,衝着武潤寵溺的笑!

兩人身形急速下墜,敖卓凡拼盡全力旋轉身子——只要她無礙,只要她安好,只要……

兩人落地。

武潤趴在敖卓凡身上,毫髮無損。

敖卓凡的笑還掛在脣邊,緩緩閉上了眸子。

萬子西掌風更是凌厲,商子清節節敗退。

來福放下商子郢,瞬間迎上陳醉白。

陳醉白看見商子清越來越吃力,低吼一聲:“走!”

兩人身形一變,足尖點在侍衛頭頂,越走越遠!

萬子西瞬間朝着敖卓凡飛過去:“敖洞主!”

武潤攬着懷裡的商子郢,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

宮女太監跪了一地,爲不能保護主子而自責。

武潤誰也不怪,這種事誰能控制?可她沒想到的是,商子清竟然和魔教混在了一起!

如此一來,也就不難解釋爲何魔教會潛入皇宮了,看來兩人肯定是達成了什麼協議,各取所需。

萬子西走過來,衝着武潤搖了搖頭。

武潤一愣:“什麼意思?”

萬子西嘆口氣:“傷得太重,更糟糕的是,受傷之前,他明顯和紅嬈有一番激戰……”

“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已封住了他的周身大穴,唯今之計,要有兩個絕頂高手爲他過氣療傷,還要有療傷聖藥——娘娘可知道冬生?”

武潤又愣住了——她不僅知道,她還吃了:“嗯。”

“如若有冬生,一切又不一樣。可風雲洞離此甚遠,遠水解不了近渴。絕頂高手,老夫勉強算一個,可另外一個……如若找不到,老夫也是束手無策!”敖卓凡面容沉靜,仿若睡着了一般。

武潤站在牀邊,低頭看他。

說心裡沒有感覺,肯定是騙人的。

他衝過來的時候,武潤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身子就飛了出去。半空中,看到他的笑,武潤才驚覺原來這個男人救了自己。

現在知道了,他不止是救了自己,也有可能,會搭上他自己的性命。

這些,救她之前,他想過嗎?

如果知道此舉會要了他的命,他還會救她嗎?

她何至於讓他如此?

說真的,她恨他。

那一天,他不顧她的哀求要了她,她不甘、憤怒、無助、怨恨。

她開始改變自己,她變得冷漠無情,她再不多看任何男人一眼。

他應該知道的。

她的恨,雖沒表現得那麼咬牙切齒,可她對他的無視,對他的冷漠,無不說明了這一點。

那麼,他又何必如此折磨他自己?

爲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爲了一個對他不感興趣的女人,他真是——太傻了。

萬子西在一旁看着。這種事,說不上來誰傻不傻。即使武潤不喜歡敖卓凡,可敖卓凡的感情的確是真的,他要救人,憑的是自己的感覺和感情,即使明知道自己會死,可也不忍心看着她受傷。

萬子西嘆口氣,誰都有過愛人的心,他能體會敖卓凡的衝動。如果是他站在敖卓凡的角度,他也會救武潤。他又想,或許,這是一個機會也說不定。

但——他顰眉,敖卓凡的傷,真的很棘手,另外一個絕世高手,去哪裡找?

武潤啓脣:“昭告天下,重金懸賞武林高手。”

懸賞榜文一出,不知誰泄露了魔教入侵皇宮的消息,立即有人猜測是不是魔教要打過來了,更有甚至造謠說武潤被打成重傷,奄奄一息,這纔要武林高手救治。

幾日的時間,謠言以不可估摸的速度,迅速在整個大商傳遞。

出了這樣的大事,商紫歌調集了所有無影門的暗衛,協助武潤加強皇宮的防衛佈局,又協同葉炫烈、玉擎遠在京都嚴密查訪,搜尋魔教餘孽。

武潤日日上朝,其重傷之說漸漸在都城煙消雲散,可謠言早已傳出都城,想糾正澄清,也非一時之功。

葉炫烈和玉擎遠接到消息的時候真是嚇死了,聽到武潤安然無恙的消息,纔對視一眼,真正地鬆了一口氣。

兩人自從那日開懷暢飲,反而對對方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觸和憐憫,本該是對頭的二人,卻成了難兄難弟,公務之外,聚在一起小酌一杯,偶爾心知肚明地聊聊那個女人,日子倒也沒那麼苦澀了。

可武潤差點受傷的消息被他們知曉之後,都城真正地被他們查了個翻天覆地——雖說魔教之人武功高強詭異,可膽敢傷害他們的太后,他們自認就是豁出命去,也要讓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一時之間,整個都城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這種情況下,慕楓肯定放下了手上的事,進宮護衛武潤的安全。

莫小藝這次是打定了主意不出仁心殿了。

她上一次離開武潤,武潤墜崖,生死不明;這一次她雖然沒走遠,可她沒在武潤身邊,武潤出事的時候她竟然不知道!

