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也太過突然,更加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即便在羅動的藍品印器刺穿了韓賽的翠玉盾之後,韓賽也沒有料到羅動的攻擊還有後手,不光韓賽沒料到,就連作爲旁觀者的那些人也都沒料到。
旁觀者清也得分場合看情況的,就好像現在這種情況就讓人看不清也看不明白。
火尊式的第一式既然名爲“爆炎”,那肯定就不止流於表面的火焰。突如其來的攻擊出現在了翠玉盾之後,不僅繞過了“地生盾”的防禦,更是打了韓賽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僅僅是竹葉劍劍尖上那麼一個小範圍的爆裂,可對於躲在翠玉盾之後的韓賽所帶來的影響卻是實打實的,沒了翠玉盾的防禦,也沒了“地生盾”卸去力道,饒是韓賽本身有着脫俗境二階的境界,卻也因爲沒有預料而吃了大虧。
熱浪不僅將韓賽弄得灰頭土臉,更是直接將韓賽掀飛出去,只留下被竹葉劍刺穿的翠玉盾還在他原先站立的位置。
滿場寂靜。
沒人說話並不是因爲無話可說,而是因爲這一切發生地太過於出人意料了,從前一刻羅動的最後一擊與韓賽僵持住,再到韓賽被掀飛。這個變化直接使得這次的試探出現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結果,一個在很多人意料之外的結果。
“韓賽腳動了……”
不知有誰先反應過來,雖然只是短短五個字所組成的一句話,卻已經倒出了一個不容辯駁的事實。
“這哪是動一步,人都飛了,還賠上了頭髮眉毛。”
衆人這時候才發現,現在的韓賽可不光是灰頭土臉那麼簡單,雖說剛纔那麼近距離的爆裂沒有給韓賽帶來實質性的傷害,但是火焰本就在頭的上方,首當其衝受到影響的自然是韓賽的頭髮和眉毛了。雖然不至於全部被燒沒,但是現在這麼半半拉拉的卻讓韓賽更顯得狼狽。
“剛纔是什麼情況,怎麼會在盾後面爆開的?”
“翠玉盾都被刺穿了?”
衆人也都在這個時候才發現,綠品八星的翠玉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羅動手中的藍品印器給刺穿,此時羅動手中的竹葉劍還沒來得及從翠玉盾之中拔出來。
這讓衆人不免又一陣吸氣,原本說好的試探,卻怎麼看怎麼像是一種刻意爲之的刁難。而現在更是將綠皮八星的翠玉盾都直接損壞了,這可不是尋常兵器損壞,印器的損壞真正修復起來並不是一件容易事,不光材料甚至對於印器本身也要有着足夠的理解,一般的印師恐怕很難將印器修復到原原本本的程度,也就是說不出意外這翠玉盾恐怕再也不會恢復到原本的程度了。
如果是一些生死攸關的戰鬥,翠玉盾即便毀了,也物有所值,也算是毀得其所。可現在僅僅是一個試探,對手還是一個開環境四刻的環師,翠玉盾偏偏就毀在了這麼低境界的人手上。
損失?這遠比損失更爲嚴重。因爲這不僅僅損失的是翠玉盾,更是丟了人,掉了面子。
韓賽怎麼說也是先代穿山堡堡主之子,而翠玉盾也曾經跟着先代穿山堡堡主一起抵禦過不少次獸潮,救穿山堡的百姓多次,可現在這翠玉盾就這麼毀在了這次堡主府的晚宴上。
韓賽的臉色很不好,並不是因爲受傷,而是因爲別的原因。他沒想到這次竟然會將翠玉盾搭進去,綠品八星的印器,而且還是十分少見的巨盾,怎麼可能不心疼。
另一邊朱團長也是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看着身邊之前提議出點彩頭搞勝負局的男人,那人此時大張着嘴,似乎還沒從震驚中恢復,畢竟出現了這種結果是誰都不會想到的。
“想不到這次羅動真的贏了啊,多虧兄弟你讓我壓羅動,這回我可真的大賺一筆了。”朱團長拍着那人的肩膀一邊感謝着一邊也感嘆着。
朱團長本來對於這種輸贏並不在意,或者說雖然他壓的是羅動,可心裡根本就沒抱有任何希望,但是現在事實除了給了韓賽這個當事人一巴掌外,也給了很多人一巴掌,意外難免,而有的時候就是這麼意外。
那人扭頭看着朱團長,雖然臉上也掛着笑容,也恭喜着朱團長今天不僅收穫了即時任務的報酬,更是在這勝負局上收穫頗豐。但是誰都能看出來,這笑容之下那種酸酸的味道。
……
羅動小心翼翼地將竹葉劍從翠玉盾中抽離了出來,與之前毫不在意地直接破開翠玉盾相反,此時的羅動好像生怕竹葉劍或者翠玉盾再多損壞一點。
將這一切做完的羅動直接就把竹葉劍收回儲物印,轉而看着不遠處的韓賽,雖然韓賽現在的樣子很滑稽,可在場卻沒人想笑,或者說敢笑。
