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97全文字更新武潤的手頓時抵在他胸前,一臉戒備地看着他:“可以聊——你坐好!”

炎如霄順勢握住她的手,靠近的俊臉上面滿是深情無限:“潤兒,想死你了——”

武潤移開臉:“炎如霄,注意你的言行舉止!”

炎如霄沒親到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歪頭,頷首,直接吻上她的頸間。97全文字更新。

武潤的手掙出來去推他的臉。

炎如霄立即被她身上甜蜜的馨香刺激得心神盪漾,大手攬上她的腰間:“潤兒,讓我吻一下。”

武潤微微地顰眉:“能拒絕嗎?”

不知是見識過默默的纏人的功夫還是覺得默默走了他心裡高興,反正他覺得他以後有的是時間,而且身邊還沒有了競爭對手,對上武潤的時候,他就不打算用強了。再說,他之前就已經表明了心跡,要讓她見到他的深情,總不能一次又一次讓她不高興吧:“潤兒,我很可憐的,這麼多天不見,知道我多想你嗎?爲了找你,我頭上還受了傷,你就當——獎賞我,或者,當可憐可憐我,好嗎?”

武潤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這種事,能當獎賞?可憐——那誰可憐她!這種話,虧他也說得出口!她怎麼不知道炎如霄還有如此厚臉皮的一面:“我很累,想休息了。”

炎如霄連忙把她的身子往下放:“你好好休息,我就在一旁看着,絕不打擾,行嗎?”

武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反常啊!以往說吻就吻,自己哪裡有拒絕的權力!今天怎麼了?這麼老實?

炎如霄蹲在牀頭,看着她絕色的容顏,心裡的悸動慢慢在平復,取而代之的是即將相守一輩子的美好和幸福。眼前的女子,以後會是自己一個人的,她會喊他相公,會主動吻他,會在就寢的時候爲他寬衣說相公我們歇息吧,會在他身下婉轉,會主動迴應他的熱情——他脣邊慢慢彎起滿足的笑,只要想起這些,他就忍不住興奮!當然,前提是他要獲取她的心,所以,現在,他要忍耐!雖然,有忍不住的嫌疑——他的手緩緩撫上她的發,心底一個聲音在叫囂——吻上去!吻上去!吻上去!

武潤能睡着纔怪!耳邊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像頭牛一樣呼哧呼哧地喘氣!她睜開眸子,果不其然看到炎如霄眼裡赤果果的漁網:“炎如霄,你在這裡我睡不着。你不是還要處理含煙公主的事嗎?一定很忙,你就不用管我了。”

炎如霄豈會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但他決定裝傻:“那事也不急在一時。你好好睡,不用管我,我保證不吻你,行嗎?”

武潤無奈,他要用強的,她可以甩臉色給他看,他這個樣子——確實夠可憐的!武潤翻了個身,背對着他——既然他不走,隨他了。確實累了,先睡。

炎如霄強迫自己深長緩慢的呼吸,可目光總是遊移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她的發散在牀上,烏黑柔順迷人;她的頸雪白修長,如玉般細膩;她的後背——他忍不住伸手過去,修長的手指沿着她的頸部往下,滑過她線條優美的背部。真美!胖一分則多,瘦一分則少,凹凸有致的線條往下,是她——

武潤猛地坐起來:“你還是吻吧!”

炎如霄一下就撲了上去——他什麼都沒說!他沒用強的!是她開的口!是她邀請他的!

武潤就知道不該相信他,不該心軟——看上去多乖啊!保證不吻!他是沒吻!可那手在背上動來動去,還一直往下——武潤真擔心他一會兒忍不住了就不止要一個吻這麼簡單了!這男人脾氣一上來受罪的還不只有她!吻吧吻吧!吻完了趕緊走!她該睡了!

炎如霄的吻技——真的不怎麼樣!可他勝在熱情高漲真心實意!想了這麼久!忍了這麼久!當終於接觸到她的脣的時候,大腦轟地一聲就爆了——他想溫柔,他想細緻,他想讓她感受到他想愛她的心意!可是控制不住!他瞬間加大了力道,大手使勁地把武潤往自己懷裡貼,四脣相貼的緊密也有了更加契合的跡象,尋到她的舌的時候,他帶着強勢霸道的氣息瞬間就開始與她共舞,貪婪地汲取她的芬芳,在她口內索取他想要的味道和甜蜜!

