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羣魔入靈州的大戰,太虛道宗總算恢復安寧。姜元辰看着幾位內門弟子前來整理曹谷嶽遺容,轉身前往大純陽宮。
除了靈虛、靜元、荀陽之外三天護法神以及林子軒、楊陵都在,木青漪也降臨一尊化身前來。諸位神靈真人高坐,下面旁坐着八代弟子和九代弟子等諸位門派主事,正在彙報門中情況。
“這次山門受損不大,除了大門迎客臺到紫陽峰的路段被魔修破壞外,其他靈峰禁制並無損毀。門中典籍、丹藥、法寶等也不見丟失,只是這次需要爲了安撫各大靈門,需要拿出一部分丹藥和法寶。”
“這是應有之意。”荀陽道:“對了,貧道也需一部分丹藥送給翼州同道,答謝援手恩情。”荀陽被大陳設計困入一座殺陣,藉助赤明天的保護逃離,同時翼州金光道等門派出力不小。還有火娘子和閆胖子的五味食肆也曾暗中幫忙。
姜元辰來到木青漪邊上,傾聽善後處置。
過了一會兒,幾位主事下去操持,只剩幾位真人神靈在場。靈虛道:“玄皓,你如今轉入神道,感覺如何。”
“還成,和天地生息$←與共,舉手投足皆可施展天地元力。”
靈虛承諾道:“你既轉入神道,又是陽神五重,那麼門中方針也需要改改。日後你爲神主,門中一應神道資源向你傾斜。”
姜元辰心中一動,點頭接受:“如今魔道覆滅,我太虛道宗第二道大劫算是度過,只是最後一道劫數……”
“方纔我去拷問那兩個界外之人,果是虛空無相宗中人。未來的劫數估計跟他們有關。”靈虛道:“但幸好九州目前風雲匯聚,無相宗一時間亦難以出手攻擊我等。不過想要順利渡劫。我道宗需要一位天仙坐鎮。”
這又涉及到目前九州大局,此刻雖然法則完善,但沒有一位半仙敢先行踏入天仙境界,除了渡劫機率外也是爲了地祖定下的規矩。
“除了天仙外一位天神也不錯。”靜元道:“長明,你也無需沮喪,依照你的天賦。走神道的話說不定還能更勝昔年居延一籌。”
姜元辰無語,他可不敢跟這些人說,仙道本尊還安穩在夢界修行的事情。只道:“老爺子,你們幾位商議門中善後,弟子去九州其他地方看看。”說完,星光散開,一陣天風裹着姜元辰元神巡視靈州。
靈州被魔氣污染,雖然有地神施法淨化,但效果不佳。
取出三光琉璃瓶。姜元辰輕輕一彈,瓶中滴出五滴靈水。霎時,空中風雷大作,五滴靈水化作天雨颯颯而下,淨化魔道污染。
“靈州必然是日後九州核心!”鳥瞰龍脈影響靈州地氣走向,天風水汽擁着姜元辰前往中州。
隨着龍脈轉移,這段時間中州氣運開始跌落。日後受龍脈眷顧的鐘靈之輩在靈州孕育,中州和靈州的差距會逐漸出現。
來到浩明派所在地。只剩丁凱一人孤零零站在山門焦土。
丁凱悲痛萬分:“當初就懷疑老真人的死有問題,沒想到果是許賊暗算之故。”明空真人當初對外所說是突破境界。走火入魔而死。但如今想來,內中很有蹊蹺。
丁凱成元神後斬殺門中叛逆,卻不料對方狠心,直接引爆浩明派禁法跟所有人同歸於盡,整個山門毀於一旦,比上一次魔劫更嚴重。只有丁凱逃過一劫。拄赤龍劍依靠在一根斷柱上,望着自己修行數百年的靈山。烈火流傳,雖然被丁凱設法滅火,但仍然有零星火勢在山脈角落點燃。
“道友,昔年貴派明空真人可重振宗門。如今道友自然也可。”空中水汽漫漫,悠悠傳來姜元辰的話語。
“玄皓?”丁凱打起精神,仔細辨別:“你成神了?”
“被人逼入死劫,不成神活不下去。”姜元辰輕笑着:“道友,如今我入神道正要推行紫微神道,若道友肯在不久之後支持我紫薇神道,那麼浩明派重建之時,貧道,不,本神還能幫忙。”風雨熄滅山火,在天風吹拂中重新煥發生機,焦土中透露點點綠意。
“幫忙?”丁凱經過這次事變,心中警惕。即便是姜元辰這個相交四百年的道友也不敢輕易相信,尤其姜元辰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道友這位傳人猶在,門中典籍功法不失,各處分舵礦藏還有,那麼只需如昔年一般重新建立就好。”
“只是浩明派這些年勢力收縮,卻仍佔據不少地界,如今只剩道友一人難以管理。雖然道友一直以來被當做掌門培養,但獨木難支,你需要幫手。”
“昔年明空真人選擇招募散修作爲客卿,結果尾大不掉,這次浩明派門中叛亂也跟此有關。”
“既然修士不可信,那麼神道呢?冊封山水之神掌控地域,只要他們神印在手,道友無需擔心其他,不是麼?”
