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流逝,眼看秦浩軒似乎打得越來越艱難,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震嶽派的人已經忘了對秦浩軒冷嘲熱諷,只是盼着王壽能夠速戰速決。
“砰──”
王壽又使出一記靈法,一條蟒槍如虹,在秦浩軒身上又留下了一道翻開血肉的傷痕。只見秦浩軒似承受不住,連退數步向後退去,不雅觀地一屁股坐在擂臺上,大口喘氣。
不過與此同時,秦浩軒的雙腳已踢出了一道靈法,震碎空氣、貫穿空間,彷彿惡龍出海,從王壽身上當胸穿透,留下了足足有拳頭大小的森然血洞。王壽應聲倒地,昏死過去。
看到這一幕,剛纔還一心期盼王壽能夠速戰速決的震嶽派衆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衆人心想怎麼可能,連王壽大哥都敗了?而且看樣子敗得比溫軍更慘。
太初教先是沉寂了一陣,隨即爆發出了驚天的歡呼聲。
旁邊山峰上圍觀的那些賭徒看到這一幕,暗自都叫了一聲可惜——看來想要賺錢,還要再等上幾盤。
“震嶽派……不怎麼樣啊……”秦浩軒搖搖晃晃勉強站立的丟出一句話,王壽剛剛被人救醒,聽到這句調侃諷刺,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的暈了過去。
“趕緊將秦堂主擡下來休養,還有下一輪。”有個太初教精英弟子回過神來,連忙道。頓時有兩個人飛上了擂臺,將秦浩軒小心翼翼地扛了下來──秦堂主完全沒有說任何話,似累得動都不能動。
青田子眼看就要到手的勝利,眼看就能夠羞辱黃龍,居然又被人破壞,越來越不悅。
“下一個上去的弟子,一開始就狂攻。秦浩軒這小子有點韌勁,但是他現在累得連動都不大能動,努力一下一定可以擊敗他。”青田子看了一眼第三個要上去比試的弟子,沉聲道,聲音裡有幾分嚴厲。
震嶽派的人聞言不禁想起來,是啊,秦浩軒確實是有點韌性,但兩次都已經奄奄一息,絕對已是強弩之末,再加把勁,那小子一定會輸。
第三局開始,上場的震嶽派弟子果然一開始就如青田子所指示的那樣,主動向秦浩軒狂攻。
初始,秦浩軒果然左支右絀,看起來似乎靈力不濟,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偏偏就是始終懸着一口氣,居然扛下了震嶽派弟子的狂轟濫炸,隨後又是貼身進攻,跟震嶽派弟子以傷換傷……
一主香時間後,震嶽派弟子受傷過度,被打殘在擂臺上。而太初教的秦浩軒依舊是在擂臺上搖搖晃晃,連連慘笑,居然就這樣贏了。
震嶽派衆人,這時候看着秦浩軒的目光已經有了一些變化。衆人心想不可能,前兩局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第三局還能支撐,並且贏了?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只差一口氣……就只差那麼一下……”青田子不覺間握緊了拳頭,看向了第四個要出戰的震嶽派弟子。
那弟子目光裡雖然有疑惑,神情卻淡然,他剛纔在下面仔細觀察過,秦浩軒確實韌勁十足,不過那些傷口也都是實打實的。而且他根本就不相信,區區一個仙苗境四十六葉的精英弟子經過了三場苦戰,還有多少靈力殘留。第四局,他有必勝的信心!
秦浩軒這一次索性沒有下擂臺,就在擂臺上打坐,身體被一層薄霧似的靈力包裹,開始休養。
擂臺下,太初教衆人看向他的目光炙熱了起來──秦堂主果然了得,居然連贏三局,而且每一次都是贏得那麼驚險。
黃龍掌教心中一驚快要樂的瘋掉了,只是在外人看來,他眉宇依舊緊鎖,沒有放鬆開來,裝出一副十分擔憂的模樣。
“嘿嘿,第四局一定也會贏的。”小胖子葛杜燦在旁邊砸吧着嘴,篤定地說道。
其他山頭上的賭徒們卻在惋惜,這可是到手的錢,居然又要等一會兒了。
第四局開始!這一次上臺的震嶽派弟子謹慎了許多!