兩個人的身體貼得太緊,武潤想推他,手都沒有能進去的空隙,被動地承受着他如此瘋狂的吻,武潤氣得差點忘了呼吸!

瘋狂過後,炎如霄開始細細舔舐,慢慢品嚐,大手也有意識地朝着他想去的方向滑去。

武潤瞬間握住他的手,緊繃的身體緩緩軟做一團。

炎如霄立即離開她的脣,眸子裡的情yu尚未消失已經蒙上一層明顯的擔憂:“潤兒——”

武潤慢慢調整呼吸,有氣無力道:“我——頭暈……”

炎如霄想都沒想:“傳御醫——快請大……”

武潤扯住他的衣袖,繼續演繹柔弱無力的病秧子形象:“不必,我……睡一會兒就好了。”

炎如霄的欲wang硬生生地止了下去,瞬間化作擔憂和心疼——大夫之前也說過,她氣血虛,身體柔弱,不宜有較大的情緒起伏。可他剛剛只顧着自己甜蜜,怎麼就忘了她的身體?再開口,聲音裡有了自責的意味:“潤,是我不好,你睡吧,乖乖地睡,我不動你了,絕對不動了。”

武潤滿意地閉了眼——這一招倒是百試百靈,以前和他對着幹哪次也沒討到好處,看來以柔克剛纔是硬道理!

炎如霄握住她的手,緩緩平復心底的悸動。看着她安靜動人的容顏,燥熱的身體漸漸歸於平靜。

對於抗旨一事,他何嘗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自小生於尊貴之家,雖是嫡子卻也見慣了爾虞我詐,對於權勢爭奪也有自己的見解和看法,他自然也知道對抗皇家的後果是多麼嚴重和不理智。但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遇見武潤,做駙馬又有什麼所謂?可既然他遇見了她,愛上了她,認定了她,那萬人期待的高位又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有她,足矣。

之所以那樣對武潤說,是不希望她擔心,他自信他真的會處理好這件事。

但他也知道,這件事絕不是那麼好處理的。至少,雲含煙公主就不是能輕易對付的人。

雲含煙當然不好對付。其實炎如霄的拒婚,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沒想到他會公然在朝堂之上就承認他“心有所屬”!

她倒是想問問——他的心“屬”給誰了!雖然心底有一個模糊的答案,但她不想相信事實真的是那樣——一個人儘可夫的太后!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炎如霄是眼睛瞎了還是頭腦不清醒了竟然會看上武潤!

說她自欺欺人也好,總之她準備當炎如霄的話在開玩笑!炎如霄是她的!這是她從十三歲情竇初開的年紀就認定了的!至於那個爛女人,她想起就恨得牙癢——即使她不想承認,可炎如霄真的喜歡武潤是事實!那女人墜崖的時候,他竟然瘋了一樣地跟着跳!雲含煙看見他的狼狽模樣的時候,想殺人的心都有了!那女人一定是妖精!狐狸精!炎如霄多冷靜睿智的一個人,竟然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跳崖——他也真敢!即使他不爲自己考慮,他就沒考慮過他的家族?現在是沒重傷,可萬一死了呢?他就真不怕?

雲含煙可沒打算這樣放棄,愛情這東西,奢侈得很,你想要,不一定有這個條件——她就不相信,當大商整個國家面臨滅亡的時候,武潤還有心談情說愛!她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可這世上橫行的是弱肉強食!就算用非正常的手段得到,她也一定要贏!

她不認爲自己比武潤差,假以時日她也相信炎如霄會看到她的好,日久生情的人到處都是——她皇兄和蕊貴妃不就是很好的例子?當初進宮的時候,蕊貴妃還不是要死要活的,可最後呢?還不是被壓在龍榻上夜夜承歡!現在好了,聽說懷孕了,皆大歡喜!

她告訴自己要忍,這女人身份總有些特殊,如果在雲國出了事,雲國會被人笑了去——她只能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滅了她!

