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正是殺人夜。
當白澤來到自己的房間,盤膝準備修煉九轉玄魂決的時候,他的耳朵動了一動,一種詭異的類似電鋸瘋狂運作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這種聲音彷彿被什麼禁制刻意掩蓋一樣,要不是白澤聽覺靈敏,還真聽不到這詭異的聲音。
不一會兒,又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聲音,就好像用了幾十年的老風扇在緩慢搖曳一樣。不時還有桀桀的笑聲傳出,滲人心神。
“這家客棧果然有貓膩。”白澤心裡暗道,他被這聲音引起了好奇心,索性來到房間的窗戶前,在窗紙上戳開一個小洞,向外望去。因爲他的房間處於三樓的拐角處,所以正好可以看到整個驛站,尤其是對角的這一片菱形空間,更是猶如虛設,一覽無遺。
一樓內,先前幾人吃飯的長桌已經消失不見,使得整個空間變得空蕩蕩的,有陰風吹過,將掛在驛站正中央的紅燈籠吹的撒撒作響,東搖西晃彷彿下一刻就要掉下來一樣。燈籠內的火燭忽明忽暗,映射的整個驛站都是一下子明亮,一下子黑暗。明暗交替,加上不時的桀桀笑聲,別提有多嚇人。
白澤不由得感到脊背發涼,這簡直像極了前世地球上的恐怖片,猛鬼即將出現的前奏。
“這驛站該不會真的有鬼吧?”白澤心中,這種念頭越來越強烈,突然,樓梯上穿來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然而因爲角度的問題,白澤看不到樓梯上的場景。不過依靠紅燈籠一亮的瞬間可以看到一條長長的影子在擺動。
啪!
白澤一個沒站穩就跌倒在了地上,正好撞上了桌子上的酒杯,酒杯摔在地上破碎開來,流出了鮮紅的酒釀,聞着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這讓白澤想到了先前那女子介紹酒菜的時候說的人肉龍虎湯,莫非,這驛站還真的吃人嗎?
嗒、嗒、嗒
腳步聲逐漸逼近,白澤立刻回到牀上,盤膝坐下假裝修煉,其實他已經將全部的注意力投向了外面,深怕會出現什麼不可預料的變故。
腳步聲越來越近,走的近了,白澤才聽的清晰,他心中一動,瞬間想到了那個小廝。
“該不會是他吧!”白澤心裡暗道。腳步聲經過了白澤的房屋,並未停留,在將整個三樓轉了一圈後回到下樓的地方說道:“總算可以休息了。”然後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
而就在小廝完全消失後,驛站內奇奇怪怪的聲音全部消失,就連紅燈籠都不在晃動。整個驛站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又是觀察許久,直到將近凌晨,白澤才陷入了入定中,當他從入定中醒來時,外界已是日上三竿,驛站內也熱鬧起來。
簡單洗漱了一下,來到三樓的過道上,向下看去,幾個持刀刀客圍在一張桌子上吃着酒菜,還有其他零零散散的過路人。
白澤正準備下樓,卻見與他房間正對着的房門打開了,一位拿着羽扇,身上穿着錦衣的公子從中走了出來。他看到白澤也是一愣,對着白澤淺淺一笑然後向樓下走去。
白澤回以微笑,同樣向樓下走去,因爲他看到了樓下正吃喝的張慕寒等人。
和錦衣公子一起下樓,兩人幾乎齊頭並進,一直到一樓都沒說一句話,正應了那句話相顧無言一樣。白澤強忍着心中的異樣,一到一樓連忙一轉,向張慕寒所在的桌子而去。姿態看起來頗爲狼狽,彷彿落荒而逃。
“你們幾個可真不仗義,下來吃飯都不叫我。”白澤佯裝生氣,一屁股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早準備好的木凳上。
