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周逸羣說出他名字的同時,張鳳陽當即便轉身順着人羣逃了出去。
之前他甚至還抱着必要的時候,親自出手斬殺吳池的心態,可如今這一戰,卻已經徹底斷絕了他的念頭。
只要想到那可怕的一劍,便彷彿有一種恐怖的壓力始終壓在他的身上,似乎讓他連呼吸都壓抑了下來。
向着周逸羣微微一抱拳,吳池當即躍下了挑戰臺。
略微思索了一下,吳池終究還是給楊妍發了一道信符。
雖然吳池已經對張鳳陽起了殺心,不過,倒也還不至於從楊妍這套他的消息,以吳池的驕傲,還做不出這種事情來,發信符,不過只是提醒楊妍當心張鳳陽,最好與張鳳陽他們分開而已。
只是吳池卻終究還是低估了這種小人物陰暗的心理。
“這個張鳳陽是什麼人?”
走到吳池身邊,劉長通沉聲問道。
且不說,吳池本身就是他朋友,單憑張鳳陽敢利用三宗這一點,就已經足以令劉長通起殺機了。
“小人物而已!”擺了擺手,吳池也懶得多提,只要知道是誰下的手就是了,若是能夠因此讓楊妍與他們分道揚鑣,倒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至於說,懷疑楊妍跟他們一起算計自己,吳池卻是壓根就沒有想過。
“見過吳師兄!”
於此同時,三宗的其他弟子同時向吳池行禮道。
之前或許還對吳池極爲不屑,可如今這一戰後,卻已經令他們心悅誠服了。
“不必這麼客氣,我跟劉兄是朋友,大家叫我吳池就好。”擺了擺手,吳池倒是沒端什麼架子,他跟劉長通是打出來的關係,勉強也算是生死之交,自然不必客套。
輕笑了一下,劉長通隨口說道,“託的你福,贏了不少星石,怎麼也得好好請你喝一場才行!今日咱們不醉不歸。”
就在劉長通他們拉着吳池一起去喝酒的同時,張鳳陽也已經帶着幾個人逃回到客棧之中。
“張哥,這姓吳的究竟什麼來歷,竟然跟三宗的人也認識?”
回到房間之中,跟着張鳳陽的幾個人當即忍不住問道。
按照之前得到的消息,吳池不是跟他們一樣,只是一個騙子而已麼?
可如今,吳池不但跟三宗的天驕相識,而且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擊敗了周逸羣,這反差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臉色有些陰沉,張鳳陽也同樣氣的想要吐血。
這些人問他,他又該問誰去?
當初在賭鬥臺上,吳池不是跟楊妍交手的時候,都贏的極爲勉強麼?可現在看來,吳池根本就是天驕級的實力啊,哪裡是他們能夠招惹的起的。
這一次這個跟頭可是栽的實在有些大了。
“還好,這一次咱們都易容了,那姓吳的就算知道是咱們做的,也根本不可能找的到咱們。”搖了搖頭,其中一人心有餘悸的說道。
聽到這,張鳳陽的眉頭卻是不禁猛然一挑,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絲危機感。
“該死!”
若是之前,吳池或許肯定找不到他們,可現在可就未必了。
那三天裡,楊妍在吳池住的別院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根本沒人知道,可楊妍對吳池的態度卻顯然已經不太對了。
如此一來,若是吳池通過楊妍來找他,他如何躲的掉?
他所會的這些易容手段,其實根本都是和楊妍學的,一旦楊妍若是有心找他,他根本就沒有逃的掉的希望。
想到這,張鳳陽心中一陣冰寒,當即快步向着楊妍落腳地方趕去。
片刻之間,張鳳陽就到了楊妍落腳的院子。
“張哥,你回來了!”
張鳳陽才一進來,當即便有人向他打招呼道。
略微一怔,隨即張鳳陽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剛剛小研有沒有收到旁人的信符?”
那人有些意外,不過卻也沒多想,隨口答道,“半個時辰前好像是收到了一枚信符,小研似乎猶豫了一會,這纔回了一道信符,不過,後來就沒再聯繫了。”
聽到這,張鳳陽心中猛然一沉,莫名的生出了一絲憤怒之意。
半個時辰前,那就不是吳池擊敗周逸羣,他離開演武場的時間麼?
那個時候給楊妍發信符的,只能是吳池!
這麼看來,恐怕楊妍已經不可信了,甚至或許已經將他出賣了也說不定!
想到這,張鳳陽怒火中燒,幾乎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
“砰!”