但她沒想到見到武潤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

對於心高氣傲、嬌蠻任性的公主來說,雲含煙真的沒受過委屈,但在炎如霄身上,她一次次碰壁。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男人不愛自己,她一般不會從自身找問題,而是直接把所有的糾結歸根爲男人喜歡的那個女人!雲含煙更恐怖,滅了武潤還不解恨順帶着還想滅了大商!她有這種心理,看到武潤和炎如霄親熱,她能忍住?

武潤是真不想這樣。她雖然裝成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可也不至於坐不穩吧!吃個飯而已他至於要讓自己靠在他懷裡嗎?雖然周圍沒有伺候的人,可武潤還是不自在!不僅僅是不自在,她還覺得憋屈煩悶!如果換了任何一個人,武潤真想一巴掌甩過去,看都不看人家一眼!可對炎如霄——她真沒那個勇氣!因爲她知道,對他用強的,她沒一點勝算,最後肯定被他欺負得很慘!可這樣抱着,她怎麼吃飯?

炎如霄纔不管,在他看來,武潤現在就是易碎的寶貝,他恨不得捧在手心裡疼愛,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他命人連夜從他王府裡拿過來的,他就想着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她的身體養得棒棒的——看她弱不禁風有氣無力的樣,他是真的心疼:“來,嚐嚐這個。”

武潤搖搖頭,心情不好什麼都不想吃。何況她又不是孩子,爲什麼要人喂?

炎如霄急了,她不吃怎麼補身子?筷子湊近她的脣邊,他更溫柔地哄:“乖,吃一點,這可是我特意……”

雲含煙就是這個時候推開了兩個人用餐房間的門。

武潤只擡眸看了她一眼,沒動。

炎如霄維持着環抱她腰身的動作,只把夾起的菜放回了自己碗裡,開口道:“你怎麼來了?”

雲含煙肺都要氣炸了——不要臉的臭女人!光天化日就在男人懷裡像什麼樣子!她嘭地一聲關了房門,上前一步擡手掀了他們吃飯的桌子!

炎如霄早就抱着武潤躲開了,湯湯水水四處亂濺他護着武潤在裡面,還不忘低頭問她:“沒燙到吧?”

雲含煙恨不得上前撕了武潤的臉,怎麼看兩人相擁的樣子都覺得刺眼:“炎如霄!你在做什麼!”

武潤是真的不想摻和進來,可她也知道在炎如霄面前,反抗是沒有半點用的,索性就什麼都不說。她也不擔心這事被其他人知道,炎如霄公然抗旨已經讓公主臉上掛不住,如果真的讓人知道了炎如霄另有所愛,那公主真是丟人丟到家了!顯然,雲含煙也沒打算讓這事宣揚出去——都氣成這樣了,還知道關門!

炎如霄把武潤放在牀上,讓她靠着牀頭,這纔回頭看雲含煙:“你沒看見?這不是在吃飯嗎。”

雲含煙努力地深呼吸,極力讓自己忽視他剛剛臉上的柔情和動作的憐惜:“你知不知道她是誰!”

炎如霄看了她一眼:“出去說。”

雲含煙動也不動:“你怕什麼!今天就在這裡把事情說個清楚!我倒是想問問了,難道說大商的男子已經入不了皇太后的眼,所以就把魔爪伸到我們雲國來了嗎?”

武潤索性閉了眼,當沒聽到。雲含煙那話,一聽就知道她把所有的錯都怪在自己身上,敢情,炎如霄還是被逼的!既然如此,她更沒什麼好說的,對於這種眼高於頂極其不成熟的小女孩,她根本不屑與之辯解。

炎如霄不幹了,聽聽她這說的什麼話!還魔爪!她把武潤當成什麼人了:“別亂說!你既然想知道,我也不介意告訴你。我說心有所屬是事實,我喜歡的女子,就是她——含煙,別鬧了……”

聽到他的話,雲含煙的心裡一陣陣地刺痛,可炎如霄最後幾個字又讓她燃起了希望——他在哄她!雖然語氣不善可確實在哄!他們幾乎是一起長大的,她就不信她會輸給一個認識幾個月的女子:“炎如霄,你明知道她的身份!你們是不可能的!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她能爲了你不當皇太后?還是說你甘心做她的男寵——炎如霄你瘋了不成!”