反正不管武潤如何讓她和慕楓走,她就是在仁心殿住下了。

她在仁心殿住,住的也不是原來的房間,而是在武潤寢宮軟榻之上放了個枕頭,就在那裡睡。

武潤真是哭笑不得。

武潤不知道慕楓和莫小藝之間出了什麼事,在她眼裡,兩個人就是新婚燕爾的一對,整日如膠似漆的,現在莫小藝公然住在自己身邊,慕楓心裡怎麼想?

武潤勸了幾次,莫小藝就是不走。

武潤也沒轍了,只能對慕楓說抱歉。

慕楓的笑有些苦澀。

武潤事情太多了,根本就沒注意。

其實慕楓大概猜得到,莫小藝在武潤身邊睡,一方面的確也是不放心武潤,另一方面,慕楓知道,她其實是在躲他。

自那日他求婚失敗,她就不讓他碰她。

這種事,慕楓也很熱衷,可他更多的是考慮莫小藝的感受,莫小藝說不,他絕對不會強硬着滿足自己的需求。有幾次,他都使勁抱着莫小藝,頭埋在她的頸間,粗重地呼吸,即使堅挺如鐵了他也不會動手動腳。更嚴重的一次,這傢伙寒冬臘月地對着自己身上潑冷水,把個莫小藝嚇得一驚一乍的。

其實莫小藝心裡清楚,她真的喜歡慕楓。可慕楓越是這樣寶貝她,她就越覺得對不起他。慕楓對她的珍惜,每每讓她想起商紫歌的無恥和自己的妥協,她想,也許從一開始,她就不該去招惹慕楓。這個時代,那麼注重處子之身,她不是完璧了,還有什麼臉去糾纏如此完美的慕楓?

也不能說莫小藝的觀點很保守,其實她內心裡就是糾結自己對商紫歌的迴應。她覺得,如果她真的愛慕楓,對於商紫歌,絕對會抵死反抗的。可她沒有,她做不到。

因此,她很恨自己。

她要陪着武潤睡,也的確有躲着慕楓的意思。

但她忽略了一點,她在武潤身邊,自然就有機會見到商紫歌。

商紫歌在武潤面前當然不會做什麼,可沒看見武潤的時候,他立即就對着莫小藝動手動腳。

莫小藝快氣死了!他怎麼就陰魂不散!

商紫歌三兩下就把她抓住,抱在懷裡:“想我沒有?”

莫小藝還沒說話,就聽到托盤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回頭去看,慕楓臉色慘白地站在殿門口,地下滾落的,是莫小藝愛吃的糕點。

她眸子瞬間睜大,猛地推開商紫歌,想都沒想地朝着慕楓追過去:“慕楓!你聽我解釋!慕楓!不是你想的那樣!慕楓!慕楓!”

商紫歌追上來,一臉得意:“別追了,他會輕功,你又不會。”

莫小藝停下腳步,站定,深吸一口氣,回眸看他,一字一句道:“商紫歌,我恨你!”

商紫歌呼吸一滯,可他隨即恢復如常:“恨我也沒辦法,你註定只能是我商紫歌的女人!”

武潤這下看出莫小藝的不對勁了,而且一直沒看見慕楓的人。她不免奇怪:“小藝,慕楓呢?”

莫小藝趴在軟榻上,無精打采:“不知道。”

武潤起了疑心:“怎麼了?吵架了?”

莫小藝的眼淚嘩地就流下來了。

敖卓凡的身體沒怎麼恢復,可皇宮裡也有不少珍稀靈藥,被萬子西拿來救急,他總算是清醒了,能說話了,可如果一直找不到武林高手,冬生又一直沒送到的話,他的命能堅持得了多久,萬子西表示是個未知數。

對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生命的人,武潤覺得,她真是狠不下心來。

敖卓凡要她來,她也不可能如此絕情地說不來。

反正敖卓凡看着坐在不遠處的她,覺得,她要是能原諒自己,能放下心結,自己就是這樣死了,又何妨?

武潤不自在地開口:“今天,好些了嗎?”