只要是真人,就可凝練封神敕命,藉助天地之力封神。
“那也是我浩明派封神,跟你何干?”
“名義上,這些地神需要尊奉紫微天君。”姜元辰道:“神道有神道規矩,這些小小地神難以反抗高位神靈。尤其是雷州以及翼州的那兩位,爲防止他們出手打壓你所冊封神靈,你需要一個神道的靠山。”
所以,這就是你了嗎?丁凱重重一點頭:“好!那就支持你一把,不過浩明派必須仍然保持上等門派的權利。”如今只剩他一人,若不借助道門其他門派幫襯,很容易從上等門派除名,甚至說做散修也無不可。
“這是自然。不久後太虛道宗有人前來,道友可以和楊師兄好好聊聊,畢竟你們倆關係不錯,不是麼?”
天風繼續運動,從浩明派離開,前往正陽宮或者說仙神大戰的沙漠。昔年韓城所在地。
隨天風水汽而來,姜元辰立刻察覺此地煞氣頗重。而且有神道隕落的氣息,不單單是幾個遊神或者陰神,而是好幾位陽神級別的存在。
“龍遊尊神,莽山王還有一位是人道側的神靈?”雷州一方居然隕落三位陽神?
“什麼人!”不遠處清理戰場的歐陽宇突然察覺有人窺探,祭起四象塔轟向虛空。
一聲鳳鳴。四象塔中飛出一道赤色光輝。
天風蕩動,星光紋理凝練神印,輕巧把赤光抹去:“道友,好久不見。”
“玄皓?”歐陽宇打量姜元辰,也道:“你選擇了神道?轉了一大圈居然又回到原點。”
“就算是成神,法力也在道友之上。”空間波動,無形枷鎖束縛歐陽宇。
神和仙不同,仙是個體,神是集合。若天地如滄海。神是海水的一部分,而仙則是滄海中一尾游魚。游魚可以借用天地之力,但比起海水本身差距極大。只是游魚可飛天化鵬,而海水卻需要永久拘束在這片太浩海洋中。
故而,有“仙道易超脫,神道修大能”的說法。
目前姜元辰有信心和幾位半仙對抗,陽神五重,足矣。
歐陽宇察覺身邊星辰鎖鏈。欲要逃離。但星鏈不斷在身邊空間中穿梭,只得無奈和姜元辰對話。
“看起來。雷州這邊損傷很重,剩下的陽神除了居延外只有雷王和電母了?”姜元辰觀望雷州氣數:“不過莽山本源還在,不久就可重新孕育神靈。你們正陽宮損失如何?”
“沒多少損失。”歐陽宇陰着臉,不欲多言。目前正陽宮只剩下金羅、玉陽、江嵐、歐陽宇和邱真人,其他真人全都身隕。至於景麒因爲鎮守宗門躲過一劫,但很明顯正陽宮的損失不比太虛道宗少。單單座下核心弟子就死了五十位。
“是嗎。”姜元辰不多言。神遊天地繼續自己的下一站。
三天天地水,天盤倒扣,地方上託,而水汽則是瀰漫天地間作爲天地循環的支柱。
姜元辰以水汽遊走九州,亦是在打通九州之間的靈樞。讓整個九州元氣循環,煞氣能夠更快散去。
中州各大門派,正陽、浩明和赤霄組成一個三角。最後一站是赤霄劍派,望着雲山之中凌厲劍氣,一位女劍修走出山門,擱置一盞七星燈:“姜師兄好。”
姜元辰點頭示意,灑下天水後進入炎州。
炎州弈王殿實力衰頹,妖族大舉入侵,遊走炎州不時可見有妖族吞食活人。
姜元辰心情不佳,突然行至一處,下方怨氣沖天。
定眼一看,這是一位妖族的大妖喝令座下妖兵烹製菜餚。什麼“夫妻肺片”“人頭瑪瑙”“鹵人手”等等菜品正在烹飪中。和人族各地風味小吃不同,這些完完全全都是以人族的血肉所做。
“一羣畜生。”姜元辰面色冷然。大凡妖靈可採集天地靈氣而修行,已經可以擺脫血食的束縛,根本不需要吃人。若是普通野獸傷人,姜元辰可以旁觀,但妖獸爲了口食之慾殘害衆生,這一點不能不理。
妖族吃人,有三個原因。一是因爲仇恨的延續,人吃野獸,這些野獸得道後自然會找人算賬。二是爲了轉嫁妖族內部的矛盾,使得天敵種族之間能夠和睦相處。三是爲了人族身上具備的靈性。人被稱爲萬靈之長,據說是神血孕育的種族,具備神之靈異。吞食人類,可以增加妖獸的靈性。
目光一動,姜元辰看到空中從日星墜落一道光輝遁入弈王妖禁中。
“師兄?”姜元辰有了主意,在炎州現身,伸手虛按,空中雷雲密佈,金色電蛇在烏雲中疾走。
執天之道,代天之行。姜元辰握手雷霆,對下一指:“去!”漫天雷霆衝入下界,這位大妖和他座下一衆妖獸紛紛伏誅。而在漫天雷光中,林子軒的蹤跡被姜元辰遮掩。
姜元辰吹動狂風,尚存留的幾十個人族送入弈王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