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道宗和赤霄劍派關係極佳,這座玉明軒是太虛道宗修士親自建造,根本沒有假劍仙們之手。這裡面的陳設和大純陽宮一模一樣。
姜元辰坐上雲牀,看到身邊擱置的一塊玉板,忽然道:“玄辰,你去將門口匾額取來。”
那匾額是太虛道宗修士以劍道所成,姜元辰有意從此觀摩長虹貫日法。
在玄辰摘取匾額的時候姜元辰拿過玉板仔細端詳。玉板有一道斜斜劍痕,這也是長虹貫日劍意凝就,但和門口匾額似乎不是一個人的手筆。
再看看周圍,姜元辰又看到其他幾道截然不同的劍痕。對比玄辰扛進來的匾額,總共可以分辨三類劍道。快劍、力劍以及法劍。
“長虹貫日是一種特殊劍意,在我太虛道宗修士手中施展各有不同。”撫摸匾額上蒼勁有力的筆跡:“這是力劍的痕跡,劍開山河,劍意千年長存,想必是紫陽祖師的手筆。”力劍一道,除了紫陽祖師外似乎只有林子軒了。
對比身邊玉板:“這玉板上的劍痕演繹七彩虹光,白光中有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光輝炫目,是靈虛真人的手筆。”
又抱着遠處一個花瓶:“這是快劍的痕跡,這花瓶明明被劍光斬成兩半,卻因爲切口整齊,居然還能合起來?”
在玉明軒打轉,姜元辰至少發覺七道迥然各異的長虹劍意。每一道劍意都將一位修士的個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經過這次觀看,姜元辰對長虹劍意的本質有更深瞭解。“長虹劍意的本質是光!大日之光!快劍追求光速,力劍追求日光偉力,而法劍講求演繹日光道。”
重新坐回雲牀,姜元辰捧起一開始放在雲牀上的玉板:“靈虛真人和我一樣都是法劍路數,他對我最有啓發意義。而這塊玉板應該是寧真人刻意留下的吧。”
專心參悟長虹劍意。玉板中浮現一輪白陽。白陽轉動幻化青陽,最後成爲紫陽。而白色日光也在照耀天地的時候逐一分解七色光線。
“長虹貫日,說白了就是自身幻化大日,以劍意驅動日光。”姜元辰心中明悟,這跟他的星辰之道並不衝突。星光也可化作虹光,施展劍意。
夢界紫微星忽然一亮。一道星光化作三尺長劍飛向北地夢魔鎮壓之地。星光聚合不定,在半路漸漸散去。
“果然,何必求什麼日光長虹。我演星辰道,那星光和日光本質不也雷同?只要參悟星光之道,自然可明悟長虹貫日的真諦。”
因爲和星辰道有關,姜元辰難得上心參悟一下劍道。紫霞洞天中的兩位真人頓時有感,寧真人道:“幸好靈虛真人昔年所賜玉板還在貧道這,這小子終於開始參悟長虹貫日劍意了。”
靜元真人感同身受,督促一位不喜歡練劍的修士學會這招掌門必須學習的劍意。簡直太難了!
“接下來就等內劫爆發,若我太虛道宗真的抗不過去,也可派門人遠走天外重續道統。”靜元真人望着紫霞洞天上空的皓日:“就看荀陽手段,這不單單是宗門劫數,也是他成道之難。”兩位真人佈置好退路,也可安心等待劫難到來。
姜元辰在赤霄劍派一共待了十年,除了藏淵邀請他進入劍冢外,幾乎足不出戶專心煉法。而在劍冢的時候不再試着取巧闖入最終劍道。而是在法劍幻靈劍界鑽研自身劍道。
三年煉水劍,三年悟殺劍。三年參悟長虹貫日劍意,最後一年纔開始試着在劍道中接引那半截劍刃。
……
在姜元辰開始練劍的時候,炎州爆發一場大亂。
亂起妖族,天妖宮這些年越發不穩,每年都要在血湖來一場獸潮和奕王殿對拼。而不知何時,妖族派出來的妖獸血脈也越發純粹。甚至還有不少上古異獸出世,在妖族大軍大放異彩,逼得奕王殿向其他幾個門派求援。
但即便如此,炎州的情況也並不好。
“奕王寒月,興衰與共。聽說外界已經有人流傳奕王殿將滅的說法了?”宮玉兒護着肚子和李文說話,面帶憂慮。因爲寒月宮覆滅,所以相互生克的奕王殿也要跟着覆滅?
“你安心養身子,外面的事讓祖父操心。”兩百年時光,昔日跟在姜元辰屁股後面的少年也快成爲人父,熱切瞧着宮玉兒肚子。
“才五個月大,急什麼!”宮玉兒面帶笑意,從窗外瞧着一道道沖天妖氣,不知在想些什麼。
“爺爺這幾天是不是去鎮守奕王法禁?”
“聽說上古妖獸頻繁出世,老爺子懷疑昔年奕王的封印被破壞,裡面異獸逃離,所以帶幾位護法去法禁查看情況。”
“目前山城是牧哥兒在坐鎮?”