敖卓凡點點頭:“好些了。”

這句話說完,兩個人之間一陣靜默。

其實都明白彼此說的都是場面話,敖卓凡自己清楚的很,如果沒人及時給自己療傷,護着五臟六腑的真氣一旦散開,那他也該壽終正寢了。

所以,有些話,他必須說:“潤兒,我——我還能這樣叫你嗎?”

武潤一直沒看他,良久,才點了點頭。

武潤覺得,如果說那一次算是敖卓凡欠了她的,那麼這一次敖卓凡以命救了她,兩個人算是扯清了吧。可這樣算,似乎對敖卓凡有些不公平,畢竟,他付出的有可能是一條生命。沒命了,也就意味着什麼都沒有了。也許,嚴格意義上來說,還是她欠了他的。

敖卓凡笑了笑,俊朗的面容多了幾分生氣:“潤兒,謝謝你。我知道,你能來看我,能聽我說話,都是因爲你的善良。我做了那樣的事,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救了你,你也沒必要覺得虧欠我什麼。這輩子,能遇到你,能……”

有些事,他從來沒說過,可沒代表他沒想過。她美麗的身子,她誘ren的馨香,她甜美的味道,她柔滑的豐潤……他無時不刻都在想,即使心裡後悔那一日的衝動,可是她的美,已經印在了他的心上,是永遠不會磨滅的記憶:“能愛你,足夠了。潤兒,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可是,我還是要說——對不起。”

武潤纏着手裡的絲帕,不知道此刻除了說沒關係還能說什麼,但真的沒關係嗎?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覺得他們的所作所爲,真的讓她對男人徹底死心了:“過去了,就算了。以後,別再提了。如果這次你能逢凶化吉,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就算一筆勾銷。從此以後,你是你的敖洞主,我當我的太后,別再彼此折磨了。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次,你……”

武潤突然說不下去了,似乎,那個死字對於敖卓凡來說,太殘忍了,畢竟,他還那麼年輕。

敖卓凡勾脣:“如果我死了,你如何?說吧,無礙的,生死由命,何況,爲你而死,我——心甘情願。”

即使沒看他,武潤還是能感覺得到他熾熱的目光。武潤低了頭,輕聲開口:“敖卓凡,你信命?”

敖卓凡一直沒有移開目光,他自己的身體,他很清楚,如果真的就這樣死了,能看她的時候,他絕對不會浪費一分一秒:“我信。遇到你,不就是我的命?”

武潤勾了勾脣:“原來,我是不信的。可現在——我信了。人有輪迴,亦有轉世。如果你就這樣去了,你說吧,還有什麼未了心願,傾我所有,我願爲你達成。我知道,你什麼都有,或許我這樣的承諾很好笑。敖卓凡,我許你一個來世,可好?這輩子欠你的,我——下輩子來還。”

如果是以前,這樣的話,打死武潤,她也說不出來。下一世?以爲是寫嗎?說出來哄三歲小孩還差不多!可現在她信了——她能不信嗎?她都莫名其妙地跑到這裡來了,不信也得信了!別說下一世了,現在她的觀點就是——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不可能的事!

敖卓凡心裡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喜的是,她願意給自己一個承諾,下一輩子,她會是他的。憂的是,如果他沒死,是不是說明這輩子他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這一刻,他才承認,他很貪心。他不想死,他還想繼續守在她身邊。可是,她也說了,以後兩個人,各不相欠。他想了想,開口:“潤兒,你過來。”

武潤終於擡頭看了看他。

他衝着她挑了挑眉,那意思是說他現在動都動不了,她怕什麼!

武潤起身,來到牀邊。

“如果我死了,我想,把水暖玉留給你。你答應我,要把它戴在身上,這輩子,不許取下來。”

武潤點點頭:“我答應你。”

敖卓凡擡高下巴:“你把它取下來。”

武潤愣了愣。

敖卓凡笑了:“現在不取,難道等我死了再取?”

武潤俯身,玉手分開他的衣領。她儘量讓自己最少地碰觸他的肌膚,捏起那根黑色的繩子,解結。

她的手,果然如他預想的那邊冰沁。即使她很小心,可她的指尖依然難免地碰觸到他的肌膚,一下,一下,勾着他的心絃。她彎着身子,呼出的氣息淺淺地撲在他的臉上,癢癢的。他近似貪婪地盯着她的臉,從她彎彎的眉,好看的眸,一直到尖尖的下巴,線條優美的頸……

武潤欲直起身子,擡眸,正好撞進他幽深深情的眸子裡,武潤不自在地移開目光,起身,將水暖玉握在手心。

敖卓凡的目光隨着她上移:“真想親手給你戴上——只是我知道,可能,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武潤覺得掌心慢慢變得溫熱,一股暖暖的熱流似乎在隨着手心的經脈傳到手臂:“放心,我會戴的。”