當着武潤,炎如霄不想多說,雲含煙在他心裡就是妹妹,是家人,可感情這事能勉強嗎?就算他娶了她還不是害她一輩子!他上前拉了她的衣袖就往外走:“我們出去說!”

雲含煙甩開他,壓抑多日的情緒終究是沒能忍住:“我哪裡比不上她!她沒有的我都有!她有的我比她好!你到底喜歡她什麼!害我丟人!讓我傷心!你答應我會好好照顧我的——嗚嗚……”

武潤擡了擡眼皮,對於他們兩個的事,她不感興趣,可聽雲含煙這樣說,莫非炎如霄真的欺騙了小姑娘純潔的感情?

炎如霄聽了這話,慌忙看了武潤一眼,就怕她誤會什麼。

武潤興趣缺缺地又低了頭,準備等兩個人走了以後去吃點東西。

雲含煙不管不顧地哭:“從小你就帶着我到處去玩,給我買吃的,買好玩的東西——嗚嗚,我不相信你不喜歡我!”

炎如霄真是又氣又急,氣的是她什麼都說萬一武潤誤會了怎麼辦!急的是她這樣哭起來沒完沒了了怎麼辦!再說了,看見她哭,他也不忍心,畢竟是這麼多年的感情了。這樣想着,聲音就柔了幾分:“含煙,別哭了,嗯?我們出去說,行嗎?”

武潤在心裡感慨——多癡情的姑娘啊,炎如霄你真是瞎眼了非得折騰我幹什麼啊!

雲含煙哭起來了就什麼都不管了,她也需要發泄,她只是一個被寵壞的小姑娘!她索性撲到他懷裡:“你喜歡我是不是!你還是喜歡我的!我答應你,我以後會很聽話!我再也不任性了!”

炎如霄手足無措地看着武潤,沒接觸到武潤的目光他心裡一陣失落,懷裡的嬌軀讓他瞬間下了狠心,打橫抱起雲含煙,腳尖勾開了門,走了出去。

武潤鬆了一口氣——總算走了。

雲含煙順勢勾住他的脖子,也不哭了,睫毛上掛着淚珠,可憐兮兮地看着炎如霄。

炎如霄擡腿進了另一個房間,打算放下她。

武潤出了房門,亦吉等人不在身邊,有什麼事只好親力親爲。

葉炫烈遠遠地看着她,眸子裡的失落也掩不住眼底的深情。他真的該知足了,她給了他那麼美好的回憶,他還奢求什麼呢?

當初聽到炎如霄也跳崖的消息時,他就在懷疑——其實有什麼好懷疑的,她那麼美好,任何男人都會不可控制地愛上她吧?和炎如霄比,他算什麼?她有危險的時候,他拼了命也不一定能護她周全,可這個男人可以!如果她選了炎如霄,他一定不會說什麼,因爲,炎如霄的確更有資格給她安全和幸福!

他有這樣的想法,武潤就明顯感覺到了他的疏遠和刻意的迴避。她也沒多想,單純地以爲葉炫烈想通了,畢竟他們的關係只能是君臣,他早點放下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壞事。

武潤不知道炎如霄是怎麼和雲含煙解釋的,她也沒興趣知道,反正雲含煙走了,炎如霄又開始纏着她。

武潤記得以前聽人講過這樣的話,男人骨子裡就是一個孩子,一輩子也斷不了奶。

武潤現在信了。

要說默默以前很纏着她,那是因爲默默練武導致的心智低下,可炎如霄很正常啊!那他做出類似於默默那樣的舉動,可不就像個孩子一樣?

炎如霄也知道自己的轉變很厲害,看見她就想抱着她,偎着她,寵她,逗她開心,也像個孩子般向她撒嬌——但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他愛她,他自然而然地就做這些事了。

他也在想未來,考慮以後的路怎麼走。他和武潤的關係,現在自然不能公開,自己的女人被人說“人盡可夫”他心裡比誰都難受!家裡人的感受他也不可能不顧及,如果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他也不想放棄家人地位——前提是,武潤會拋下所有跟着他?他覺得機會不大,但他也努力地朝着這方面發展,如果既能安撫了雲含煙,又有武潤的真心相對,他覺得,那事情就完美了!

