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要壓下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雖然並沒有立刻引起騷亂,但那微微顫抖着的遊牧峰露臺,以及四院鬥祭會場防護罩之上依舊在落下的碎石,無一不印證了這種說法。
原本還在比武場進行比試的三組學生,皆是在考官的要求下暫時停止比試。
西環院則是因爲剛剛何桓戊的棄權,反倒是不需要這麼做了,負責西環院的考官也是如同其他考官一樣,徑直從比武場上空離開,前往一直在中場的杜康月身邊。
與此同時,四座環院的院長導師們也是有了各自的動作。
東環院這邊,孔院長原本那蒼老佝僂的身軀頓時因爲周身那完全釋放出來的力量,而變得偉岸起來。
九道鬥環亮起的同時,孔院長也是踏上浮空石板,來到東環院所在區域的上空。
霍副院長以及其他導師們則是在下方讓東環院的學生們不要亂,更不要擅自脫離本院的區域,一邊做着安排的同時,一邊也以最壞的設想進行應對。
畢竟如果真的是遊牧峰上面的問題,有着衆多脫俗境九階境界的強者在一起,肯定會強於任何一個學生的,這時候要落單的話,那顯然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當然除了東環院的這些導師們之外,隨着接引隊伍而來的東環院曾經的學生,包括雷文、陸文武在內的四人,也都是意識到情況的不同尋常,皆是和霍副院長打了一聲招呼,便動身前往場中正在商量對策的杜康月等人身邊。
霍副院長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點頭讓他們離開,說到底已經進入到內環界迷山書院的他們,目前所處的立場來看,相較於在意東環院的安危,更爲需要在意的還是包括遊牧峰、杜康月這些內環界的人和物。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白念先沒有因爲這突發的狀況急着跑回北環院的位置,而是依舊在羅動所在的東環院這邊待着。
“誰知道呢,不過那個露臺剛纔降的實在太明顯了,而且看這遊牧峰似乎還在晃,應該是某些方面出了問題。”羅動一邊警惕的擡頭一邊回答道。
“你們兩個往中間人堆裡面擠一擠,這山真要壓下來,以你們的境界在邊上還是很危險的。”何桓戊此時和沈智已經回來,原本面對白念先時還僞裝的凶神惡煞的何桓戊,此時正一邊將羅動和白念先往靠裡面的方向推着一邊叮囑兩人道。
就這樣,羅動和白念先都是被從原本靠外的位置推到了靠內的位置。
同樣的一些安排,在其他三座環院也在有序的進行着。
另一邊,場中的杜康月也是開始進行着安排。
別看杜康月才十五歲的樣子,但對於這遊牧峰中發生這種情況的原因還是能夠猜到一二,所以在安排的時候,也是極具針對性。
留守在四院鬥祭會場的人與去遊牧峰之上探查的人,幾乎在杜康月的安排結束之後,立刻就兵分兩路行動起來。
“遊牧峰只是微微下沉,與原本四院鬥祭的防護有所碰擦,並非真正會壓下來,這一切的晃動和不穩也只是暫時的。現在我已經派人上去探查具體的情況,在探查尚未明確之前,還請各環院的院長導師們確保學生不要亂跑,夜場的比試同樣先暫時停止,等有了結果再做定奪。”
杜康月的聲音在四院鬥祭會場之中傳開,雖然並沒有太多安撫人心的話語,但這種對於現狀比較實事求是的說法,倒也讓不少人提起的心暫時穩住。
未知向來會激起人的恐懼,而恐懼又同樣是蔓延最爲快速的一種情緒,如何去安撫人心,自然也是一門學問。
如同杜康月的所說的那般,遊牧峰並沒有真的繼續向下壓來,露臺似乎也只在最開始那一次之後就不再下沉,而四院鬥祭會場防護罩之上的無數碎石,也是漸漸變得稀疏起來,不再像開始時那般密集。
種種情況皆是表明,遊牧峰確實出了問題不假,但問題似乎也沒有到整個遊牧峰都無法再浮空那般嚴重。
杜康月並沒有和去探察的那一隊人一起離開,這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倘若杜康月也是離開了,恐怕她之前的那番說辭就沒有太大的說服力了。
隨着遊牧峰的動靜繼續變小,那些被杜康月安排上去進行探查的考官們也都是回來了。
一陣交流之後,杜康月方纔開口,這一開口聲音頓時又是在四院鬥祭的會場之中迴盪着。
“事情已經查明,引發之前一切變故的原因,是承載遊牧峰的衆多印紋之中的數枚出了一些問題,對遊牧峰本身並無太大的影響,四院鬥祭接下來可以繼續進行。另外請四座環院的院長以及代理院長到我這來一趟,有關四院鬥祭接下來的一些事宜需要進一步協商。”
杜康月的話剛說完,其中負責比武場的考官們也已經各自歸位,不過剩下的一些接引隊伍的人員則是要去遊牧峰之上處理什麼事情,徑直從場中離開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正如同杜康月所說,只是遊牧峰本身出的一些小變故而已。
頓時大家也是舒心不少。
“嚇死我了!剛那種情況,好大一座山在頭頂,真壓下來,我覺得憑我的境界,絕對是沒活路了。”
“我也嚇得不輕,還好只是虛驚一場,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麼一搞我都忘了剛纔想說的是什麼了……喔……棄權的事,膽小鬼啊!”
