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沈辰恍惚間，下意識抱住了鳳凰。
然，沈辰發現抱住的只是一縷太古源氣。
不周山畔，龍倩倩抵達山腳。
距離鳳凰法相消失，僅僅只剩下數百息。
“爲什麼！究竟是何人讓你法相虛無縹緲！”沈辰咆哮出聲，眼眸中含着血淚，“我的第一世也好，最後一世也罷，哪怕十世轉世輪迴重生，一個都不能少！”
“你若不在，空留這鳳凰十二花神道胚又有何用！”
沈辰婉拒鳳凰，此刻太初省龍藏在心底的愧疚佔據心扉。
“噓……”鳳凰伸出蔥白玉手，壓着沈辰的刀脣，輕輕搖頭柔聲道，“我不希望省龍你說這樣的話，你是十世道胚神體，有可能永生，你要活下去千年萬年千萬年，就算天道枯萎，你都能活下去……”
“活那麼久，有何用！”沈辰再度苦笑，“若連自己轉世前的女人，都無法保護好，就算我沈辰永久活在人世間，活千萬年都是無盡的折磨，鳳凰你就這麼殘忍嗎？”
“你若消失，哪怕十世我都有點活膩了。”沈辰灑脫一笑，說道，“歲月漫長最無情，沒有你我親歷這十世又有什麼意思？與其那樣不如我親手了結那狗屁的十世道胚宿命！”
聲落，沈辰直接揚起手就要朝着天靈蓋拍下去。
“窮小子，不許胡說！”鳳凰化身青陽伊伊，連忙攔住自隕的沈辰，慌張柔聲再道，“本小姐不應許你這樣亂說話，九萬年都能輪迴重生轉世，再活九萬年易如反掌，這對於省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再活九萬年？”沈辰不由仰頭感慨，旋即大笑道，“哈哈哈，鳳凰，有時候我覺得好累，我只想要轟轟烈裡的一世足矣，而不是需要狗屁的十世，活的太久有時候比死了還難受，我說的對嗎？舍脂？”
“小男人，不要這樣說！”鳳凰聞言，化身女修羅溫柔如水道，“男兒志在四方，不管是我還是其他女人，都不應該成爲的束縛，小男人你應該找回自己真正的九世人生，一直活到世界的盡頭！”
話落，鳳凰深深看着沈辰極其認真再道：“若因爲我束縛了你的步伐，那麼鳳凰二字就不該出現在你的任何一世人生中，事實上對於省龍你而言，任何一個女人都是如此，誰也不例外。”
沈辰不由笑了笑，說道：“如此說來，恍然間我沈辰哪怕十世任何一世，都需要這麼無情，這麼絕情？究竟是我絕情還是武道大世太無情，我只想要你們所有人陪伴在我身邊，至於狗屁的十世道胚誰願意當誰當去！”
“辰哥哥，就算你不想這樣，珊兒也希望你能一直走下去。”忽然，鳳凰紫珊附體，“就算不爲了自己，不爲了太古神界，爲了我和姐妹們你也要走下去，不許回頭！”
“那你呢？鳳凰？”沈辰看着鳳凰，抱是抱不到了，至少要多套出一些上古隱秘出來，“鳳凰，你又打算活多久，難道不等我了？你應該知道我要找回太初省龍的那一世，花不了多少時間！”
“省龍，我不在乎天長地久！”鳳凰那雙炯炯有神的左凰又鳳靈動雙眸，此刻盯着沈辰看道，“這一次被天命龍女無意中召喚至此，我內心本有怨氣，但現在沒有了。”
“上蒼給了我鳳凰兩次機會，這一世只要關鍵的時候看你兩眼，看着我的分身五鳳七凰陪伴着你征伐太古，活多久都無所謂，幾年？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都無所謂了。”
說到這裡，鳳凰再度輕撫沈辰臉頰。
她怕，數百息後再也見不到省龍的轉世。
旋即鳳凰呢喃再道：“這一次對於鳳凰來說，已經足夠了，我已無所求，我只是九萬年前昆吾梧桐山畔你眼中的小女子，只是追逐你步伐的小女人而已，鳳凰沒有過多的奢求。”
對於鳳凰的話語，沈辰瞬間沉默。
只因對方，無意中再次重提兩座關鍵神山。
五鳳棲息的太古梧桐，七凰翱翔的太古昆吾神山！
“鳳凰，跟我走吧。”沈辰沉默片刻，終是不忍心開口再道，“你知道我有辦法。”
“你手中的太古戰戒嗎？”鳳凰盯着沈辰，認真說道。
沈辰看着鳳凰，點點頭道：“沒錯，戰戒內還有冰凰韓蝶未能甦醒，我的征程不會停止，只要你跟我走，或許太古漫長征伐生涯，我需要你，鳳凰。”
“辰少，傳聞太古戰戒藏着五鳳七凰的起源。”忽而間，鳳凰應景般化身久違的韓蝶口音再道，她不由握着沈辰雙手輕輕開口，“我熱愛太古，我可以陪着你走到天涯海角，走遍太古五十六神山，能陪你走過任何地方。”
“但，辰少你應該知道，就算五鳳七凰齊聚也無法陪你整整十世，我們無法陪你走完人生所有的征途……”
話落，鳳凰冰眸落淚。
化身韓蝶的鳳凰，她的冰眸那般清澈。
宛如可以瞬間照亮沈辰心扉的女人，下一刻鳳凰認真再道：“省龍你的人生註定璀璨無比，你我的武道不僅僅侷限一個太古，你的太初仙武路，混沌遁悟路，洪荒大道路，鴻蒙界源路……”
“這世上，沒人可以陪你走到最後！”
“不，戒在人在，我可以讓你們一直活下去……”看着化身韓蝶的鳳凰，沈辰內心不由一疼，“我不要你們流淚，不要生離死別，不要這一切種種，跟我走吧……”
“傻子……”冰凰的眼淚乍現，鳳凰輕輕搖了搖頭，打斷沈辰的話，“縱是鳳凰，從太初時代活到現在也足足九萬年，時間長短並不重要，只要活着的時候能無時無刻聽到你的心跳，我們就滿足了……”
“千萬年的歲月，不如當年你在蒼武大陸李家酒肆對我灑脫那一笑……”
“並非鳳凰不願意陪你走下去，而是省龍只是你其中一世，等你找回那一世的記憶，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乖，我們只想陪着你留在你身邊，時間長短根本不重要。”
“或許是鳳凰太懦弱，太自私，無法承受太初之上的未知領域……”
韓蝶話落，沈辰整個人惆悵無比。
太古戰戒，竟然有一天不是萬能的存在。
“小子，你的妻子借屍還魂真是夠了！”突然，鳳凰語氣突變，法相歸來，“給我聽好了，站直了，我只有最後百息的時間，你想知道什麼趕緊問吧，若下次再見你的時候，那條蠢龍不出現我會忍不住殺了你！”
“……”沈辰渾身輕顫，下意識問道，“鳳凰，這纔是你本尊的模樣？”
鳳凰輕點螓首，似乎默認此刻的自己是五鳳七凰的本尊。
同時刻，鳳凰眸中多了一絲靈動氣息。
一股縹緲仙氣，蘊藏其中。
沈辰再度震驚，這是真正的太古鳳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