“試也試過了,大家就當晚宴前的助興吧,各位回座吧。”唐芊芊卻在這個時候發話了,沒有針對韓賽再說什麼,也沒有對於羅動的作爲說什麼,而是刻意讓在場衆人將注意力轉回到今晚的晚宴之上。
唐芊芊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她不追究今晚的事,至少目前是這樣。作爲穿山堡的一堡之主都這麼說了,參加這次晚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點頭腦,雖然不一定都是人精,但是人情世故還是懂的,也都聽從唐芊芊的安排回到晚宴大廳。就連黑水商會的榮副會長也不例外,只是在回晚宴大廳之前多看了羅動幾眼。
此時留在晚宴大廳之外的人,就只剩下羅動,唐芊芊以及韓賽三人了。
唐芊芊見其他人都不在了,將翠玉盾拿起走到韓賽身邊,表現的十分隨意。巨大的翠玉盾和唐芊芊本人產生了鮮明的對比,很難想象一個女人舉着這麼大的盾會是個什麼樣的場面,不過顯然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沒辦法看到這個畫面。
“我不管唐家這次派的人過來跟你說了什麼,我也不管我那個大伯給了你什麼承諾。這穿山堡現在是我唐芊芊做堡主,你如果想要奪回這堡主之位,不說其他,至少得有足夠的實力,而不是聽信一些狗頭軍師的方法,謀求捷徑。”唐芊芊盯着韓賽一字一句道,並將翠玉盾立在韓賽面前。
唐芊芊的話沒有避諱着羅動,有些羅動聽懂了,而有些羅動在不瞭解唐芊芊和唐家關係的情況下聽起來自然是雲裡霧裡。
韓賽不語,看着面前的翠玉盾,本來完美的盾面雖然有着一些痕跡,可那些都是用來保護這穿山堡內百姓,而與環獸戰鬥所留下來的。可現在盾面之上那個窟窿,卻是因爲一些別的原因,甚至可以說毫無意義的爭鬥所留下的。
如果說翠玉盾上其它的痕跡是曾經榮耀的證明的話,那麼現在這個窟窿代表着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真正的捷徑,就是超越我,超越韓堡主。”唐芊芊說完留下翠玉盾和韓賽,轉頭就往晚宴大廳走去。
羅動看着韓賽這個樣子,也不知道現在的韓賽心裡面怎麼想的,這本就不是一個好辦法,無論是對於穿山堡而言,還是對於他自己而言。穿山堡內只有足夠團結才能更加穩定的發展,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道理,不光穿山堡,即便在其他城鎮也一樣,可真正能做到這些的人真的太少。
唐芊芊沒有再管韓賽,但是卻沒有放任羅動,看着羅動喊站在原地,在與羅動錯身而過的時候特意提醒羅動:“愣着幹什麼?不餓?”
羅動這纔想起來,他除了早上吃的幾個素包子之外,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了。再加上之前的巨大消耗,現在經由唐芊芊這麼一提醒,他倒真覺得餓了。
“他怎麼說?”羅動和韓賽本就無冤無仇,即便韓賽之前對羅動有着輕視也有着質疑,可終歸沒上升到仇視的狀態。
“讓他自己決定。”唐芊芊說完便直接走入晚宴大廳。
羅動聽着唐芊芊對韓賽說的話以及從唐芊芊對韓賽的態度上,這韓賽和唐芊芊似乎也並不是那種水火不容的關係,兩人之前恐怕並不是現在這種狀態,或許是因爲前代韓堡主將堡主之位給了唐芊芊之後,韓賽和唐芊芊的關係才變成現在這樣。
羅動又看了韓賽一眼,有時候權利這種東西,真的能改變人,卻也真的能讓人認清事實。
韓賽依舊低頭看着翠玉盾,就連唐芊芊和羅動先後回到晚宴大廳他也沒擡起過頭,良久之後他將翠玉盾收回儲物印,轉身朝着晚宴大廳相反的方向走了。
此時的晚宴大廳,相較之前更爲熱鬧起來,畢竟之前每個桌上的人都不一定相互之間熟悉,大多各談各的。而現在卻不同了,大家都在談論着剛纔的事。
不少桌之前都開了勝負局,絕大多數的人更是因爲壓了韓賽贏,卻反而因爲羅動的最後一擊,給那絕少數人贏走了一切。
朱團長就是這其中之一,不光如此,他們這桌上除了他以外可全壓的韓賽,而獨自壓羅動贏的朱團長,此時正一件件地將其他人的彩頭往儲物印中收。
朱團長纔不會將這些彩頭都物歸原主,本來這勝負局就是他們提出的,現在看着這些人一臉吃癟樣,他自然很樂意將這些彩頭都收入囊中,不要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