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冰獵團的成員們都刻意退後,尋找着能看到山上發生了什麼的位置。
一般山上發出這種聲音,很有可能是山崩或是塌方之類的情況。這種情況首先做的當然是確認,然後根據具體情況再做判斷,甚至如果情況嚴重會波及到穿山堡的話,還得要安排人去穿山堡內通報。
朱團長一連換了幾個位置,都沒辦法確認這衡遙山脈之上發生了什麼,因爲光從他的角度去看一切都還很平靜,唯獨這聲音是越來越清晰,給人的感覺是越來越近了,甚至能略微地感覺到震動。
“朱……團長,看那邊。”北冰獵團之中一名年輕的成員聲音有點顫抖,顯然是看到了令他感到恐懼的情景。
朱團長二話不說,直接快步到那名年輕獵團成員的位置,順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之前朱團長所在的位置被遮住了視線,如今這名獵團成員的位置卻剛剛好能看到山上的情況。
此時的衡遙山脈之上有一大片東西在移動,不是山崩也不是山石滾落,雖然距離他們這邊的距離還很遠,但是從那片灰白色以及大致運動的規律性並不難判斷。
雪獅子羣!
“撤回穿山堡,快!”朱團長當即對着整個北冰獵團的成員吩咐到,如今他們剛出穿山堡並沒多遠,之前已經和雪獅子羣有過一戰的他們,恐怕經不起這第二次和雪獅子羣的戰鬥消耗了。
朱團長當然也能判斷出這次的雪獅子羣比他們之前在衡遙山脈之上所遇到的更多,所以身爲一團之長的他當機立斷,畢竟穿山堡作爲一個城鎮來說,在防禦上的要遠遠比在野外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金達,你腳程快點,先回穿山堡把這情況告訴堡內的守衛,讓他們通知堡主,我看着雪獅子羣下來的位置,恐怕會直接往穿山堡北門。”朱團長一邊帶着北冰獵團的成員撤退,一邊做着部署。
金達雖然對於之前羅動和雪獅子的問題還耿耿於懷,但是輕重緩急他還是能分得清楚的,應了一聲,立刻啓程往回趕路。金達對於自己的速度還是有着一定的信心的,要不怎麼能在之前搶雪獅子的時候,先其他獵團成員一步殺到,雖然羅動比他還快,但是金達並不覺得自己不如羅動,至少之前那隻雪獅子以他看來羅動並沒有本事能夠獨自擊殺。
穿山堡的位置就決定了堡內很難在第一時間能夠注意到山脈之上的情況,即便山脈之上有着聲音,透過穿山堡那經過特殊加工之後的內頂以及內壁,根本就傳不到堡內。
朱團長不敢賭,雖說穿山堡的守衛也會出堡進行例行巡邏,但是並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出到堡外,更多的時候是在堡內。如今最爲穩妥的做法就是派個人先回到穿山堡通知一下守衛,有備才能無患。
“路上看到其他獵團或者個人也都提醒下,這麼多雪獅子今天突然從衡遙山脈上衝下來,有點不對勁。”朱團長見金達走了,繼續提醒着獵團的其他人。畢竟今天有着即時任務,大多數獵團以及環師都選擇了進入衡遙森林狩獵環獸以及做一些其它採集任務,所以這一路過來難免會遇到一些並非北冰獵團的人。
不過朱團長知道,他們北冰獵團發現了這種情況,其他獵團未必就沒有發現。作爲獵團來說,出去狩獵自然對於天氣上必須要很好的把握,如果是上山的話就更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北冰獵團往穿山堡的方向回撤的時候,在路上也確實遇到了不少同時回撤的其他獵團或者個人環師,他們也都或多或少的看到了衡遙山脈之上的異狀。
一般來說環獸聚集起來的數量達到五十隻以上的話,就可以歸在獸潮的範疇了,很明顯山上的雪獅子羣已經超過五十隻了,已經可以勉強算是一個小型獸潮了。
對於任何城鎮來說,即便是小型獸潮也值得重視,畢竟有過那種小型獸潮之後漸漸演變成中型甚至大型獸潮的先例。穿山堡既然地處衡遙山脈之中,又被這衡遙森林團團圍住,獸潮自然也經歷過幾次,雖然都是小型獸潮,但是由於這穿山堡獨特的地形,加之東北兩邊門的數道防禦,一般衡遙森林之中那種雜牌軍小型獸潮根本帶不來多大的危害。
所謂的雜牌軍獸潮是指這獸潮中所包含的環獸種類過多,因爲並不是同根同源的緣故,所以這種獸潮會因爲之間環獸相互影響,而導致真正對於城鎮的衝擊威力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大。
而像雪獅子羣這種正規軍的獸潮就不同了,因爲本身就是羣居環獸,行動起來的頻率上不會相差太大,往往對於城鎮的衝擊會非常集中。雖然獵團在山脈之上遇到這些雪獅子羣不會非常危險,但是一旦讓這些雪獅子跑起來衝起來的話,恐怕一波就能沖垮城鎮的防禦。