大步走到楊妍的房間前,張鳳陽一腳就直接將房間的門踹了開來。
“張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微微皺眉,楊妍有些氣惱的問道。
即便平日關係很好,可她終究是個女兒家,張鳳陽這樣問都不問的直接破門而入,也實在太過分了。
“我做什麼?”冷笑了一聲,張鳳陽沉聲說道,“這話該是我問你吧?”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擡起頭,楊妍有些着惱的說道。
“聽不懂?是不是要等那個吳池帶着三宗的人過來殺了我們,你才聽的懂是什麼意思?”臉色越發陰沉了幾分,張鳳陽森然說道。
“你說什麼?”
楊妍臉色不禁猛然一變!
之前她突然收到吳池的消息,讓她小心張鳳陽,最好離開,不要再跟張鳳陽有任何聯繫,她還有些沒頭沒腦的,不知道吳池怎麼突然又提這個,如今聽到張鳳陽的話,心中卻是不禁猛然一沉,終於意識到一些什麼了。
吳池在信符中,並沒有跟她提張鳳陽的事情,就是不想讓她夾在中間爲難。
所以,即便是到了現在,他也根本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的。
“裝,繼續裝?”冷笑了一聲,張鳳陽森然開口道,“你敢說,你剛剛的信符不是給吳池發的?”
“是又怎麼樣?”楊妍沉聲問道,“張大哥,你們究竟揹着我做了什麼事?”
“我剛剛設局算計了吳池,可惜沒能殺掉他,反而露了行跡,這些,難道他沒告訴你麼?”眼中透出一絲殺機,張鳳陽冷然說道,“小研,我們也算相交多年,我的心意你應該明白!就算你不接受我,怎麼就能爲了這麼一個野男人出賣我們?”
說道最後,張鳳陽眼中已經充滿了血絲,歇斯底里的質問道。
野男人,出賣!
這兩個字眼,不禁讓楊妍感受到了一陣鑽心的痛苦。
當初,在吳池別院中的時候,吳池就說過,張鳳陽不是什麼好人,讓他遠離張鳳陽。可是這麼多年的相處,楊妍卻始終認爲張鳳陽像個大哥一樣,對她很好,並未聽吳池的話!
甚至即便是剛剛,收到吳池信符的時候,她也依然還是護着張鳳陽的,讓吳池不用管她的事情。
可卻沒想到,就這麼一轉眼間,便見到了張鳳陽這樣一幅從來沒見過的嘴臉!
這讓楊妍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感受過的陌生與心痛。
這麼多年的相處,她以誠心相待,可卻終究只落了這麼一個下場?
深深吸了一口氣,楊妍緩緩說道,“張大哥,相交多年,我是什麼人,難道你們不清楚麼?我承認,我與吳池有聯繫,可我並不知道,你們與他衝突的事情,更沒有出賣你們!”
“如今,既然你們已經不信任我了……那麼,咱們好聚好散!自此再不相見!”
這一番話出口,楊妍的眼中透出一抹決然之色,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了。
“張哥,小研不會出賣咱們的……你們不要這樣啊!”
聽到張鳳陽與楊妍的衝突,其他人也終於意識到不對,上前勸解道。
“不會出賣?”冷笑了一聲,張鳳陽的目光緩緩從衆人的身上掃過,不屑的譏諷道,“那是因爲你們根本不知道,她跟那個吳池的關係!楊妍,當初在別院之中,你敢說,你跟他沒有發生關係嗎?”
這一番話出口,所有人不禁都怔了一下,難以置信看向楊妍。
略微沉默了一下,楊妍沉聲說道,“就算我跟他發生了關係又怎麼樣?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我沒有關係?我呸!”頭上青筋暴起,張鳳陽不禁喝罵道,“這麼多年,我對你心意,難道你不清楚麼?我無論怎麼殷勤的對你,你都不屑一顧,那個野男人跟你認識才幾天?你就不知羞恥的爬上了他的牀?”
越罵張鳳陽便越是着惱,臉脹的通紅,“好啊,這姓吳的,是比我有本事!攀上這個高枝,你自然是不用在乎我們兄弟的生死了!如今把我們出賣給他,爲了這個野男人,你還真是什麼都乾的出來啊!”
“張鳳陽!你給我閉嘴!”
被張鳳陽這麼指着鼻子的罵做不知羞恥的賤人,還一口一個野男人的叫着,楊妍氣的滿臉通紅,身子也不禁顫抖了起來。
“我楊妍就算再怎麼不知羞恥,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找什麼男人,跟你沒關係!不過,若說我出賣你們,你卻也太小瞧我楊妍了!”深吸了一口氣,楊妍冷然說道,“張鳳陽,我可以起誓,絕對不會出賣你給吳池!不過,自此之後,咱們這些年的情分,也便到此爲止,從此再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