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蕭成野出了京城之後,一路快馬加鞭,往南而行。
途中收到一個消息,他便在陳塘鎮一家客棧稍作休整。
剛進客棧,掌櫃的就點頭哈腰地說道:“哎呦,客官,您回來啦!天熱,小的給您準備了冰鎮的梅子酒,您要不要嚐嚐?”
蕭成野一挑眉,擡頭看了看專門給他留的那間的屋子,房門緊閉。
他眼睛微眯,脣角微微勾起,點了點頭,“好。”
掌櫃的讓小二去取來酒壺,跟着蕭成野上樓。
蕭成野到了門口,拿起酒壺,就讓小二退下了。
他剛一開門,迎面就是一道掌風襲來,蕭成野側身一躲,那道掌風又跟着追過來。
蕭成野長袖一揮,使上內力,與那個襲擊他的人對上,兩個人站在屋中,一動不動,暗暗催動內力相博。
與蕭成野對峙的是一名老道,他渾身邋里邋遢,披頭散髮,衣衫襤褸。一把鬍子編成七八個小辮子,上面還有食物的殘渣。
蕭成野看着他說道:“師叔,下次進我屋子,先去洗個澡!”
老道挑眉笑道:“你個鬼娃子,這毛病怎麼這麼多年了,還沒改,老道我不僅沒洗澡進了你屋子,剛剛還躺了你牀,你奈我何?”
老道說着,雙手送上,又施了一分力氣。
蕭成野面不改色,依舊是一手支撐。
“好小子,功力見長!”老道大笑。
蕭成野沒有說話,他舉起右手中的酒壺,晃了晃。
老道鼻子一抽,便眼睛一亮:“三孃的梅子酒,剛纔福掌櫃說沒有了,居然敢騙我!”
蕭成野冷笑一聲,擡手拿着酒壺,就往嘴裡灌。
老道大喝一聲:“給我!”便收了掌風,直接向蕭成野撲過去。
蕭成野沒有躲閃,任由老道把酒壺搶走。
老道拿着酒壺,對着壺嘴喝了一口,長嘆一聲:“啊,舒坦!”
蕭成野沒有搭理他,轉身,撩袍子坐下,姿態優雅好看,透着矜貴。
老道撇撇嘴,“大師兄教出來的徒弟,一個一個,都這麼愛裝蒜。”
“是比不得師叔自在,但總歸沒有丟了玄門的臉面。”
“臉面值幾個錢?你們要臉,儘管去要。老道只要美酒,美食,其他一概不要。”
“有個地方,藏着天下所有的美酒,又有天下最好的廚子,不知道師叔有沒有興趣?”
蕭成野說得一派隨意,老道不疑有他,便問道:“哪裡?”
“就怕師叔不敢去。”
老道怒道:“天底下沒有我凌虛子不敢去的地方!”
“是麼?天山銀蓮池呢。”
“你!我不去!”凌虛子瞬間蔫兒了下來。
蕭成野一臉譏諷,“原來也有師叔不敢去的地方啊!”
凌虛子撇撇嘴,問道:“你說吧,讓我去哪兒做什麼?”
蕭成野斂去情緒,正色道:“取一株銀蓮花蕊。”
凌虛子覺得詫異,上下打量了一下蕭成野,“銀蓮花蕊解毒聖品,另外對女人來說極爲滋養。你沒有中毒,也是個男人,怎麼會用上銀蓮花蕊了?”
蕭成野沒有多解釋什麼,“如果師叔能取來一株銀蓮花蕊,我欠師叔一個人情。”
凌虛子的小眼圓睜,豆子大的眼睛竟然也看到了眼白,他驚詫道:“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的人情可是難得得很。”
“既然師叔也覺得,我的人情難得,可見這是一樁穩賺的買賣,師叔難道還不願答應麼?”蕭成野手指划着桌邊的茶杯,低眉低眼,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凌虛子倒是好奇起來。
“這一味藥材很不簡單,既然不是你要用,那肯定是別人,跟師叔說說,爲誰所求?”
凌虛子眨巴着綠豆眼,滿臉的八卦。
蕭成野輕呵一聲,沒有說什麼。
“說說,說說,萬一老道能幫上忙呢?”
凌虛子擠眉弄眼,他對蕭成野的八卦,那是一萬點的好奇。
蕭成野蹙眉,沒有回答他,想了一下,問道:“師叔可知,天下有什麼毒,是隻有玄門能解,而其他地方不能解的?”
凌虛子愣了一下,“怎麼還有這樣的奇毒,我竟然不知?”
蕭成野瞬間嫌棄他了起來,“你不是玄門藥宗之主麼?怎麼這都不知道?”
“我是藥宗之主,我就要什麼都
知道啊!”
凌虛子的鬍子因爲他在生氣,瞬間便飄了起來。
蕭成野瞥了他一眼,眉頭皺得更緊。
“師父會知道麼?”蕭成野喃喃說道。
凌虛子冷哼一聲,“我都不知道,你師父知道個屁!”
蕭成野沒有廢話,起身就要出去。
凌虛子看到他雷厲風行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去哪裡?”
“凌陽山。”
蕭成野人回頭,淡淡看了凌虛子一眼:“你去天山銀蓮池,把銀蓮花蕊拿到手。否則,我就把你的那些陳年風流韻事,都給散播到江湖上去。
告訴所有人,玄門凌虛子,就是當年的惹了一屁股風流債的怡情公子,你當年招惹的那些個魔女,現在各個都是魔頭。我看你還能不能過得這麼逍遙!”
蕭成野說完,擡腳便走,凌虛子氣得不輕,他對着蕭成野的背後大喊道:“不肖不肖!跟你師父什麼沒學好,偏偏學得算計!你大逆不道,你欺師滅祖。”
蕭成野一邊往外走,一邊冷哼一聲:“你又不是我師父!我這不算欺師滅祖。”
凌虛子擋住蕭成野,不讓他走。
蕭成野有些不耐煩,他心中急得不行,這幾日沒有停歇,本來以爲在凌虛子這裡會有些收穫。
沒想到他也不懂。
就不該信他,這老頭,一向不靠譜!
蕭成野伸手朝凌虛子推出一掌,想要把他震開。
凌虛子閃身沒有再跟他對抗,而是在蕭成野的手腕上旋了一圈。
蕭成野並沒有真的要跟凌虛子敵對,所以便被他抓住了脈門。
“內力虛浮不穩,這兩天你動過真氣。”凌虛子捏須說道:“說說吧,到底是誰,中了什麼毒,讓你這般拼命?”
蕭成野淡淡張口:“舊友之女。”
凌虛子挑眉,“別逗了,你哪兒有這個大方,隨便一個人都值得你動真氣?跟老夫說實話。”
蕭成野垂眸,表情淡淡:“秦家大小姐,秦霜華。”
凌虛子眉毛聳動,如同兩根毛毛蟲一般蠕動,模樣滑稽,神情卻是轉向曖昧。
“喲,你竟然開竅了,開始沾染女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