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後,司非城剩下的四位天才禁仙,就沒統一前往‘九雷戰場’了。
姜城主沉默片刻,與雲逍說了一句:“其實我是看好你的,希望咱們都有美好的未來。”
說完後,他便帶着一雙嬌美女兒離去。
而柳暮暮則一直等候在西廂的門口。
姜太平走後,柳暮暮站在門外,面色沉冷,看着雲逍整理着自己的狻猊禁甲。
“你給姜河清下了什麼藥?”柳暮暮問。
“放心吧,只是暫且讓她聽話,死不了人。”雲逍整理完畢,往她這邊走來,“沒聽姜城主說嗎?我和他們一家三口,都有美好的未來,我們是一起的。”
“放屁!”柳暮暮搖頭,“你根本不瞭解他!你敢動他女兒,無疑是觸動了他的逆鱗,他這人的核心利益受到侵犯,必然會殘忍報復。今日是恰巧有曹總兵在場,他爲了保全聲譽……”
“我知道。”雲逍點頭道。
“知道你還玩火?”柳暮暮急切的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有至高的天賦,但,就算這兩人拿玉娘威脅你,你忍一下,安心發育不行嗎?爲什麼非得這麼狠辣?”
“師父,我沒時間了。”雲逍深吸一口氣,“爲了救更多的人,我必須殺人,正愁沒人殺呢,誰撞上來,誰先死。”
“你……”
柳暮暮眼眶微紅看着這少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師父,我還等着你,告訴我陸安禁仙的一切呢。”
雲逍說着,越過了她,往外走去。
而柳暮暮嬌軀一震,握緊雙拳,眼神黯淡,默默低下了頭了。
外面,藍星在雲逍懷裡撇嘴道:“話說,都拿了他小女兒了,這老東西這麼緊張,直接討要定界神針不就是了?”
雲逍搖了搖頭,道:“每個人的容忍都是有極限的,尤其是對現在沒什麼資本,純一個亡命徒的我。我現在只是讓姜太平捨棄東方庸,他還能忍,一旦過了他現在的底線,現在這個默契局面就會崩掉。這老東西就會女兒都不要,也會想弄死我的。”
人性都有邊界,雲逍通過察言觀色,領會人間,能把握到姜太平的邊界在什麼地方。
一旦過了邊界,誰都會露出獠牙!
這其實和森林中,野獸的示威和博弈,都是一個道理。
“那你接下來怎麼辦?”藍星撇嘴道。
“想讓姜太平更能忍我,就得把他的底線擡上去,把他的邊界壓下去,想做到這一點,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提高我的身份地位資本,讓他不再以亡命徒定論我。”雲逍道。
說完後,他回頭看了柳暮暮一眼。
柳暮暮會單獨帶他前往九雷戰場。
而九雷戰場的仙武戰禁仙選拔,是雲逍擡高自己最好的機會!
……
姜太平出了八字守閣後,趕忙將一雙女兒,帶到了飛雷殿一間密室中。
“爹!他是用了他的命符,在眉心上變成了一隻眼睛!清清就是被這隻眼睛所迷,神魂顛倒。”
一進密室,姜海宴便雙眼微紅,急忙說道。
“眉心之眼?看來陸倩和孫小柒,也是中了這種控魂之術。”姜城主看着一邊的姜河清,眉頭深皺。
“她倆情況如何?”姜海宴緊張問。
“我讓人問問,估計和清清一樣,除了尊奉陸遙,日常生活並沒影響。類似衆生蠱這種精神洗腦。”姜城主冷冷道。
“衆生蠱?沒聽說過。”姜海宴怔了一下。
姜城主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在外面,別提這是三個字,這是雷部禁忌。”
“明白。”姜海宴認真點頭。
“我先看看可否有破解之法。”姜城主走向了姜河清。
“爹,抓緊時間,雷部選拔馬上就要開始了。”姜海宴道。
“沒事,上萬參戰者,對戰序列隨機決定,你們未必下午就會出戰。”
姜城主擺擺手,讓姜海宴先出去。
而他在這暗室之中,和姜河清大概呆了一刻鐘。
“爹,如何?”
當姜城主打開門時,姜海宴連忙問道。
姜城主搖了搖頭,微微眯着眼睛,目光深邃道:“這小子這一門手段,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爹,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個笑話?”姜海宴抿嘴道。
“怎可能是笑話?”姜城主頓了頓,意味深長道:“整個雷部天陸各方仙神,都在找一個和陸遙長相一樣的人,截止目前爲止,都沒有任何收穫。”
姜海宴聞言,俏臉涌起一絲難以置信,“難道,那御雷仙陣之變,還是和陸遙有關?”