如果沒有事先準備的話,除了王都那種超大型的城之外,其他中小型城鎮都無法倖免於難。
朱團長一邊帶着獵團的人趕路,一邊持續地關注着衡遙山脈上的情況,雖然現在距離那羣雪獅子衝下來還有段時間,但是並不會過太久。
突然朱團長在那羣雪獅子之前看到了一個人影,由於距離太遠的緣故,即便以朱團長的目力也很難看清,而且這人影似乎是被這些雪獅子羣追逐一般,人影前進的方向幾乎就決定了身後雪獅子移動的軌跡。
朱團長一直緊盯着那個人影看,想要確認點什麼,卻因爲實在太遠而不得其法。
“朱團長,別看了,趕緊回吧。”獵團中的一人提醒朱團長,原來朱團長剛纔在盯着山脈上那個人影看的時候,不自覺地放慢了速度。
“那羣雪獅子前面好像有個人影,但是實在太遠了,不好確定。”朱團長自然而然地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有人影或者什麼其他的東西在前面引導着雪獅子羣的話,意義就和一般的獸潮不同了。如果人影是帶着雪獅子羣到其他地方的話,他們管不着。但是如果是帶着雪獅子羣直接衝到穿山堡,那這問題就大了,這是針對穿山堡的一次襲擊。
“團長真要看的話好辦,泥鰍剛買了個十里印,讓他拿出來使使。”北冰獵團之中有人聽到朱團長的話,主動出賣了那個外號叫泥鰍的獵團成員。
泥鰍本名叫李秋,正好臉型和嘴邊的兩撇小鬍子讓人乍看之下確實有點泥鰍的樣子,不知道是誰開的這個頭給他起了這個外號,加上名字又很順,於是整個獵團成員就都順理成章地叫他泥鰍了。
李秋一臉糾結的表情,這十里印號稱可以將十里之內的風景盡收眼底,他可是攢了好幾各月的錢才從東街集會所拍賣行買到的。雖然李秋並不會用十里印來看風景,但是畢竟想到總有哪家窗戶沒關好或者哪家院牆比較低矮,十里印其實在偷窺這方面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畢竟誰能發現數裡之外的人偷看呢。
可就在李秋咬牙花了大價錢買下這十里印之後,才發現原來十里印是有着使用次數的,和光印或者照明印一樣,都屬於那種消耗品。其實大多數印紋都是消耗品,因爲印紋的製作方式就決定了印紋在使用的時候會有着損耗,只是根據製作水平和工藝能將這種損耗降低到一種極低的程度。
不過顯然李秋買的這枚十里印的製作水平並不高,只夠他用上十次,如今李秋已經用掉三次了,剩下七次他還想着省點用。所以之前發現山脈上有異常的時候,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將自己有着十里印的事情說出來,而是和其他獵團成員一樣光憑肉眼去看。
“泥鰍,你就把你的十里印貢獻出來給朱團長用用吧。”
“別藏着掖着了,你就拿出來用用又不會少塊肉。”
“是啊,泥鰍大局爲重啊,偷窺重要還是這穿山堡的安全重要,你可要想好了啊。”
幾名獵團成員也都開着玩笑,直到最後一句不知道誰說的玩笑話,讓李秋臉紅着反駁:“你……你們怎麼能憑空污人清白,什麼偷窺!沒有的事,光明正大地用十里印看能叫偷窺麼!”
李秋經大家這麼一說,也不好意思再藏了,只能將十里印拿出來遞給朱團長,並簡單告訴朱團長十里印的用法。
朱團長一絲環力注入印紋之中,啓動了這枚十里印。
頓時一個巴掌大的光幕在十里印上蔓延,光幕之中數量衆多的雪獅子正表情猙獰地奔跑着,很快十里印的光幕中就只剩下一排雪獅子奔跑過後留下的足跡。
衆位獵團成員感嘆不愧是朱團長,這十里印在啓動之後具體的方位往往並不能一下子就選對,還需要進行一些調整,這種調整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一些標誌性的物件或者景色,可以讓這種調整的難度下降許多。
無疑朱團長這第一下就直接讓十里印將非常重要的景象傳送回來。
就在衆人感嘆十里印神奇的時候,朱團長慢慢將手中十里印的位置向着雪獅子羣移動的方向調整,只是手微微一抖這十里印就已經追上了奔跑中的雪獅子。
很快光幕就移到雪獅子羣前列。
“再有一點就好了。”朱團長說着繼續做着細微的調整,直到一個人的影像出現在光幕之上,朱團長手一抖,頓時光幕之中天旋地轉一般,都不知道指向哪裡了。
朱團長調整過來又花了一番功夫,這纔再次將十里印重新對準之前看到的人影。
“怎麼是他!”
不光朱團長,其他獵團成員也都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