“是南宮老弟。”李文言語溫和:“這段時間戰況有些緊,我有意回師門跟師尊報告一聲,看看哪位師兄願意過來幫忙。”
螞蟻多了咬死象,金丹級別的妖將比修士們少不了多少,但練氣級別的妖獸實在太多。不愧是佔據一方妖獸世界作爲後援地,低階妖獸數量極大。要不是天門道和天工府早有準備,佈下各種剋制妖邪的禁法,無償送來一大批照妖鏡、斬妖劍、驅妖香、煉妖爐等等法寶,恐怕奕王殿早已龜縮山門不再出擊。
“那好,路上小心。”
李文對宮玉兒有些不放心,對一旁睡覺的火鳥道:“大紅,玉兒就交給你了。”
大紅是宮玉兒從小養到大的靈鳥,睜開鬆懈鳳眼啄啄李文頭髮,鳴叫兩聲飛到宮玉兒身邊。
李文微微一笑,這幾日心驚肉跳的壞心情被大紅一掃而空。望着天外,駕馭法器飛往太虛道宗。“希望是我多慮,回去找衛師兄幫忙占卜也好安心。可惜長明師兄在赤霄劍派閉關十年,不然他應該可以幫我解惑。”
李文走後,宮玉兒笑容散去,她這幾日同樣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爲了不讓李文擔心,也隱瞞下來沒說。
“姜師兄說過,產前總有一些小毛病,希望是我想多了?”
刻意詢問如今人妖戰況,得知妖族還被糾纏在血湖林地,宮玉兒放下心來。“和以往幾次一樣,應該無礙。”
但僅僅一天!一天之後戰況驟變!
古巫族崇拜黑暗,因爲他們祭祀的大黑天魔主就是黑暗中孕育的魔神。
在這天的無月之夜,一羣怪異魔獸從黑夜中衝向奕王山城。
山城這些天日夜有人巡邏,以防妖族。見到妖獸後紛紛出來迎敵,宮玉兒本來在大殿修養,穿着寬鬆紅袍歇息,聽到外面混亂不由對身邊侍女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侍女們早被人吩咐,一個人出去一會兒直接回來:“沒什麼大事,還是一如既往的妖獸攻城。”
另一位侍女道:“妹妹,可是在血湖那邊?”
“是,還是在血湖那邊。”
宮玉兒聞言,放下擔憂。
但不時有廝殺聲傳來,宮玉兒心中疑惑讓大紅親自出去一看,並且在火鳥身上施展聯接法術,通過火鳥的時間查看到外面的情況。
“古巫族!”宮玉兒何等聰明的一個人。在火鳥視野中看到一羣羣魔獸通過遠處的一個法陣不斷從遠處挪移輸送,心中有了猜測:“古巫族和天妖宮聯手了。”
大批量的魔獸絕對不是古巫族一族整得出來的,一定是妖族提供低階妖獸炮灰,藉助巫藥增加戰力。然後藉助古巫族的手段,以大傳送陣不斷輸送到奕王山城。
火鳥俯視大地,雖然南宮牧在城牆上排兵佈陣,但妖獸越來越多,只能鎮守山城一步也出不去。
“回頭再跟你們算賬!”宮玉兒臉色憤怒,瞪了身邊侍女們一眼,起身向外走去。幾位侍女送忙攔下宮玉兒:“夫人,外面戰亂,您是雙身子的人,怎麼能夠上戰場?”
“讓開!”宮玉兒揮手把侍女們定住:“一刻鐘內自然解除,到時候你們躲在殿內不要亂動。”
宮玉兒走出大殿,先去了一趟奕王臺,看到一把神弓青光閃爍,擺放在石臺。“爺爺沒有帶走奕王弓?”面色擔憂看着上古異獸所封禁的方向,隨即提着褲裙上城頭和南宮牧匯合。
“玉兒你怎麼來了!”南宮牧愣了,李文千萬囑咐不讓她出來,她怎麼自己跑出來了?
“將周圍陣勢改變,讓大護法帶着三隊弓箭手輪流交替射擊。你親自站在靈犀臺,以大衍靈犀箭法蒐羅傳送陣位置。用千羽術將陣法摧毀。熊家三兄弟也去靈犀臺,藉助靈臺加持去瞄準古巫族的巫師。”
“詹玉,你去開啓城中通明珠,破開黑夜環境。這裡對古巫族有利。”
宮玉兒有序指揮,南宮牧見其他人紛紛開始準備,心中無奈,勸說宮玉兒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牧哥兒去靈犀臺的時候找一隊人去荒山禁法那邊看看。爺爺他們可能被設計了,請太虛、赤霄兩派真人出面救援。”宮玉兒偷偷傳音。
南宮牧身子一震,看看左右諸人,在宮玉兒主持後一個個賣力幹活,知道這件事不宜傳開。
“曉得了。玉兒你也小心,如果事有不及——”
“沒有如果。山城一破,後面炎州人族都要暴露在妖族獸爪下。到時候中州、雲州跟着倒黴!”宮玉兒不像姜元辰那樣精通天機演算,她的聰明更多用在佈陣戰略上面。
望着城下數萬魔獸:“山城必須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