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因爲之前的轟鳴聲,整個一樓陷入了短暫的沉寂中,幾乎所有酒客的目光全都朝着這邊看去。
其中有些酒客目光閃爍,看到了門前一臉倨傲的青年,心裡暗道
“嘶,吳公子竟然來了……”
此時桌角,小魚紅撲撲的小臉有些泛白,小手緊緊攥着老人的手掌,顯然被李慎之剛纔那一拍嚇到了。
老人眼皮一顫,急忙拽着他的手臂,“小哥....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們看起來勢大,我們惹不起啊。”
“憑他們,還不配!”
李慎之嘴角微掀,露出一絲不屑。
在老人詫異的眸子裡,他掙脫了老人的手掌,緩緩站了起來,朝着門前低頭哈腰的小二怒喝道
“門前的幾人,滾過來!”
霎時間,門前的幾名青年和小二全都被這聲怒喝驚了一跳。
爲首青年眼中微蹙,有些不悅,但沒有當即發作,而是朝着聲源處望去,當看到喝喊的是李慎之時,不由得泛起冷意,臉色肆無忌憚起來。
“走!本公子今個倒要看看,是哪個小癟三敢讓我吳良滾過去!”
說着,他揹負雙手眼含怒意大步朝着李慎之那桌走去。
聞言,小二和他身後的幾名青年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有恃無恐的嗤笑着。
“呵。我當是誰呢,這麼大脾氣,原來是這幾個乞丐啊。”
很快,幾名青年來到角落的桌前,把李慎之幾人堵得死死的,如同在看猴子一般,極具調戲之色。
爲首青年,仰着頭露出優越的神色,“嘖嘖,什麼時候乞丐也能上桌吃飯了,這聽雪閣的檔次如今這麼低嗎?什麼貨色的人都往裡收。”
一旁的小二臉色一僵,雖然這青年側面貶低了聽雪閣的名頭,但是他不敢露出絲毫的慍色,依舊扯着笑臉,陪着不是。
“吳公子,瞧您說的,聽雪閣也不是天天都有您這樣的豪客啊,總歸是要做生意的,呵呵。”
這時,其他青年露出了怪異的神色,打量起沉默不語的老人,眼中譏諷道
“做生意是不假,但是這聽雪閣的價格可不便宜啊,你確定這個老乞丐有錢付賬?”
“就是,別到時候吃完了拿不出錢,最後虧的錢可得你自己墊上!”
至於爲何沒問李慎之,大抵是因爲他看起來年歲較小,諸人皆以爲他和一旁的小女孩是這老人的後輩,因此都把目光朝着老者探去。
細細的打量着老者,小二的臉色不由得陰沉了下來,二十枚金幣對他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他可不願意當冤大頭。
老者和小女孩的衣着非常古舊,雖然整潔沒有異味,但是衣服上的補丁和陳舊之色令他有些懷疑。
想到這,他朝着保持沉默的老者打量起來,表情淡薄,“這位客官,能否先交付這兩張卷絲餅的錢!”
這句話,聽起來不是詢問,還是平淡至極的命令。
場面有些僵冷,周圍食客的目光齊齊朝着這邊打來,目不轉睛,一副吃瓜的樣子。
諸多目光的逼視下,空氣隱隱泛着冷意,小魚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大眼睛有些躲閃,不敢去看周圍的人羣。
聽着小二的話,老者沉默一瞬沒有迴應,而是把小女孩拉進了懷中,輕輕拍打着她顫微微的後背,試圖安撫她心中的恐懼。
衆目睽睽之下,朝着一個暮年老人說出如此話語,絲毫不在乎其本人的感受,如同審問一般的語氣......
簡直如同凌冽的刀子,直插人的心臟!
李慎之擡眼凝着那名小二,眼中泛着不可直視的寒意,“這就是你們聽雪閣的待客之道?!你這般行徑只會給聽雪閣抹黑!”
小二皺了下眉,剛想怒罵回去,但當他對上那如同深淵一般的眸子時,喉頭滾了滾,最後沉聲道
“我這也是擔心他沒錢付賬而已,又沒打罵他,如何給聽雪閣抹黑了?”
就在這時,身後的青年把小二拽到後面,看着李慎之露出不掩飾的譏諷,“怕個屁,小癟三,我們就是看不起你了,你能如何?”
“一個老不死的,帶着兩個小不死的,連個像樣的衣服都穿不起?可真是乞丐堆裡爬出來的。”
砰!砰!
突然間,只見兩道殘影瞬間閃過,緊接着兩聲悶響在場中傳來。
“剛剛....你們有沒有看到兩個大黑耗子飛過去了?”
“好像是......”
場中陷入沉寂,衆人眼前一顫,有些懷疑的揉了揉眼睛。
忽的一瞬,小二掃了眼周圍,嘴巴泛白,“吳公子,您身旁的那兩位爺呢?”
聞言,爲首青年眉頭縮了縮,打量起周圍,之前說話的那兩名青年竟然沒了蹤跡,他有些懷疑的朝李慎之掃去,剛纔好像這少年動了一瞬......
恍然間,他又快速的搖搖頭,顯然不相信這個看起來這個極爲秀氣的少年有如此實力。
就在這時,閣樓一角有哀嚎聲傳來,衆人的目光也不由得隨之探去,當即露出駭然之色。
只見華彩不凡的牆角,兩名青年陷進了牆壁內,胸前的肋骨斷裂了不知道多少根,胸骨完全塌陷。
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扭曲,臉色呈現詭異的血紅色,嘴裡大口吐着血跡,嘴裡痛苦的嗚咽着什麼,有些喘不上氣來。
吳良神色一怔,轉而露出陰狠之色,他掃了掃附近的幾人,接着緩步朝牆角走去。
其中一名青年有些艱難的擡起頭,顫巍巍的吐出幾個字,“好...快!”
吳良看着依舊咯血的青年,沉聲問道,“剛纔是誰出的手?!”
此時他的臉色陰沉至極,他萬萬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有人敢動他的人,他非常憤怒,憤怒到需要殺人才能泄憤!
聽到他的話,牆壁裡的青年眼神茫然,艱難地搖搖頭,然後暈死了過去。
吳良攥緊拳頭,朝向另一名青年掃去,想要問些什麼。
可是當他目光看去時,不由得咬牙切齒起來,“可惡!”
此時,另一名青年胸骨完全塌陷,能看到模糊的血肉,出氣多進氣少,早已失去了意識,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問題。
“誰幹的,給老子站出來!”
吳良邁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角落的諸人掃去,怒吼道。
在他的地盤,竟然有人敢動他的人,並且還打的這麼悽慘,簡直不給他吳大少面子!
其他一些酒客聽到他的怒喝聲,有些不悅,有幾人仗着自己實力不凡,出口說了些什麼,結果均被他收拾的不敢吱聲,老實巴交的呆在遠處觀望着。
“這
幾個麻瓜怎麼敢的?不知道這是吳公子嗎?!”
“誰知道呢.....可能是外地來的吧,連吳公子都敢惹,被收拾了又能怪得了誰。”
眼見沒有人應聲,吳良不由得再度提高了聲線,蘊有一絲威壓,“老子再問一遍,到底是誰幹的?!”
凌冽的殺意下,諸多酒客默不作聲,場面陷入沉寂。
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自角落裡飄來,“別找了,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