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導師和劉導師的回答,雖然聽起來再平常不過,但在當下卻是從另一個方面證實了霍副院長所問問題的一些針對性。
在座的主考官們都不是沒有頭腦的人,在經過最初對霍副院長問題的疑惑之後,也是從這問題以及問題的答案中看到一點倪端。
陳壽作爲一號考場的主考官,曾經連孫同舟這個入院考覈總負責人的面子都不給,如今聽到霍副院長的這種旁敲側擊的質疑,也是沒有像田導師那樣選擇沉默,而是開口問道:“霍副院長莫不是覺得這次考覈出了差錯是和古導師有關?”
此言一出,之前那些驚疑不定的主考官們,也不由得將目光轉向了霍副院長。
“陳導師多心了,後段考覈的考場之前數十年都是由古導師親自選定的,從古導師這次升任東環院一級導師以及其多年爲東環院入院考覈盡心盡力的勞苦功高來看,我想包括我在內應該沒人會對古導師產生懷疑。”霍副院長對於陳導師的質疑並沒有惱怒,而是心平氣和的解釋。
霍副院長見衆人都是不住的點頭,繼續道:“只是這次考場之上出現了古生種的風雲鯉,竟然還化龍成功,若不是孫導師及時出手,恐怕這屆的東環院入院考覈我們能不能全身而退還是一個問題。巨龍的實力諸位也從傳影印上看到了,而那些被稱爲墨距的存在,諸位也應該見證了威力,我想諸位如果直面這些的話……”
霍副院長雖然沒有承認自己懷疑這次孤島考場的事與古導師有關,卻也沒有去否認這次孤島考場的危險程度。
“霍副院長莫非是擔心古導師輕信了西環院的舊友?這事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可能就是東環院與西環院之間的問題了。”陳導師聽了霍副院長的解釋之後,並沒有就此作罷,而是更進一步的詢問道。
田導師適時開口勸解:“陳導師,別這麼急着下定論,霍副院長現在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針對這次孤島考場的異常而進行的一些調查。這都是正常的一些過程,現在說懷疑誰還爲時尚早。”
華導師也是緊隨其後道:“是啊,陳老,您擔任這麼多年一號考場的主考官,什麼時候見到咱們東環院不分青紅皁白去懷疑人了?只是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影響很大,霍副院長也是爲了東環院着想。”
陳壽一愣,知道自己之前問問題的語氣與心態不對,甚至在旁人看來都有點與霍副院長針鋒相對的意味,頓時擺了擺手。
“各位別誤會,我陳某人也沒太多針對的意思,這次事情即便我擔任一號考場主考官這麼多年來,也是從未遇見,其中的兇險我當然不可能不知道。只是這事事關古導師聲譽,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我們最好是等回到天豐國王都之後,找個時間一起再坐下來溝通一下,畢竟現在這入院考覈可沒結束,我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陳壽這番話既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同樣也是爲現在的情況提供了一個相對而言比較可行的方案,雖然不能說最好,但眼下還在東環院入院考覈的進程中,卻是很合適的。
霍副院長當然也沒有想要在當下就將這次考場事情的答案全部挖掘出來,正如同她之前所說,這是在討論這次入院考覈接下來打算之前,對於這次後段考覈孤島考場的問題做的一些詢問而已。
“陳導師的話在理,我這次也只是先詢問一下,方便回到天豐國王都之後與古導師商議。既然知道這次孤島考場是由古導師在西環院的舊友介紹,暫時也就沒什麼多餘的問題要問了。下面我們來說說這後段考覈接下來的一些打算,各位如果有什麼建議都可以提出來。”霍副院長輕描淡寫的將孤島的話題揭過,直接轉向了下一話題。
霍副院長的話剛說完,在場的諸位主考官們也都是暢所欲言起來。
“考場發生變故,之前也不是沒有過,只是無論七年前還是三年前闖入考場範圍的環獸,都沒有令得考覈中止。現階段想要再找新的考場恐怕就不現實了,或許我們可以從前些年的考場中尋找一下,雖然再佈置起來會有點難度,但這考覈總不能就這麼繼續中止下去吧。”八號考場的主考官劉導師依舊用手揉着脖子說道。
“劉導師這個提議雖然聽起來可行,但工作量着實不小,而且眼下我們所剩的時間並不足以讓我們這麼浪費,要知道這東環院入院考覈正常結束之後,就是四院鬥祭,今年四院鬥祭可是由東環院承辦的,真要是爲了入院考覈而耽誤了四院鬥祭讓其它三所環院以及內環界派來的人怎麼想?”
