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潘少爲首的隊伍,因爲各自的僥倖心理而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此刻卻被羅動這個外人毫不留情的打破了。
當相安無事的狀態產生了動搖,緊隨其後的自然就是接二連三的連鎖反應,只是在這種反應尚未完全醞釀出來之前,就有人迫不及待的站出來制止了。
“一派胡言!”
“別聽他胡說,潘少既然將咱們全聚在一起,自然是爲了咱們能更好的應對這次考覈,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
“就是,潘少的人品我還是相信的,你們也不動腦子想想,在這一區,咱們這些人當中目前爲止有被淘汰的麼?大家可別被眼前這個人的胡言亂語所蠱惑,做出什麼不明智的決定。”
“這人怎麼回事啊,什麼都不明白,就對別人的做法指手畫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要不是因爲潘少的出現,咱們一區就算現在不亂套,以後也會陷入到相互爭搶內耗的局面,到時候其它三區來了的話,我們恐怕就只有被動挨打的份了。”
“我反正無條件信任潘少,如果我們能夠搶下這個別院,至少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緩解一區高級別房間不夠的現狀,就有更多人能夠通過前段考覈了,這難道不是一舉多得麼?”
幾名境界上稍高的考生,此時都是反應過來,幫着潘少穩定場面。雖然這場面上一點也不亂,但這些考生都明白,他們隊伍中一些人的心已經亂了,這種時候再不站出來的話,說不定這一區考生聯合就真的要分崩離析了。
並不是一區的這些考生們經不起考驗,而實在是在這種情況下,那些自知實力上有欠缺的考生們沒辦法不自危。實力的不透明,更讓這種不安得到更大的發酵,從而又進一步的使羅動的話產生了更好的效果。
“你這是在挑事?”潘少眼神冰冷的盯着羅動,無疑羅動此時的做法極大的觸動了潘少的利益。
羅動迎着潘少冰冷的眼神微微一笑:“怎麼會?如果說擺事實講道理也算是挑事的話,那你們剛纔的做法豈不是更惡劣?”
“你……”潘少知道羅動話裡有話,卻沒想到說了半天還是在這件事上做文章,但隨即潘少也是想到了什麼說道,“你以爲用這種方法就可以幫你的那些朋友爭取很多時間?你是不是太小看我們這些人了?”
羅動沒有否定潘少的說法,而是看着在場的衆人朗聲道:“正是因爲沒有小看各位,留下來的纔會是我,你們如果現在想進去,我可以保證先動的人一定會出局。”
羅動沒有特指任何人,而是目光掃向潘少身後的衆人,就連之前爲了穩住其他人而出聲力挺潘少幾人也都被羅動的目光掃到。
自始至終羅動說話的語調都非常平穩,甚至話語中也不曾帶有一絲的戾氣,但偏偏在衆人面前施展過那般環技的羅動,此時說的話卻有種莫名的威懾力,讓那些被羅動目光掃過的考生
們不得不認真對待。
衆人面面相窺,誰也不想去試驗羅動話語的真假,即便一些對自己實力有着相當自信的考生,也不願意身先士卒的爲其他考生探路,畢竟人都是自私的,更何況他們這個一區考生聯合不過只是短時間結成的隊伍,這種舍我爲人的行爲是在場任何人都不可能會做的。
潘少的眼角抖了抖,顯然羅動的這種做法讓他產生了極大的憤怒,這就彷彿被人騎在脖子上一般。或許潘少自己可以選擇當先對羅動發難,爲大家起一個帶頭作用,但這種風險也同樣巨大,這羅動既然能施展剛纔的風屬性環技,難免不會有其它的手段,如果威力更加驚人的話,吃虧的終究會是自己。
“當然我要的時間不多,一個小時,我想這應該是你我雙方都能接受的一個範圍。”羅動自然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在見到在場衆人的反應之後,很快又將另一句話拋出。
無休止的攔路和短暫的一個小時想比,無疑後者更讓人容易接受,至少這別院的最後一道門鎖,一個小時就能破解的概率實在太低太低。近十年沒人能奪取八座考場的任意一間別院,很大程度上都是被這最後一道門鎖攔住,相信這次也不會例外。
“一個小時倒是不過分。”有一名靠邊的考生喃喃自語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其實也無可厚非,怎麼說也是他們解開三紋道的。”另一名靠邊的考生也是附和道。
“你們難道忘了是咱們解開的第一道門鎖?都讓他們佔了一次便宜了,怎麼還能再讓一個小時?要我說就大家一起上,咱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反對的意見同時生出,只不過這反對的人位置比較靠近潘少,顯然比之前靠邊的兩人更有實力,在潘少面前說話也更有分量。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你先動手闖過去,然後我們再上?”