“我們一大早就醒了,而你這個懶豬睡到現在,我們叫你的時候使勁敲門裡面都沒回應,你還好意思說?”葉金金白了白澤一眼,然後就無視了白澤的存在猛吃起來。
離開危機四伏讓人時刻提心吊膽的川藏平原,幾人也都是放鬆下來,不經開起了玩笑。
白澤不管是看向張慕寒還是可可看到他們都是一副白眼的樣子,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道:“我可能昨晚受到了驚嚇,所以……”
“對了,你們昨晚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嗎?”白澤一邊夾起一塊黑肉往嘴裡送,一邊問道。
“沒有啊!怎麼了?”看到白澤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葉金金好奇道。其他人也將目光投了過來,臉上滿是好奇。能讓白澤認爲是奇怪的事情,他們非常感興趣。
“好吧,沒事。”白澤悻悻的搖了搖頭,心裡暗道感知太強了也不好,不然當個不知者。
四人圍坐起來消滅着整張桌子上滿滿的飯菜,知道白澤身上有一筆鉅款的他們毫不客氣的點了一大堆,在白澤沒下來時吃的很慢,一看到白澤立馬就猛吃起來。
吃着吃着,白澤突然聽到了不遠處一桌人的談話。哪怕是說話之人刻意將自己的聲音壓低,還是被白澤聽到了。
“吃了這頓飯,我們就趕緊上路,這驛站頗爲詭異,不宜久留。等到了關陽城,大哥帶你們去喝花酒。”
“聽大哥的,這家驛站確實詭異,明面上沒什麼,但我聽說實際上這家店是荒宗開在這裡的。這家店內的小廝和老闆都是食人一族的類人魔,被荒宗俘虜見他們沒有害人之心才收留了他們。不過,昨晚好像又有屍體送過來了,那動靜想必大家都聽到了的。”
“食人族?那可是人族的大敵啊,怎麼會出現在人族大地上?”
“三哥你一向沉迷於刀法,對外界也太過於孤陋寡聞了,早在萬年前人族平定食人族,正式結束了兩族億載以來的仇怨。食人族大敗以來,龜縮在伏晴域的食人境內,已經自封了。這家驛站的兩位食人族是荒宗俘虜來的,自然不足爲慮。”
“哦!”被稱之爲三哥的刀客簡單的迴應了一句就沉默如張慕寒般的吃起飯來。
白澤這邊將這些都聽到了耳裡,他敏銳的直覺爲他甄選出來了幾個關鍵詞,食人族,荒宗,兩族大戰,以及驛站的特殊。
他心中一副瞭然,暗暗將這些東西全部記在了心裡,但卻與那爲首之人想的一樣,準備吃完飯就離開,不管這驛站有沒有危險,就光憑這詭異就不能再待下去了。與吃人的食人族待在一起,想想就感到全身發寒。
“快吃,吃完我們收拾收拾,立刻離開。”白澤提醒道。他一刻都不願意在留下來,倒不是怕這龍虎驛站,只是不願意而已,作爲地球人,想想吃人就感到整個人都不好了。
“哦。”
雖然疑惑,但經歷了這麼多,白澤儼然已經成了四人小隊中的領頭人,他們自然沒什麼意見。
狼吞虎嚥一頓,白澤去結賬,張慕寒等人則去領馬。
“老闆,多少錢?”白澤來到櫃檯前,問女子道。
“這位少爺是不住了嗎?”女子笑吟吟的問道。
“嗯,我們着急趕路,在貴店休整一番,自然不住了。”白澤草稿都不打,臉不紅心不跳的就說了謊話。
“是這樣啊!”女子笑的更親切了,她直接說道:“加上你朋友點的這桌菜,總共一千二。”
“一千二?”白澤驚訝道。房前他昨晚就已經付過了啊,怎麼還這麼貴?
“是的。”女子並未解釋,臉色反而冷了下來。
白澤一看,頓時不再計較,從背囊中取出沉甸甸的一袋銅錢,剛好一千二的數量,遞給了女子。
正好這時張慕寒等人也牽着馬到了門外,白澤直接出去,上馬吆喝一聲絕塵而去。留下龍虎驛站內眼裡閃過一抹異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