“以我看,大概率。”
姜城主說完看向外面,淡淡道:“可笑的是,現在雷部天陸各級仙神,暗地裡都還在嘲笑曹將軍認子的烏龍事件呢。”
“怪不得這傢伙如此過分,爹你竟然能忍下來。”姜海宴想到方纔那一幕,心裡就很不自然。
那小子爲了逼真,幾乎把她們除光了,免不了親密接觸,讓她們姐妹半真半假,記憶深刻。
“其實我猜測,他沒後臺,但是有造化。”姜太平忽然道。
“這樣的話,殺了奪寶,豈不簡單?”姜海宴咬脣道。
姜太平回頭看了姜河清一眼,嘆氣道:“這小子手段狠,一開始沒果斷殺之,現在不好殺了。”
聽到這話,姜海宴喉嚨裡,也像是卡了一根硬邦邦的魚刺。
難受!
“爹,那現在怎麼辦?在飛雷殿死了兩個禁仙統領,怎麼都得快速結案啊。”姜海宴憂心道。
姜太平低眉道:“怎麼結?爲了保住清清,同時給曹將軍‘一雪前恥’的機會,只能犧牲東方勝的兒子。”
聽到‘曹將軍’三字,姜海宴知道,在人們找到第二張陸遙之臉前,殺了雲逍,等於斷了曹將軍打臉的機會。
這是仙官之道的禁忌!
“東方庸……”
姜海宴想起了他,心裡萬般糾結。
這男子就如一個影子,從小到大都跟在自己身後,對自己有求必應。
他有多癡情、深情,對她何其之好,她心裡都清楚。
“爹,東方勝只有這一個兒子,你要他犧牲,他願意嗎?”姜海宴憂心道。
姜城主沒回答,而是指了指外面,道:“他來了。”
果然,那身穿黑白長袍的司政仙東方勝,低着頭來到了這裡。
“你帶妹妹先去隔壁等。”姜城主吩咐道。
“是。”姜海宴咬了咬脣,不敢看旁邊東方勝的眼睛。
等她們走後。
東方勝雙目通紅,噗通一聲跪下,對着姜城主砰砰磕頭。
磕得額頭、臉面,滿是血跡。
“時勢所迫,你求我也沒用。”姜城主拉起了東方勝,看着他的眼睛,深深道:“東方,人在仙路,身不由己,你應該懂。”
“只想懇求城主,給吾兒一個求生的機會!”東方勝熱淚落下。
“怎麼給?”姜城主問。
“我聽說曹將軍負責把控前幾輪的對戰序列,想請城主幫忙安排,讓吾兒與陸遙在第一場相遇,他們之間終有一個死,既如此,吾兒想要一個爲生而戰的機會!”東方勝眼神熾熱道。
姜城主聽完,一直沉默,沒有說話。
“城主!那陸遙孤身一人,他根本不會懷疑對戰序列能操縱,只會認爲是巧合。若我兒能抓住機會瞬殺之,清清也會平安。”東方勝急聲道。
“東方。”姜城主嘆氣,搖頭,“接近一萬人參戰,第一輪共五千場戰鬥,他們碰上的概率有多低,你知道嗎?你把陸遙當傻子,他就也會把你當傻子。”
“呃……”
東方勝後退兩步,一臉絕望。
他看着姜城主,眼神無比黯淡,那悽絕的淚水譁然落下,道:“城主,我跟了你兩百年,伺候了你兩百年……”
“我知道!”姜城主深吸一口氣,看着東方勝道:“這事目前是死局,你別掙扎了。”
“是。”東方勝低下頭。
“你看着我。”姜城主讓他擡頭,然後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道:“今日你犧牲一子,換我們在曹將軍麾下的康莊仙路。他日我退職後,保你上四品雷部總兵使者之位。”
東方勝身軀一震。
“城主!”
他灰暗的雙眼裡,慢慢有了一絲希望色彩。
“去吧,多陪陪他,傍晚第一輪選拔結束後,我會結案。”姜城主道。
“是!”
東方勝深吸一口氣,毅然轉身而出。
飛雷殿外,一個黑衣青年,仍然面目通紅站着。
“兒子。”東方勝從裡面走了出來。
“爹,如何?”東方庸目光陰狠,“你放心,只要給我這個機會,我必讓他連開口的時間都沒有。等我殺了你,清清安全,你們就可以讓這死人結案了!”
“我相信你的實力。”東方勝拍了拍東方庸的肩膀,深深道:“兒子,爹知道,你的天賦一直都是司非城最好的一個,從小到大,每一次比鬥,你爲了城主的面子,爲了討好海宴,你都故意輸給她。你蟄伏了二十年,就爲了今日在雷部真正展現自己的雄威,放出本來屬於你的光芒。”
“爹……”東方庸聽到這裡,雙目暗紅。
確實,他明明是最好的一個,卻甘願當了這麼多年綠葉,心裡有太多委屈了。
有什麼辦法呢?
他爹是二把手!
他怎可以比城主的女兒優秀?
“不過,你不用擔心結案的事了!沒必要和陸遙在九雷戰場分生死了。”東方勝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爲什麼?”
東方庸見父親在笑,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