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小鬍子說書人大聲喊道:“津朝今朝,段王端王,天理不公,天理不公啊!”
說完,說書人就下臺了。
衆人議論紛紛。
“這個新來的,除了聲音聽着有點兒娘兒們,說得倒還挺好。”
“可不是麼?剛纔說到段王和那個男寵情深意切的時候,我看他眼圈都是紅的。”
“這是走心了,是真的在說書,不是那種人氣哄高價錢高,卻沒有口技的人!”
“你們不覺得,他說的,和那位,有點兒像?”
“噓,小聲點兒,聽說現在已經開始抓人了!不能隨便亂說!”
“那又如何?反正那位現在作孽,早晚不可活!”
“那你們說,那位是不是也是殺了先帝才……”
“慎言慎言!”
……
在觀衆朋友們的讚揚之下,以及對當今說書界越來越多靠着臉、靠捧上位的嗤之以鼻,以及豐富聯想的八卦之中,這個說書人圓滿謝幕。
小杏等他下臺之後,趕緊往後臺擠。
秦凰禱在後面跟着,大喊着:“小杏姐,你等等我!”
小杏擠到後臺,看到茶社老闆正在笑眯眯地算賬。
她走過去,一拍桌子,急忙問答:“剛纔那個人呢!”
“誰?”
“就是說書的那個人!”
老闆一臉戒備:“你找他做什麼!這是我們這兒專門簽了聘書的人,要說夠三場的。”
老闆以爲小杏是要來挖牆角的,所以他根本不說說書人去了哪裡。
秦凰禱走過來,直接扔給老闆一錠銀子,“我想找他去我家裡說一段兒,不會耽誤了您的生意,你告訴我,那人在哪兒?”
老闆上下打量了小杏和秦凰禱兩人,見兩人穿着不俗,也沒有那股市儈之氣,於是便點點頭。
“我也不知道。”
小杏怒極,伸手揪住他的領子。
“你再給姑奶奶說一遍你不知道?信不信我把你的牙一顆一顆給你掰下來!”
秦凰禱看着小杏這般暴力,有點兒肝兒顫。
老闆嚇得往後門處一指,小杏沒有再多話,趕緊鬆手,追了出去。
她追到門
外,正好看到一隊兵士過來,堵着那個說書人。
“借古諷今,辱罵當今聖上,定然是反賊,帶走!”
說書人怒道:“我有一句媽批不知當講不當講!我說什麼了,觸到你家主人的高潮點了?他這麼有能耐,怎麼不把天底下所有人的嘴都縫上!”
小杏上前,冷聲道:“主子,不用跟他們廢話了!”
“對!”說書人點了點頭,但是瞬間就轉頭看向小杏:“你!”
小杏揮了揮手,馬上有人從高處跳了下來,乾淨利落處理掉這幾個兵士,甚至沒有見血。
他轉身跪下:“奴才護主不利,請主子責罰!”
秦霜華揭掉面上的面具,驚歎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大姐姐,我……”
秦凰禱還沒有說什麼,小杏便撲上去,抱住秦霜華的胳膊哭了起來。
“主子……”
秦凰禱撓撓頭,後半句話“我記得以前您就在這兒”沒有說出來。
秦霜華伸手摸了摸小杏的臉,輕聲說道:“還好還好,你沒有被抓進去,要不然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肯定要被摧殘得不像樣兒的。”
小杏抹抹眼淚,說道:“主子,您沒事兒就好,您要是有事兒,奴婢怎麼跟王爺交代啊!”
秦霜華“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她想了一下,歪着頭問道:“你現在住哪兒?”
小杏說道:“主子,我現在就帶您走。”
秦凰禱攔住秦霜華,“大姐姐,你們是不是要去宛平街那邊,不要去那邊的房子,要出事的1’
秦凰禱話音剛落,就見本來立於一旁沒有什麼存在感的暗衛,突然上前,掐住了秦凰禱的脖子。
小杏冷聲問道:“你是如何知道宛平街的?
秦凰禱不答。
秦霜華也有些訝異,她想了一會兒,冷聲問道:“阿凰,我並不疑你,你跟我說實話,你是如何知道的?”
秦凰禱抿了抿脣,張了張嘴,依舊不說。
秦霜華的面色一點兒一點兒冷了下去,她冷聲對秦凰禱說道:“你如果不說,咱們倆之間的姐弟情分,先暫時斷了吧。”
秦霜華說着,拉起小杏的手就走。
秦凰禱在後面跟着。
秦霜華轉頭,說道:“別跟着了,阿凰,回家去吧。”
小杏亦是冷笑:“對啊,跟着幹什麼,你不是在相親麼?我看那個芸娘,對你很有意思呢!”
秦凰禱一臉委屈,眼看着秦霜華和小杏離開。
秦霜華跟着小杏到了蕭成野的一個秘密據點,秦霜華問道:“你家王爺,現在怎麼樣了?”
小杏搖了搖頭。
秦霜華面色很不好看,“你們沒有人在天牢裡面麼?”
小杏回道:“有是有,但是王爺並沒有命令傳出來,所以我們都要待命。”
秦霜華急忙說道:“你們待命,就不怕蕭成野已經沒有命讓你們待了?
他要是在裡面受刑怎麼辦?他要是已經被皇帝秘密處決了怎麼辦?
不行,必須想辦法探知一下,他到底怎麼樣了!”
而此刻的蕭成野,坐在天牢的囚室之中,盤膝閉目。
抓住了蕭成野,爲了防止他跑了,皇帝可謂是煞費苦心。
他讓人用千金的鐵索,拴住蕭成野的四肢,他現在的活動範圍,只能是囚室內的一小片天地。
突然,一個小石頭砸到了蕭成野的肩膀上。
蕭成野睜眼,轉頭看向天窗的一處。
他眯着眼睛,面色沉沉。
“你啊你,爲了個女人,弄得這般狼狽,以後不要說是玄門的人,丟人!”
蕭成野冷眼看了那人一眼:“你敢回來見我,是銀蓮花蕊拿到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蕭成野的師叔凌虛子。
凌虛子面上有些赧然:“你能不能別一副要賬的樣子?老道是欠了你的麼?”
蕭成野冷聲道:“你找我作甚!”
“你以爲老道想來?是我師兄,你師父,非要讓我來,他說近日夜觀天象,發現你有一劫,甚至有性命之憂,他讓我過來幫你渡劫!”
蕭成野冷聲道:“不需要,你已經答應我的事,先做到再說。”
凌虛子怒道:“你可別不知好歹!要不要我告訴你你那個相好兒的消息?”
蕭成野瞬間面色一凜。
這時,囚室的門啪嗒一聲,被打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