說白了一句話,這男人美人想要,江山也不想丟。

當然,他不是沒想過捨棄一切跟着武潤,可武潤的態度讓他慢慢轉變了這個想法——如果他什麼都沒有了,武潤愛的人依然不是他,那他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而且和雲含煙認真地談過之後,他覺得她雖然刁蠻任性,可有些話說得確實中肯,或許,他該從長計議了。

武潤不清楚他心裡怎麼想的,其實對於她來說,炎如霄怎麼想的並不重要。除了最開始知道他也跟着跳崖的時候心裡有些觸動,武潤基本都是冷靜清醒的。一個男人,他的驕傲和尊嚴,大部分來自他所處的地位和擁有的權勢,除了頭腦一熱的時候想舍江山要美人之外,可真正地抉擇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能放下那誘ren的尊貴?

不管心裡怎麼想,炎如霄愛武潤的心是確實真實的,他也的確想過如果所有的一切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發展的時候,他還是會舍了所有跟着武潤——他從心底認爲武潤是自己的女人,見到葉炫烈,自然看他不順眼!雖然並不知道武潤和葉炫烈的關係,可只要想起葉炫烈也跳了崖,並且和武潤單獨呆了幾天,他就恨得牙癢!

葉炫烈一心養傷,儘量不和武潤碰面,但也感受到了炎如霄對他的敵意——他心裡苦澀,面上卻不露半分。此次出使,他的職責是護駕,雖有刻意的疏離,離開卻是絕不可能的。

武潤覺得兩個人莫名其妙,空氣裡甚至有了刀光劍影的味道。爲了爭一個馬車旁的位置,至於大眼瞪小眼地半天不動嗎?再不趕路,壽誕她也別參加了:“行了,王爺身份尊貴,本宮豈敢讓王爺護駕?”

葉炫烈不動聲色地繼續站在馬車右側。

炎如霄不滿地哼了一聲,可大庭廣衆之下,她是大商皇太后,他自然不能進入她的馬車!馬車右側有窗口,他不過想在她趕路的時候偶爾和她說說話而已,她也不允許!

不過想了想,他也釋懷了——這個時候,要避嫌。

一行人終於上路,武潤也漸漸走近了另一個國家的核心地帶。

身份曝光,一路行來,自然是受到各地官員的禮遇,因了仁德王爺的迎駕,武潤所享受的待遇更是前所未有的尊貴奢侈,身體也漸漸恢復了元氣,臉上的紅潤更加有了動人的資本。

葉炫烈反正不敢看武潤了,血氣方剛的年紀,每每看見那如花的容貌,都會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一日的美好。想看,又不敢;不看,又心癢難耐。

炎如霄也發現了她的轉變,心裡有喜——不枉他一路把雲國最好的食物給她準備着,不就是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那我見猶憐的模樣雖然讓人心癢,卻也着實讓人心疼。現在好了,她一日比一日健康,他也放心了。

武潤自己沒什麼感覺,她本來就沒病自然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吃的和往日差不多,只睡覺的時間多了些,一個人在馬車上無聊,除了睡覺她不知道幹什麼。

幸好雲國都城漸漸近了,武潤這才鬆了一口氣——沒辦法,炎如霄如狼似虎的目光,害得她整日提心吊膽,就怕他一個忍不住在某個夜裡爬上她的牀!

武潤的擔心真不是多餘的,炎如霄不止一次有這樣的想法,但最開始顧及武潤的身體,後來呢,在驛館夜宿,到處都是保護、伺候的人,他也不管輕舉妄動了,就怕有人起什麼疑心,壞了武潤的名聲。再說了,如果有人知道他抗旨是因爲大商皇太后,那這件事就上升到了一個政治高度,不是他個人能力能解決的了!

何況,當務之急,是要保衛武潤的安全。那四個人的來歷,炎如霄大概有了猜測,他們身後的組織,他已經派人去查,不管怎麼說,那些妄圖傷害武潤的人,他不會輕易放過。

所以,當莫小藝騎馬橫衝過來的時候,所有的人立即如臨大敵,包括隱藏的暗衛,手中的兵器都第一時間指向了莫小藝身上的各大要害!