“就是,你們這些住黃金五人間的說這話之前也考慮下我們其他人,真要是被牽連出局了,這一年也就白費了,我們之中也有年齡到了的人,這或許就是他最後一次參加東環院入院考覈了。”
“這一起上恐怕也會出現相互推諉的情況吧,總有人出工不出力,到時候豈不是那些真正出力的人反而得不到好處?”
原本被及時制止而未被醞釀出來的矛盾,此時竟然漸漸有着重新出現的趨勢了。
潘少擡手製止了身後考生的爭論,同時又瞪了一眼身後提出反對意見的那名考生,顯然這一切都與那名考生的言論不無關係。
真是嫌場面不夠亂,這種時候內部爭論反倒是中了對方的計策了。
那人也是自知失言,趕忙閉嘴後退兩步將頭微微埋下,不敢再多說什麼。
潘少沒有立刻做決定,而是一動不動的盯着羅動,方纔開口道:“我若是不讓呢?”
潘少短短六個字的反問,讓場面的情況再一次陷入到僵局,事態更是向着一個隨時失去控制的方向進展。
“你可以試試。”羅動沒有針對潘少的反問給出任何實質的回答,而是一副隨便的姿態。
這是對自己之前的言論胸有成竹纔會做出的姿態,沒有半分的逞強,更沒有一點的誇張。
一時間潘少身後的衆多考生都是面色凝重起來,甚至都有點不確定在潘少真的決定要硬闖之後,他們將要做出怎麼樣的抉擇。究竟是爲自己考慮,還是跟着潘少硬闖。
潘少看了羅動良久,最終面色漸漸舒緩:“一個小時太久。”
無疑潘少的態度已經用簡單的話語表示出來了,雖然依舊是六個字,但與之前的反問卻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
潘少的話既是讓步,也是商量。
給足了自己理由,同樣也給足了羅動面子。
只是令潘少和在場衆人始料未及的是,羅動卻似乎並不買賬,而是搖了搖頭:“如果你們之前不做多餘的事情,或許還有的商量。”
羅動沒有將剩下的話全說出來,但在場的人卻都聽懂了羅動話語中真正的含義。
既然做了多餘的事情那也就沒的商量了。
說一個小時,那就一個小時。
潘少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將大段的話語說出口,話到嘴邊全部凝練成了兩個再簡單不過的字:“依你。”
潘少說完這兩個字之後,不再看羅動,立刻轉身對身後衆考生說道:“大家休息一個小時,等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再進去破解第三道門鎖。”
潘少的吩咐很快得到了響應,一些原本就不主張硬闖的考生無疑鬆了一口氣,這倒省了他們糾結了,能這樣解決自然再好不過。
另一些考生雖然心中有一點不舒服,但既然這決定是潘少做出來的,那麼他們也就只能服從了,畢竟潘少纔是這隊伍真正的話事人。有着比他們還強的實力和勢力的潘少,即便他們想忤逆,卻也要考慮有沒有這種實力和勢力。
潘少做完這一切之後,再次看向羅動:“希望你到時候別食言,又做出什麼其它舉動。”
羅動依舊保持着最初的態度:“彼此彼此。”
……
向着別院更深處走去的周小蠻五人,此時已經抵達第三道門鎖面前,也就是這別院理論上最後一道門鎖。
這裡既然是別院的最後一道門鎖,那麼也就說明,只要能夠順利的將這道門鎖破解的話,就能直接了當的拿下別院的居住權。以別院的防護措施來看,一旦別院中的門鎖再被考覈印紋加強的話,能被別人攻克並搶下的概率真的是微乎其微了。
此時五人都是全神貫注的看着眼前的最後一道門。
“木門?”王瀟灑一愣。
按道理這最後一道門應該就如同其它房間外門那種黃金或者白銀質地一般,有着更符合別院在考場的地位的質地,可偏偏展現在衆人面前的卻是一扇木門。
不光是王瀟灑愣住了,就連包成全和周小蠻她們也不由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