六號考場的主考官午導師雖然聲音有點沙啞,但卻也是言之鑿鑿的分析了劉導師建議的一些利弊。
“午導師說的在理,雖然東環院的入院考覈也很重要,但相比較四院鬥祭而言,這優先度絕對要低上一些。實在不行的話還是改用文武試吧,雖然有點落伍俗套了一些,但畢竟也是一種篩選的方法。”四號考場的主考官提議道。
“不可!這文武試如果放在第二項考覈之前還好,第二項考覈本身已經篩走了大部分考生,這時候再文武試的話,恐怕難以服衆。”
“文武試不行的話,那去掉文試,直接武試好了,實力強的考生終歸不會有太大差別。再留一些例外名額給那些不慎半途被淘汰掉的考生,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霍副院長一言不發的看着諸位主考官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着,這些主考官的話或者說建議,霍副院長當然都聽在耳裡記在心裡的去衡量,不過真要實施起來並不只是她拍板那麼簡單,還需要考慮東環院本身的一些建院宗旨。
“其實我覺得不必那麼複雜,沒有像孤島這種特別選出來的考場的話,我們本身的這八座考場倒是可以用上一用。”田導師眼見着其他導師討論這考覈方式的變化,不由得也是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喔?田導師有什麼高見麼?”
“八座考場的空間說到底還是太小了,與那種佔地百里的大範圍考覈場地相比,未免太過於束手束腳了。”
“我覺得還是聽聽田導師怎麼說吧,或許他的解決方法並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的。”
幾位導師一番討論之後,終於又將話語權還給了田導師。
“田導師想怎麼用這八座考場?”霍副院長也是開口詢問,顯然相比較其他導師的建議,田導師這種更切合實際,操作起來的難度也不大。
田導師見霍副院長都這麼說了,也是開口將自己的設想說出來:“後段考覈既然選擇了孤島這麼一個大的場地,無非就是想讓考生能夠盡己所能的大展拳腳,無論是對環獸還是對其他考生。聯合亦或者是獨自行動,這也都取決於考生自身的判斷。但後段考覈如果究其根本的話終歸還是一種資源的爭奪。”
田導師說着將一枚後段考覈發放的特殊印紋取了出來,並不是從儲物印,而是從隨身的口袋中。
“這種印紋因爲紋路構造的原因,無法被收進儲物印,所以在搶奪的時候就會有着更爲顯眼的目標。雖然考生也可以依靠藏匿的手段來消除這種目標的影響,但是……”田導師說着將環力注入手中的那枚印紋。
頓時印紋之上如同傳影印一般,展開了一片光幕。
只是並不如傳影印那般能夠將實際的影像傳遞到光幕上,如今光幕上只是有着零星的幾個橙色光點。
“田導師你說的這個我們都知道啊,不過這個與你說的方案有什麼關聯麼?”華導師見田導師遲遲不進入正題,有點着急的催促道。
田導師微微一笑:“華導師稍安勿躁,這種定位用的印紋雖然咱們都知道其作用,可以對方圓一里的同種印紋產生反應,但在發放印紋最初的時候,我們可沒有和任何考生說過這點。雖然不排除有些多次參加考覈的考生會知道這一點,但總體上並不會對考覈產生太大的影響,畢竟這本來就是讓考生髮現的一種設定而已。”
田導師將印紋再次收起:“在像孤島那種佔地方圓百餘里的考場之上,這種只能定位一里的印紋所能起到的作用並不如想象中那麼大。但如果是在我們這幾座考場之上,就不同了,以單座考場三裡見方的範圍來看,只要明白這枚印紋怎麼用的考生,都會沒有任何阻礙的找到其它印紋。考場雖小,但我們換個思路的話,改一改規則,這未嘗不會是一種更爲激烈的爭奪。”
霍副院長雖然沒聽田導師具體說明怎麼改規則,卻也明白了田導師的意思:“田導師認爲是兩兩相爭,還是四四相爭的好?”
雖然霍副院長沒有做最後的拍板,但諸位導師也都從霍副院長此時此刻提出的問題中大概明白,田導師的這個提議恐怕是被採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