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動說的可不是假話,從最初一晚在孤島上紮營,到今天白天又馬不停蹄從營地到島西邊來回奔襲,這可不是兩天沒休息麼。
甚至從帳篷搭好到現在,羅動都沒有躺進去試試睡着舒不舒服。
羅動說的乾脆,行動起來更是沒有拖泥帶水。
“你睡最裡面吧,等會我們也不容易打擾到你。”王瀟灑看着羅動走向帳篷的背影提醒道。
不得不說王瀟灑在這個時候還是有心的,他明白需要休息的羅動肯定是不希望在之後被打擾到,無疑這靠着山壁搭建的帳篷最裡面的位置相對而言,更能夠安然休息。
羅動點着頭,一下就鑽進了帳篷。
衆人也將視線從羅動身上轉移回來。
如今沒了羅動的存在,被羅動帶回來的兩個新成員,反倒是彷彿失去了連接雙方溝通的橋樑一般,都是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即便現在只不過剛到夜晚,離大家真正入睡還有一段時間。可這種沉默的氣氛,彷彿就是在督促大家去追隨羅動的腳步早點休息一般,一時間反倒是引起了一連串的哈氣。
龐浩然當先打破這種沉默,不過不是爲了謀求共同的話題,而是他也困了。
“那個,其實我今天和羅動從七號考場考生隊伍離開,趕路趕了上百里,我有點吃不消了。”龐浩然倒也算是實話實說。
王瀟灑點了點頭指了指羅動剛纔進去的帳篷:“裡面還有空地,你字看着辦好了,動靜小一點,他兩天沒休息了。”
王瀟灑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羅動,即便這是羅動之前已經說出來的原因,但此時此刻王瀟灑還是不忘去提醒龐浩然。
“明白。”龐浩然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沒有去問羅動沒休息的原因。
八人去其二,此時唯一的新成員,那個北域白家的白靜,眼見着羅動和龐浩然兩人都去休息。也是對着密林小聲招呼一聲,喚來那隻脫俗境二階的雷紋豹。
雖然衆人對於這個叫做白靜的新成員並不能給予完完全全的信任,但僅僅脫俗境二階的雷紋豹,倒也沒辦法在他們面前掀起什麼風浪。所以對於白靜的這番舉動,他們也都是在旁邊靜靜看着。
雷紋豹嗓子中發出輕微的咕嚕聲,有點不情願的從黑暗的密令中先出身形來。
此時雷紋豹倒也沒有解放鬥環,從黑暗中緩緩出來的時候,唯有一雙眼睛在散發着幽幽的光芒。
“如果要控制數只環獸的話,我必須要非常集中精神,但如果只是這一隻的話,倒輕鬆不少。只是用以警戒值守的話,我想這隻雷紋豹應該足以勝任了。”白靜輕撫着橫臥在眼前的雷紋豹對王瀟灑等人說道。
這不是一種必要的解釋,但白靜明白在這個時候卻是必要的行爲。
羅動的休息,將她徹徹底底交給眼前的衆人,雖然是不是出於信任她不得而知。但白靜明白,如果真的想要和羅動以及他的同伴們和睦相處的話,至少得先表現出自己讓人產生信任的誠意。
無疑現在輕撫着雷紋豹的這番解釋,正是如此。
讓白靜所控制的環獸來幫忙守夜,這本就是羅動去休息之前已經確定了的事,此時聽到白靜這番解釋的衆人雖然心中都各有各的想法,但終究沒有表現出來。
王瀟灑也是走近雷紋豹,想學着白靜的樣子順一順這雷紋豹的皮毛,但換來的卻是雷紋豹齜牙的威懾。
王瀟灑尷尬的笑笑,將手收回的同時問白靜:“這玩意夜裡面不會亂叫吧?”
其實這個問題對於有着操控環獸秘傳環技的白家來說,也算是司空見慣了。
“你這控制的環獸不會咬人吧?”
“這環獸會反過來傷害你麼?”
