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的晚場比試，羅動沒有見到米莉，想來應該是衝擊脫俗境三階境界而留在了住處。
不止如此，羅動發現原本南環院這邊的導師竟然又相比早上少了兩人，或許是貝院長不放心米莉吧，但能讓兩名脫俗境九階境界導師在身邊守護，說明貝院長對米莉還是有夠重視的。
坐在羅動身旁的白念先則對此並不知情，這些天白念先雖然也經常和羅動到處觀看比試，但中午的切磋，僅僅是羅動、米莉以及貝院長三人私下裡面交流的時間，所以有關米莉衝擊境界的事情白念先一無所知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過因爲也不是什麼大秘密，在白念先疑惑米莉爲什麼不在南環院所在區域觀戰的時候，貝院長倒是開口幫白念先解答了其心中疑問。
白念先張了張嘴，雖然對於米莉境界提升到脫俗境三階早有預料，但饒是聽到她竟然這麼快就打算衝擊境界，還是有一些驚訝。
“唉，我估計還得有個三個月，這樣算來兩年後能夠將境界提升到脫俗境六階已經是極限了啊，米莉說不定有機會在兩年後的四院鬥祭將境界提升到脫俗境七階呢！”白念先驚訝之餘也是估算道。
貝院長聞言微微搖了搖頭：“這個還是比較困難的，脫俗境七階境界看上去雖然只比脫俗境六階境界高了一個小層次，但按照脫俗境九個層次每三個層次一個階位進行劃分的話，脫俗境一階到三階只是低階位環師，而脫俗境四階到六階則是中階位環師，至於脫俗境七階到脫俗境九階則是高階位環師。每個階位的提升都是一道門檻，僅以環院中學習兩年爲限的話，脫俗境六階後期已經算是天賦非常驚人的存在了。”
羅動之前並沒有聽過階位這種概念，但如今聽貝院長這麼一說，其實倒也不難理解就是了。一時間倒也不會生出太多其他的問題，只是靜靜的聽着貝院長說話。
倒是一旁的白念先追問道：“那四院鬥祭這些年就沒有過脫俗境七階境界的學生出現過麼？”
貝院長面帶笑容的看着白念先：“這個你問你們屈院長不就好了，她和孔院長是師兄妹的關係，兩位的資歷和見識都遠勝於我，可以說是見證了十幾屆四院鬥祭上百位當屆頂尖的天才人物了。不過據我所知的話，應該是沒有的。”
白念先有些扭捏：“其實我聽屈院長提過一個人，好像是一個二三十年前的東環院學生，據說那人在四院鬥祭即將舉辦之前已經達到了脫俗境七階境界，卻並未參加四院鬥祭，而是直接離開了東環院。不過其中的緣由屈院長卻並不願意多說，就算我要追問，屈院長也是閉口不談。”
羅動本來在聽白念先和貝院長閒聊，卻沒想到突然從白念先口中聽到東環院的名字，一時間都有些錯愕，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
但顯然東環院這三個字，結合白念先所說的話，聽岔了的可能性着實太小。
貝院長聞言，先是沉默了一下，而後又看了一眼羅動，方纔開口：“東環院的這名學生我倒是知道一二，從年代算起來，應該和我年紀相仿，雖然我知道的並不會比屈院長和孔院長他們那麼清楚，但基本的一些信息還是不會錯的。其實這也不怪屈院長不願意提及，作爲屈院長和孔院長他們那個年代同時經歷過的事情，沒有什麼事會比見到一個本來可以一飛沖天的天才走上錯路而感到可惜的了。”
“這事是真的？”白念先問道。
“走上錯路？”羅動則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事是真的，至於他走上的是不是錯路，當事人自己覺得正確，我們說錯也只能是站在我們的立場而已。”貝院長點頭之餘也是將白念先和羅動的問題一一回答。
“貝院長能具體和我們說說麼？”白念先見此時此刻南比武場這邊的比試並不是那種學院前列的人出手，自然也不會認爲錯過就有太大的損失。
羅動此時也是好奇，自然也是做了和白念先一樣的選擇，無關緊要的比試錯過也就錯過了。
“嚴格說起來四院鬥祭之中並沒有出現過脫俗境七階境界的學生，因爲大概三十多年前那名叫做閻宵的東環院學生，即便已經達到了脫俗境七階境界，卻也確實是在四院鬥祭前夕就離開了東環院。雖然其中應該有着許多不爲所知的緣由，但無論是孔院長還是東環院都對這件事緘口不提，所以經過一些年月，當時知道這些事的人基本也就漸漸淡忘了。”貝院長一邊回憶着一邊說道。