慕楓攬着莫小藝的腰身飛身而起,弧度完美地躲過所有人的攻擊,瀟灑地落在武潤的馬車面前!

“武老師!”

莫小藝的一聲叫喊,讓炎如霄和葉炫烈立即知曉了來者何人,指揮着所有人各就各位,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

武潤還懷疑自己是幻聽,剛想起身去看,一個身影拉開車門,帶着風聲就撲進了她的懷裡!

觸手的感覺圓圓潤潤的,武潤的笑立即蔓延至了嘴角,安心地把她抱着,心裡是滿滿的喜悅幸福!

莫小藝眼睛通紅,窩在武潤懷裡淚水嘩嘩地往下流,熟悉的味道讓她一直懸着的心終於落地了,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她才知道,無論前世今生,自己身邊的親人,只有她一個——只有她,纔會無條件地對自己好!

武潤拍拍她的背,輕聲哄她:“傻丫頭,別哭了,這麼大了,還像個孩子一樣。”

莫小藝緊緊地抱着她,心裡是數不盡的悔恨和自責:“武老師,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不該離開你的!如果我不走你也不會受傷!”

武潤安慰地笑,小丫頭的話雖然很傻可聽在心裡很舒服,小藝不能沒有她,她又何嘗放得下小藝?或許,若干年前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早已把對方當做了彼此的家人:“不怪你!我還慶幸你走了,不然你要是有什麼意外,武老師怎麼辦?”

莫小藝更是使勁往她懷裡鑽:“就是我!就是我!老師我再也不離開你了!再也不離開了!”

武潤好笑地抱住她:“又胖了吧?老師都抱不動了——快起來,亦吉不在身邊,鼻涕眼淚的哭了一身,你收拾啊!”

莫小藝哭哭啼啼地擡起頭,粉嫩的嬰兒肥臉上盡是淚水,眼睛紅通通的看上去讓人心疼。她伸手把武潤宮裝上的淚水拭去,還在一個勁地抽噎:“不準說我胖——我哪裡胖了!”

武潤握住她的手,心疼地給她擦淚:“好了,別哭了,老師這不是好好的嗎?好,你說不離開,咱倆以後就不分開了——你也別嫁人了,就跟着老師一輩子做老姑娘吧!”

莫小藝感受着她的疼愛,心裡的悔恨更是一波一波地擁上來,那淚水簡直是不要錢地那樣往下掉:“你說的!不準反悔!我要跟着你一輩子!你不準趕我走!”

武潤哭笑不得地再次擁住她:“好了,別哭了——老師答應你,以後你即便嫁人,也讓那傢伙入贅,你們兩個就給老師養老送終怎麼樣?”

莫小藝推開她,歪頭“呸”了幾聲才嘟着嘴巴看武潤:“老師你瞎說什麼!什麼送終!你不能死!你也不會死!”

武潤彎脣笑笑:“好,你說不死就不死——你一個人回來的?慕楓呢?”

不說還好,一提慕楓,莫小藝瞬間拉下臉,一臉憤恨:“別提他!我以後跟他一刀兩斷!”

武潤奇怪地掀開車簾往外面看了一下,正好觸到慕楓擔憂的目光,她衝他微微點頭,這纔看向莫小藝:“怎麼了?吵架了?”

莫小藝本來是跪在馬車上的,一聽武潤的話,一屁股就坐下了,那腿使勁踢騰:“沒有沒有!反正我以後不理他了!我也不喜歡他了!”

武潤一看——頭疼!這典型的小孩子脾氣!以爲她談場戀愛能成熟點呢,看來別指望了:“不喜歡就不喜歡——不過,你能跟老師說說,你怎麼就不喜歡他了?”

莫小藝聽到此話,先偷偷摸摸地朝外面看了一眼,看到炎如霄、葉炫烈一臉緊張地站在那裡,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改爲:“反正不喜歡他!就是不喜歡他!”

慕楓帥氣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高大的身軀在這一刻也有了寂寥的味道。

武潤探出半個頭,衝着慕楓道:“慕先生如果無事,煩請你護本宮到都城,慕先生可有異議?”

莫小藝立即不幹了:“要他幹什麼!這麼多人呢!讓他走!讓他走!”