諸如此類的話,不止白家,只要掌握着控獸秘技的家族,都會遇到這種問題。雖然也會有人因爲能力的問題而沒能徹底控制環獸,甚至被自己控制的環獸所傷,但白家操控環獸的秘傳環技因爲要求足夠高,所以真正能夠習得甚至運用的人那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
這種低級失誤,可以說幾乎不會發生在白靜身上。
面對王瀟灑的問題,白靜沒有因爲被懷疑而惱怒,反倒是平靜的搖了搖頭:“如果有闖入者的話,它纔會通知我,沒有的話應該會很安靜。”
王瀟灑點了點頭,將雙手背在身後,圍着體態巨大的雷紋豹看了幾圈:“那就好。”
……
此時不過纔剛過晚飯飯點沒多久,相較於王瀟灑等人營地氣氛的平和,有着更多考生匯聚的考生聯合的營地就相對而言熱鬧多了。
幽海孤島正西面的七號考場考生聯合營地,在又收容了一些六號考場和八號考場的考生之後,更是將原本所佔據的範圍向外擴張了五分之一。
這種由數千考生所組成的一個大據點,可以說完完全全不必擔心安全問題了,即便這孤島上人跡罕至也沒有防禦的城塞,但考生們本身實力的不俗加上人數衆多,光是這點就遠比那些大多數只是平民百姓的城鎮要強上不少。
從某個方面而言,這匯聚了外環界四域數以千計境界不一的七號考場考生聯合也算是一股不容小窺的力量了,即便這種力量極其分散也極其不穩定,但至少在匯聚最初有人牽頭的情況下,還是可以有着相當威懾力的。
此時此刻牽頭的人,天豐國王都胡家大少爺胡伏,正端坐在大據點正中一處帳篷內。只是這帳篷可不是那種尋常供人休息的小帳篷,其規模和格局相比較休息的地方,更像是一個指揮中心一般,負責統領着這七號考場考生聯合的一切行動。
與胡伏並肩而坐的,除了侯哥之外,還有一些與他一同進入七號考場的同伴們。
“你怎麼看?”胡伏看了看前方站立的肖進,在聽了肖進一系列報告之後,轉頭詢問侯哥。
侯哥皺眉思考了一下:“從今天遇到的情況來看,六號考場那個能操控環獸的考生應該不是尋常人家能夠培養出來的,能引發獸潮的話,我想整個外環界能做到這點的家族恐怕屈指可數吧。而且……”
“而且什麼?”胡伏看侯哥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得追問。
“那個能擊潰獸潮的考生究竟是哪裡來的?這點我想不明白,無論是咱們七號考場,還是旁邊的六號考場和八號考場,應該都不會有這種考生的存在吧?甚至放眼整個入院考覈的考場之中,能做到這點的人,真的有麼?”侯哥其實並不是有意要賣關子,只是爲了斟酌發言,而不得不去浪費時間思考。
肖進一聽侯哥的懷疑直接道:“這一點毋庸置疑,不止是我,我們前鋒三團的人基本上都看到了,雖然那獸潮以脫俗境一階環獸居多,但數量上絕對不是簡單的單打獨鬥所能應付的,我只能說那個考生雖然境界只有開環境九刻,但他所施展的環技卻是我們無法企及的。”
胡伏擡手止住繼續說話的肖進:“有一點我還沒問你,你好好的一個前鋒三團的團長,手下五十來號人,怎麼會讓這麼一個人從你眼皮底下離開,甚至還帶走了一個人?”
胡伏現在所說的當然就是指羅動帶走龐浩然那件事,身爲這七號考場考生聯合的牽頭人,雖然這近千人之中一人的背叛無足輕重,但這事情既然發生了,就會有帶來惡劣影響的可能。胡伏既然目標直指考覈首名,自然不可能不管不問。
肖進將一枚特殊印紋取出:“這是那個叫羅動的考生留下來的,他說如果我們不給他帶人走的話,就帶走我們更多的人。”
肖進幾乎是將羅動話中的含義原封不動的敘述出來,甚至一些用詞也是照搬。
當初肖進能夠聽懂,前鋒三團的那些考生能夠聽懂,現如今胡伏等人自然也不可能聽不懂。
侯哥臉色微微變了,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倒不是他發現了羅動就是當初讓他和一幫手下吃了大虧的人,而是這種果決的手段與做法實在是讓人無法釋懷。
就像平日裡所說的那樣,恰到好處的威脅往往比那種盲目的好勇鬥狠更加管用一般,無疑當時前鋒三團所面對的正是這種恰到好處的威脅。
胡伏也是同樣變了臉色,眼前的一枚特殊印紋他並不稀罕,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希望肖進拿取這一枚特殊印紋並且放走這麼一個隱患。而更是希望肖進當初能夠表現的同樣果決一點,即便抱着前鋒三團考生盡數被淘汰的情況,也要將這個叫羅動的隱患拔除。
這對於胡伏來說是個隱患更是個威脅,既然胡伏的目標是入院考覈首名,自然就想要更加穩妥的前進。聯合考場考生,甚至將周圍考場考生一一吸納也是如此。
“那人真的什麼都查不到?只能知道個名字?”胡伏有點不甘心的再次問道,顯然如果能夠儘早的查到這個叫羅動的人,胡伏將會不惜代價的將這麼一個人淘汰出局。
從之前這人的舉動上來看,他根本不像侯哥那樣是一個聽話的合作伙伴,而更像一個有力的競爭對手,這樣的存在胡伏是不需要的。
肖進搖了搖頭:“查不到,目前只能猜測不是六號考場的,畢竟是他將獸潮擊潰的。”
一時間無論是侯哥還是胡伏身邊的同伴們,都是將視線轉移到胡伏身上,作爲這七號考場考生聯合的帶頭人,胡伏的決定才更能代表七號考場考生聯合的意志。
胡伏皺眉思考良久:“六號考場的人先不動,我們先把八號考場那些考生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