武潤坐回去,一時,兩個人之間,又是一陣靜默。

敖卓凡其實覺得有很多話要說,可千言萬語,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武潤是真的無話可說。對於這樣一個讓她又氣又恨又自責的男人來說,她真是不想多說一句話。

敖卓凡想了想,覺得還是挑最重要的說:“紅嬈應該是之前魔教教主的女兒,這皇宮,她能來第一次,就難保沒有第二次。我上次就和慕楓說了,他擅長機關佈陣,皇宮重要宮殿,他都布好了陣法,那妖女再來,也能抵擋一陣。還有,萬子西武功不在我之下,而且他醫術高明,就讓他貼身保護你。無影門裡的暗衛功夫也都不錯,可以在商子郢身邊護駕。總之,你要把你的安全放在首要位置,知道嗎?”

武潤不置可否:“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

敖卓凡不可能放心,這女人,明顯把商子郢的命看得最重,他真不明白,又不是她親生的,她何必如此:“算了,有些事,我還是要囑咐一下慕楓。”

武潤抿了抿脣:“慕楓,走了。”

敖卓凡疑惑:“走了?什麼意思?”

莫小藝不是沒去找,可能去的地方她都找遍了,就是沒看見那個健碩的身影。

莫小藝最後知道了,慕楓雖然平時嘴上什麼都不說,甚至她拒絕了他的求婚,他也只是以爲是他太突然了,沒讓她準備好。其實他心裡什麼都清楚,否則,他看到商紫歌抱着莫小藝,他的反應也不會這麼大!

莫小藝覺得,如果慕楓成心躲她,她是找不到他的。關鍵現在武潤這裡又是多事之秋,讓她怎麼開口離開?

武潤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也是一陣無語。她一直覺得,感情的事,只有當事人最清楚,外人真的是說不清。可莫小藝這事,這不明擺着是商紫歌橫刀奪愛嗎?

武潤想讓莫小藝去找慕楓,可最後想了想,還是沒讓她去,武潤主要是不放心,魔教的人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萬一他們對莫小藝下手怎麼辦?沒辦法,她只能派了其他人去找。

她也想和商紫歌談談,但最後也放棄了。她雖然是商紫歌名義上的嫂子,都說長嫂如母,可商紫歌比她大了快十歲,這種事,她實在是不好開口。

她只能勸莫小藝,讓莫小藝好好和商紫歌談談,心平氣和地談,闡明自己的觀點,讓他明白小藝的心意。

莫小藝現在根本就不敢離開武潤身邊,就怕商紫歌獸性大發又撲上來。武潤讓她找商紫歌談,她也不幹。她覺得,她要是真去找他,那絕對是羊入狼口!哪有這麼傻的羊!自己送上門去讓人家吃!

反正不管武潤怎麼勸,她就是不同意。

這種事,武潤也不可能勉強她。可感情的事能拖嗎?慕楓多好的孩子啊,莫小藝到底什麼意思!

武潤覺得最近煩心的事真是多,唯一讓她欣慰的,此次入朝爲官的科舉考子,倒都沒出什麼紕漏,一個個都在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前進。特別是那楊涵,每一次召見他,都感覺他明顯有了進步,武潤覺得,照這樣下去,大商商戶地位的提高,還有那些經商策略一旦真正地大範圍實施,大商富強,也是指日可待了。

這些日子,武潤也真的累壞了。一方面,政局不能亂,該幹什麼幹什麼,另一方面,對於魔教,她也上了心,派出多方人馬打探商子清的消息。

這日,亦吉一臉訝異地跑進來。

武潤顰眉:“何事如此驚慌?”

亦吉行禮:“娘娘,木子風!木子風回來了!”

武潤真的很意外,那人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走了,怎麼會回來?

其實這個問題,木子風自己都糾結得很,甚至在他決定往回走的那一夜,他都矛盾得想撞牆。既擔心萬里之外的千蕊,可民間都在盛傳武潤被魔教所害,已經奄奄一息了,他突然就沒了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等他回到都城,才發現一切都是一個誤會。

可既然回來了,他還是決定,見一面再走。

他有武潤的腰牌,進皇宮也是一路暢通的。

武潤皺着眉看他:“你怎麼又回來了?”

這話讓誰聽着都有些責怪的意味,反正武潤的語氣也是那種很不愉悅的,木子風聽在耳裡,理解的意思就是武潤極其不希望他回來!或者說他回來就是一個錯誤!