武潤理也不理她,看着慕楓等他的態度。

良久,慕楓輕輕地點了點頭。

武潤這纔看向葉炫烈:“上路吧。”

馬車緩緩開動,莫小藝嘟着嘴巴不說話。

武潤拉起她的手,不管怎麼說,自家的孩子再鬧心那還是該疼的,也許是小藝任性不懂事,但能讓小藝說出分手的話,看來慕楓也多少有點責任:“別不高興了,一刀兩斷的話也不能隨便說。不想跟老師說就算了,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訴老師也一樣。”

莫小藝的加入,讓武潤本無多少表情的臉上多了形形色色的喜怒哀樂,炎如霄每每看得心跳加速,夜幕降臨的時候,他真是想就這樣進入武潤的房間,狠狠地把她壓在身下——可也只是想想,莫小藝幾乎不離武潤身側,睡覺時也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貼着武潤。

一時之間,炎如霄對莫小藝真是又氣又恨卻沒一點辦法——他能怎麼辦!明顯武潤很寵莫小藝!簡直是把她當自己女兒那樣對待的!他敢說,如果他對莫小藝有一丁點傷害,武潤敢吃了他!

相比之下,葉炫烈幾乎沒什麼反應。在武潤身邊,他一直恪守本分,盡心盡力地做一個臣子應該做的,甚至炎如霄都沒看出來兩個人曾經有過那麼親密的關係。

慕楓最安靜。一路之上,如果不是經常看見那個壯碩的身影,武潤都懷疑他是不是沒跟上來。他基本不說話,只是深邃的目光鎖定着莫小藝的身影,深情又惆悵。

武潤能看出來,慕楓對小藝,肯定有了感情,但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藝不肯說,她也不強求知道。感情的事——她自認不精通,也沒資格對小藝的事說三道四,總之,她覺得順其自然比較好。

雲國都城——尚雲城,位處雲國核心地帶,四通八達,經濟繁榮,是雲國政治、經濟、教育中心,歷史悠久,人才輩出,是雲國人引以爲傲的存在。

莫小藝嘖嘖感嘆着:“真不一樣!老師,一看人家就有錢!瞧這路寬的!這樓蓋的!衣服都是金閃閃地晃人眼球——敢情真沒窮人?”

武潤不置可否:“大商也會有這一天。”

莫小藝頓時覺得豪情萬丈:“那是肯定的!我還就不信了,以老師的能力,區區一個雲國——不用三年,保管它俯首稱臣!”

武潤笑:“虧你還是學歷史的,這種話也亂說。”

莫小藝吃一口糕點翻個白眼:“憧憬一下也不可以啊!”

武潤看着她悠然自得的樣,心裡不免有些羨慕——這孩子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主,慕楓心裡不定多痛苦呢,可你看她——該吃的吃,該睡的睡,除了剛見面那陣哭了一會兒,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樂就怎麼樂,完全沒把失戀當回事:“大商的商人地位低下,即使富可敵國也得不到應有的尊重,嚴重打壓了他們繼續創造財富的積極性。一個國家要真正的富強起來,經濟決定一切。農業是根本,經濟是核心。總之,當務之急,大商必須出臺一系列惠商重商政策,發展才指日可待。”

莫小藝突然想起商紫歌那廝,癟癟脣道:“不知道商紫歌的生意怎麼樣了。”

武潤知道她對商紫歌印象不好,彎脣笑笑:“放心,他雖然看上去是個玩世不恭的人,答應人的事不會食言的。而且,他也的確是個做生意的料。”

莫小藝哼了一聲:“當然了,老奸巨猾嘛!”

其實武潤對商紫歌的印象還可以,那男人雖說沒個正形,可他也知道孰輕孰重,該認真的時候也不含糊,就是那性子着實讓人頭疼:“他也就是刀子嘴,找不到你那次,他還不是調了所有的人找你?”

莫小藝絲毫不領情,只要想到那男人在自己身上做的事,她就恨不得剝了他的皮:“誰知道他安得什麼心!像他那種人——哼!估計這世上也找不出第二個!”

孰料,莫小藝的話說完沒多久,就讓她們碰見一個比商紫歌那性子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