“這內環界的印紋看來也不怎麼樣啊,還能出問題的。”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也不想想這山多大,比起咱們學院的那些考場還有空塞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出點問題也是正常的吧。”
……
就在四院鬥祭繼續進行的同時,四環院的院長們,都是動身來到杜康月身邊。
孔院長原本身後那九道鬥環也是盡數散去,之前那挺身而出的偉岸背影,頓時變得佝僂起來。
“各位院長,這次遊牧峰上面的事情,我只言明瞭一半。遊牧峰確實沒有太大的問題,也不影響本身的移動,但有些事情我得和四位交代一番,可能需要四座環院幫忙。”杜康月看着孔院長、屈院長等人說道。
“杜康月小姐但說無妨,這次四院鬥祭東環院負責守備的話,如果四院鬥祭會場出現狀況的話,東環院也是必須盡職盡責的。”孔院長沒有去問杜康月要交代什麼,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四院鬥祭既然是四所環院聯合舉辦的,我北環院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即便東環院負責守衛,我們北環院也會有着自己的行事方法。”屈院長緊隨孔院長之後表明了態度,只是言語之間彷彿和東環院有種針鋒相對的意味。
“明年就是南環院負責了,於情於理南環院也不能坐視不理,杜康月小姐直言便是。”南環院的貝院長言辭之間倒是比屈院長要溫和不少。
“那個,雖然我只是西環院的代理院長,但需要我們西環院出力的地方,我們也不會推辭的。”西環院祝副院長這麼說着,臉上卻依舊是一臉的苦澀,這般話語配合這般表情,彷彿就不像是心甘情願說的一般。
杜康月見四環院的院長們表態,點了點頭交代道:“遊牧峰之上負責守備上山通路的兩名隨行人員,死在了山階上,兩人實力都不弱,皆是脫俗境八階境界,可經由探查的人回來告訴我,似乎連一點抵抗都沒,就已經被正面斃命當場。”
原本以爲是什麼事情的四環院院長們,都是神情變的嚴肅起來。
四院鬥祭之上死人的事情本就不正常,更何況死的是內環界接引隊伍的隨行人員,而且還是守衛這遊牧峰山階的人,那就更是疑點重重了。
“杜康月小姐,這兩人守衛的山階,可是昨夜我們強行破開的那處無斷階印紋陣法的所在地?”孔院長略一思考便開口道。
對於孔院長的這一說法,諸如北環院的屈院長、南環院的貝院長以及西環院的祝副院長皆是一臉不解的神情,畢竟有關昨夜的事情,真正知曉的人並不會很多,除了孔院長、霍副院長以及當事人羅動之外,剩下的人皆是接引隊伍的那些人了。
杜康月並未就此事和其他院長解釋,而是對着孔院長點頭。
“孔院長是不是知道什麼?”貝院長若有所思的問道。
“這些還是讓杜康月小姐來說明吧。”孔院長沒有明確的答覆貝院長的話,而是將問題拋給了杜康月。
杜康月也是略一思索之後,就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
包括貝院長、屈院長在內的衆人,皆是都陷入了思考。
這些事情連續發生,很難讓人不想到其中的一些關聯。
只是如果真要懷疑起來的話,蘇考官雖然是會被第一個懷疑的人,但他從開始到現在都是在四院鬥祭的會場之中,並且能瞬間擊斃兩名脫俗境八階境界的環師,像蘇考官這樣尋常的脫俗境九階境界環師是絕無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