木子風很想發火的,可他發現,看見武潤這張臉的時候,他竟然有一股莫名的悸動,呼吸加快,心跳加速,他是大夫,自然對自己身體的變化清楚萬分——可關鍵是,爲什麼會有這種反應!他爲什麼想十萬火急地趕回來要見她最後一面!見了面說什麼?她沒受傷,他很高興,可他絕沒想到武潤見了他會是這種表情。

武潤快煩死了,也累得夠嗆,哪裡有空理會他那點小心思:“沒事就先下去,本宮……。”

木子風突然開口:“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回來?你討厭我?你是不是根本不想看到我?”

武潤奇怪地看他一眼——發什麼瘋?

木子風不想承認,心底那股悸動曾經也在他第一次吻了千蕊之後出現過,可爲什麼會是武潤!那個曾經讓他恨讓他不屑的女人!不可能!他堅決不承認!但他一定要問清楚她爲什麼討厭他!她憑什麼討厭他!

武潤嘆口氣:“木子風,你早晚要走的,現在這時候回來,等你到了雲國,蕊貴妃早就生了。你就不想在她經歷人生如此重大的一件事的時候,在她身邊陪着她?”

木子風咬牙切齒:“她生的是別的男人的孩子!”

亦吉翻了個白眼——她以爲他不知道呢!

武潤也有同感,但她不評價別人的感情:“不管怎麼說,她肯定希望你在她身邊。木子風,別耽誤時間了,快點走。”

木子風深吸一口氣,他風塵僕僕,日夜兼程,見了她,她一口水不讓他喝,就趕他走,她就這麼不想看見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爲什麼討厭我?”

武潤搖搖頭:“我不討厭你啊。”

其實武潤真不想回答,多幼稚的問題啊。

木子風眉頭舒展:“真的?”

武潤立即覺得不對勁,這木子風是怎麼了?

亦吉也覺得不對勁,再看木子風的眼睛,亦吉的眸子猛地睜大,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娘娘!

武潤眨眨眼:“木子風,你要是累了,就歇歇再走。我不管你爲什麼要回來,總之你是要走的,我真的很忙,戶部尚書還在外面等着呢。”

木子風覺得武潤總算說了一句人話,他也確實累了,呼了一口氣坐下了:“亦吉,煩你幫我倒杯茶。”

武潤看他一眼:“你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木子風坐下了就沒打算起來:“你見你的大臣,我保證不說話。”

武潤見他一臉疲憊,也沒再說什麼。

苗東昇是來告狀的。

他一直看楊涵不順眼,他其實沒什麼壞心眼,也是個正直的人,但他很迂,不懂變通,更加看不慣那些一肚子花花腸子的奸商。他覺得,楊涵就是其中之最!爲老不尊!目中無人!一個三品官員,整日地比他排場還大!

武潤能說什麼?苗東昇雖然迂腐,卻一直把戶部管理得井井有條,特別是賦稅管理,更有他的一套方法。也就是說,現在還不是得罪這老傢伙的時候。武潤就開始勸他,儘量揀好聽的說,說順了,還誇他有胸襟有氣量之類的。

反正最後苗東昇覺得心裡好受多了。被楊涵氣了,可被太后娘娘安慰了,他覺得平衡了。

木子風一直看着武潤,脣邊勾着不自覺的笑。

亦吉就在心裡哼哼——怎麼不牛了?當初要死要活的,還辱罵娘娘,現在還不是被娘娘迷得神魂顛倒了!她還以爲多有志氣呢,現在看看,也不過如此!

木子風其實就是自欺欺人,他自己再不承認,可他心裡的感覺能騙得了別人,還能騙得了他自己?他自己也覺得自己丟人,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孤枕難眠的時候,想千蕊越來越少,反而是這個女人越來越多,特別是他給她道歉後,有幾次甚至夢到了武潤。雖然那日撞到了她和敖卓凡,之後又離開,但每個夜晚,他也是一邊罵她,一邊——想她。

武潤聽了亦吉的話,半晌沒開口。

她覺得,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木子風不是有千蕊,怎麼又對她感興趣?最重要的,他親眼看到她和敖卓凡的事,他竟然還能喜歡她,她真是不知道這男人是不是有病!

她也不管了,反正木子風是一定要走的,他不走她也會想辦法趕他。她情願相信,木子風心裡還是愛千蕊的,而對她,只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哪裡談得上是愛?

如果說木子風回來武潤一點感覺也沒有,但當那個人出現在武潤面前時,武潤手裡的茶杯瞬間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