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劍瞳內視之下,武脈中的血氣如龍,根根筋骨分明,璀璨絢爛,霸道凌烈,比之荒古異獸的血氣也不遑多讓。
感受着自己現在的狀態,李慎之心間有着全所未有的安全感。
“嗯?這是....”
不經意看去,此時他晶瑩的武脈之上纏繞的一百零八條金色鎖鏈竟然斷了九條!
李慎之驚訝不已,令他束手無策的神秘鎖鏈竟然是可以弄斷的?!
怔怔的看着閃耀微弱金光的鎖鏈,他陷入了沉思。
若他沒有猜錯,那金色鎖鏈應該不是天生就藏在他的體內,應該是....後天人爲的!
但這又何人所爲,目的又是爲何......
他有些抓狂,思來想去問題又回到了之前,完全沒有頭緒。
武道十二境......九道鎖鏈。
李慎之的眸子緩緩聚焦,好像抓住了什麼。驀然間,劍瞳中迸發出道道異芒,有些不確定道
“大陸通行的武道共有十二大境界,下分九小層。合計....一百零八!同樣的數字,難道真是巧合?”
“不對。這絕不是巧合!凡事若是偶然的湊巧,結局又若是必然的宿命!”
李慎之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身上好像隱藏了巨大的秘密。
“可是爲何我之前突破境界的時候鎖鏈一條都沒有斷裂?”
突然涌出的想法頓時又推翻了剛剛的推論,他有些無語。他雖然不明白鎖鏈斷裂九道,但隱隱感覺到絕不會是巧合,肯定有什麼地方他沒有想到。
“對了!我怎麼把它給忘了!”
李慎之有些懊惱,然後興奮的拍了下大腿,自言自語道
“極境之力不歸屬於傳統武道之列,更像是新的流派,能突破之人億萬中無一。如今小爺體內蘊有了極境的偉力,所以先天的體格已經被重新洗滌了,已經不單純是之前的煉體境了。”
“神秘莫測的金色鎖鏈也只能鎖住之前的生命體質,但是卻鎖不住極境的偉力!或許....這纔是真正的答案。”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雙眸中泛起強烈的光芒,他感覺自己的血脈有希望重現天日了。
或許有朝一日他踏足大帝境,自身的謎團也會撥雲見日,一切都會明明白白。
“不管我身上到底藏着什麼秘密,小爺一定會親手搞清楚的。”
......
修行無念,三日一晃而去。
李慎之結束了修煉,走在劍子峰的小道上,貪婪了吸了一口。
成爲峰主真傳後,要麼在閉關要麼就在小世界裡蘊養身體,他還是頭一次如此悠閒仔細的觀察劍子峰。
“這林間的空氣還真不戳,到底是七峰之首,真不是蓋的。怪不得那麼多人削尖腦袋都想進入劍峰。”
李慎之輕笑着嘖嘖讚道,這真傳弟子的待遇比之外門好了不知多少倍,不說別的,就他目前所居的閒魚峰便是真傳所有的獨立峰之一,所有權劃歸他一人所有。
偌大的劍子峰一覽無盡,攬蓋有千萬座中小型峰脈。
他如同走馬觀花一般,晃盪了足有一個時辰,卻只看了寥寥一角。
突然間,後方有數道鶴鳴聲猛然襲來。
一羣脖頸修長,渾身雪白的仙鶴從他頭頂飛過。羽毛展開隨風而起,體態飄逸仿若在漫空飛舞一般。
好美的仙鶴!
看的李慎之眼中星光閃爍,口水直流。
“這些仙鶴真特麼的肥啊,真想捉一隻烤來吃。小爺都多少年頭沒吃過烤肉了.....”
下意識的擦了擦嘴,然後依依不捨的挪開了目光。
雖然他現在貴爲峰主真傳,仙鶴啥的就算真的烤着吃,想來那夏老頭也不會拿他怎麼樣,頂多數落兩句。
但問題是......他喵的,他現在還不會飛啊!
仙鶴已經蘊有靈智,懂得一些簡單的術法之道,現在的他連根毛都摸不到。
“唉~”
輕輕嘆了一口氣,李慎之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施施然的向山下走去。
一個時辰後,劍宗腳下,雲水城。
李慎之交納一枚金幣後進入城內,走在寬闊的石墨街道上。
此時天際已經有朵朵紅霞高墜,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鋪灑在兩旁的青磚綠瓦上,給眼前的這座小城平添了幾分朦朧的溫暖和詩意。
他邁步走着隨意看去,街道兩旁店肆林立,當鋪,作坊,酒館啥的整齊排列成行。
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至極。
有兜售皮毛柴米的普通小販,也有低階靈丹符篆交割的商會之所。
李慎之心裡還惦記着天香樓的烤鴨,舔了舔嘴脣,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突然間,他感覺到了什麼,眸子向街道深處探去。
在遠處,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越來越近。
兩旁的行人不知咋的,瞬間就跑開了,動作整齊劃一,彷彿排練了數百遍一樣。
本來擁擠的街道中間此刻已經冷冷清清,唯有他一個人愕然的站在原地。
那千百雙眼睛露着異色遠遠地向他看去,或喜或憂。
“吼~”
李慎之定睛看去,一輛極爲奢華的鑲金馬車呼嘯着向他衝去,在那名車伕的刻意駕馭下,兩旁的貨物也被撞翻在地。
哪怕如此,衆人依舊沒有出言制止,甚至默然的看着事態繼續發生。
“有點意思。”
李慎之心中猜測着可能性,眼眸中泛起一絲興趣。
地面的顫響聲越來越大,馬車也越來越近,可是那車伕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加速向他駛去,眼底還隱着血腥之色。
“哪來的小癟三,竟敢擋公子的尊駕!下輩子眼睛擦亮點。”
周遭的行人武者神態各異,有漠然旁觀,有好心提醒,也有出言嘲諷的。
“小夥子,快跑啊。那是城主府的人!”