貝院長說完又看向羅動：“你們東環院之中的門院應該不止有現在的那九座，確切的來說，加上孔院長所帶領的孔院，應該有十座門院。而孔院這個在東環院內地位本應該最爲超然的門院，也正是因爲那個閻宵的離開，而使得孔院長無意再收徒納弟，繼而關閉了孔院，形成了今日九座門院共聚東環院的景況。”
“孔院我倒是聽沈智學長提過，不過當初沈智學長並沒有和我細說，我以爲只是和其他門院一樣呢。想不到這孔院竟然是由孔院長所帶領的，而且竟然還出過這麼一位天才。”羅動也不隱瞞，如實的將自己所知曉的東西說出來的同時也是發出感嘆。
貝院長點了點頭：“既然你知道孔院的話，那就好說了。”
“這位閻宵學長只是單純的離開東環院還是更嚴重？”羅動斟酌了一下之後，小心的問道。
雖然羅動不清楚這個錯路會錯到什麼程度，但能讓孔院長關閉孔院，顯然事情絕對不會很簡單。不過羅動之所以這麼問，心中倒也是還抱有一絲僥倖，畢竟如果真的能夠在參加四院鬥祭之前就達到脫俗境七階的境界，說明這位叫做閻宵的學長未來的前途可以說是一片光明，這樣的話恐怕只要不是因爲什麼無法解決的事情，也不會走到這麼一步纔對。
貝院長嚴肅的搖頭讓羅動心下一沉。
“那個叫閻宵的人，要做的事，即便我們現在聽來都會覺得不寒而慄，更別提他那個時候才脫俗境七階境界了。”貝院長帶着感嘆同樣也是生出一絲少見的鄭重。
“什麼事？”
羅動和白念先不約而同的追問。
無論是羅動還是白念先，在問完都是各自看了一眼，顯然這個時候兩人的好奇心已經非常合拍了。
“顛覆外環界。”貝院長平靜的說出這幾個字。
可即便貝院長話語之間平靜如常，但由這幾個字所組成的含義，卻讓羅動和白念先理解了之前貝院長所說的不寒而慄的理由。
顛覆外環界！
這是一種什麼概念？
如果說一個環師擁有絕強的境界，或許可以成爲一方霸主，甚至立地封帝、畫圈立國也未嘗沒有可能。
但顛覆外環界卻並不是同樣的概念，先不說外環界四域多大，其中四域十八國，城鎮更是斤千。想要將這些全部顛覆，即便脫俗境九階境界的強者，強如四環院院長層次的存在，都未必能夠做到。
而諸如孔院長之類的人，在外環界之中境界已然觸碰到天頂，並且隨時可以突破到超凡境的存在也是不少。
想要顛覆外環界，那將會是何其的困難。
羅動和白念先相視之間都是看到了對方眼中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貝院長自然也是將兩人的反應看在眼裡：“是不是很難理解，要知道他這話是在三十年前的時候說的，顛覆外環界，自然就是要破壞外環界的安定。如今外環界能這般安定的原因，無外乎是那些強者之間實力相差無幾，再加上有四環院這種立於各個勢力之外的強大存在，起到了一定的威懾性。想要顛覆這一切的話，具體需要做的事情，你們動腦想想的話應該不難想到吧。”
白念先一愣：“顛覆外環界，就是想要先破壞掉這種平衡？這樣做究竟有什麼好處？”
羅動搖了搖頭補充道：“應該不止是破壞掉這種平衡，恐怕還是想要將外環界和內環界隔絕的狀況打破。”
“打破？”白念先有些詫異的看着羅動，“怎麼打破？”
羅動指了指腳下的場地：“不依靠四院鬥祭來單純的選拔，而是讓內環界和外環界能夠更加平等的相處。畢竟從現在的狀況上來看，外環界相比較內環界而言，更像是一個低層次的地方，類似於城鎮之中貧窮的街道和富裕的街道之間的差別。只不過因爲幽海的關係，因爲境界的關係，這種鴻溝很難跨過。”
白念先雖然出身在北域白家，其家世也是在外環界首屈一指了，但聽到羅動口中外環界和內環界之間貧富的比喻，還是不由得一陣錯愕，不過隨即白念先就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貝院長緩緩開口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外環界和內環界之所以相隔開來，或許並不是因爲貧富之間的差距，而是一些別的原因，比如說……是一種保護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