“嘖嘖,這小子不會被城主府的人嚇尿了吧?!”
衆人的眼中已經暢想出了接下來血肉模糊,甚至斷肢殘臂的場景了。有些膽小的雙手捂着眼眸,偷偷露出一道縫想看又不敢看,有些好笑。
“.....”
“轟!”
三息後,一道耀眼的白芒閃過。
衆人心中的預想並未出現,李慎之依舊溫潤的站在街道中間,神態悠閒如同是來郊遊踏青一般。
他們恍惚間向對面掃去,只看到那輛鑲金馬車早已四分五裂,而那行事跋扈的馬伕脖頸處有一道鮮豔的紅線,已然氣絕而亡。
陡然間,他們聽到那化爲廢墟破爛的馬車底下有着異響傳出。
數息後,一名身着黃袍,脖間掛着金色大鎖的少年撲騰着探出頭來,四腳並用,掙扎着想要鑽出來。
“你們這羣刁民,擱着看戲呢。還不快點幫本公子弄出來!”
他仰着頭向衆人看去,罵罵咧咧道。
衆人細細看去,頓時大驚失色,卻在猶豫救還是不救,遲遲沒有行動。
他們已經知道馬車下埋着的少年是何人了——城主之子,雲開化。
本來以爲今日只是城主府日常巡視,卻想不到連這天殺的都出來了......
這時,倒是有數名面相有些雞賊的青年心底大喜,急匆匆地跑了過去,費力地把黃袍少年拽了出來。
“小子,你特麼敢殺我的馬?!”
雲開化一腳踹開旁邊攙扶之人,整理了有些亂糟糟的頭髮後,看着李慎之兇狠道。
這話咋這麼耳熟呢?
李慎之摸着下巴有些無語,可循聲看去,嘴角又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這充滿智慧的眼神,左眼站崗,右眼放哨的,屬實一朵奇葩。
“小子,本少問你話呢,啞巴了?”
見李慎之只是在原地偷偷發笑,他心裡那個氣啊,竟然有人可以無視他!他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見此情況,旁邊的雞賊青年眼珠提溜轉,急忙附耳言道
“雲少爺,小的觀此人年齡不大,衣袍好像是雜役的樣子。應該是來自劍宗。”
“雜役.....劍宗?”
雲開化低着頭眉頭緊鎖,大小眼各轉各的,遲疑着說道
“小子,你可是來自劍宗?”
“不錯。劍宗雜役弟子一枚。”
李慎之能不知道他心裡賣的什麼藥麼,蘊含深意的一笑回之。
兩世爲人,如今的他早就不是單純的小年輕了。有些方面可真得說是老油條子了,確切的說是老陰比也不爲過。
聽到李慎之大方的承認後,雲開化當場就神氣起來了,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語氣冷淡道
“哼!小小的雜役弟子,比乞丐也強不了多少。你可知本少是誰?”
“你是哪位?”
李慎之哦了一聲,拉長着聲調。
還不待他回答,接着又補了一句,道
“管我屁事啊。”
雲開化氣的呼吸不順,步履竟有些虛浮,指着李慎之怒道
“本公子,乃是這雲水城,城主之子云開化!你一介小小的雜役弟子,竟敢挑釁本公子,真是不知死活!”
“你們幾個給本少上,打死算本少的,事後大大有賞!”
旁邊的幾名雞賊青年面色一喜,等的就是現在啊,當場就挽着袖子,露出沙包大的拳頭向李慎之走去。
雲開化氣的不成人樣,對面的李慎之卻笑得前仰後合,並且擺了擺手道
“等等,你叫雲開花?那不成你還有個弟弟叫雲結果?”
“什麼意思?給本子交代清楚。”
雲開化一時間沒轉過彎來,充滿智慧的眼神打向李慎之,質問道。
好在旁邊雞賊青年們,一股腦的涌了過去,獻計獻策。經過他們的翻譯後,雲開化才明白他被耍了!
“氣煞我也!本公子叫雲開化,不是雲開花!”
“好的,雲開花。”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