可是他剛上臺,原本奄奄一息的秦浩軒居然飛了過來,快如閃電。雖然渾身浴血,模樣慘烈,速度卻一點也沒有減緩,手中開天斬靈法劈出淒厲的刀芒,帶着切斷一切的氣勢,狠狠斬在震嶽派弟子身上。
“刷!”血花四濺。與此同時,秦浩軒也結結實實捱了一記靈法,戰況居然一下子陷入膠着。
一盞茶時間後,擂臺上的局勢居然跟前面幾局一樣,秦浩軒身體又搖搖晃晃,彷彿風中殘燭,這一次,他靈法的攻擊速度都慢了許多。但他的對手卻更加慘烈,四肢都被廢掉。
最後秦浩軒手中靈力凝聚成鼎,勉強將渾身是血卻堅持不退的震嶽派弟子硬生生砸下擂臺。
“又廢了一個。”秦浩軒看似狂亂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冷意。
“啊……我……我又勝了。”秦浩軒的嘴角掛起了笑容,故意朝着擂臺下的人大呼小叫起來。身上依舊到處是傷口,其實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傷,而且爲了讓自己看起來更慘烈,他都沒有刻意去癒合傷勢。不過僅憑他肉身的自我癒合速度,在外人眼裡已經是快得驚人。
第四局又贏了!戰鬥彷彿陷入了死循環,秦浩軒看起來始終都是吊着最後一口氣,但最終卻能夠憑着那一口氣將對手擊敗。
“那小子是永遠不死的嗎?總是吊着一口氣,又靠着這一口氣給他撐過一局……”
“這……可不要讓他最後贏了啊。”
“快點輸啊,可惡的太初教小子。”
衆山峰上,那些原本十分開心,以爲能夠坐收漁翁之利,押了震嶽派的賭徒們,此時看到秦浩軒贏了第四局,居然有些焦躁起來。秦浩軒的表現實在太過於離譜了,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震嶽派衆人沉默了,一次兩次,或許可說秦浩軒贏得有些運氣;但是三次乃至四次都贏了,這證明秦浩軒有點古怪了。
青田子很是狐疑的看向黃龍真人,在確定這位太初教掌教很是一臉擔憂的模樣,纔有稍稍打消了心頭的疑慮,只是他心中還是圍繞着一股擔憂,他總覺得……這次事情好像哪裡不對……只是到底什麼地方不對,他又想不明白。
震嶽派衆人看向擂臺上正在積極打坐、模樣悽慘的秦浩軒,目光罕有地都流露出了一些鄭重。不管秦浩軒看起來有多麼慘,在他們眼裡,都有了煞氣起來。
太初教衆人也沉默了,望向秦浩軒的目光裡充滿了敬意。在拳頭爲尊的幽泉魔淵,年紀輕輕的秦堂主,已經用他的拳頭贏得了太初教精英弟子對於他的真正尊重。
“太初這小子真的贏了啊。”附近的山峰上,押了太初教的金旭殿弟子,原本有些憤憤然的心平靜了下來,看向秦浩軒的目光罕有地出現了一絲尊重。不管對於秦浩軒有何等惡感,起碼這人的韌性真的是強得可怕,如果是對手的話,也肯定是個可怕的對手。
“趕緊給我輸吧,老子可不是來看你耍威風的。”另外一座山頭上,兩個仙丁嘴裡滴滴咕咕。
“這一局,我先上吧。”
震嶽派陣營裡,灰種弟子趙玉龍看了一眼身邊那位矮壯無比,正閉目養神的狄雲龍一眼,沉聲道。
狄雲龍點了點頭:“放心打,我們一定贏。”
狄雲龍說完,震嶽派衆人原本有些惶恐的心思都莫名地沉靜下來。
衆人心想,對啊,還有狄雲龍師兄殿後,怎麼可能會輸?狄雲龍的名號帶着奇異的魔力,一直在影響着這場賭鬥。只要狄雲龍在,衆人對震嶽派依舊充滿了信心。
趙玉龍上了。作爲灰種弟子,他的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第五局一開始,趙玉龍大開大合,手掌上彷彿託舉了一座山峰,“轟轟轟”連連向秦浩軒砸下。
可看起來奄奄一息的秦浩軒,身法速度好像又快了那麼一點點,居然總是能夠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過,然後又貼近了趙玉龍。
最後戰鬥居然仍是跟前面幾局一樣,在衆人目瞪口呆中,陷入了同樣詭異的模式裡。一道道靈法轟到了秦浩軒身上,同時也有一道道靈法轟到了趙玉龍身上,兩人都是鮮血飛濺,身上處處受傷。
震嶽派一些人的心已沉了下去,他們現在對於秦浩軒的抗擊打能力實在是佩服到有些畏懼──這傢伙,簡直就是不死之身啊,難道那些傷,都是給他搔癢的嗎?
擂臺上,感覺到自己傷勢在惡化,趙玉龍又氣又怒。身爲灰種弟子,居然也被弄得如此狼狽,實在令他氣極。
可真正上了擂臺趙玉龍才知道,對面這位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的秦浩軒,雖然使的都是稀鬆平常的靈法,斬擊在身上卻絲毫不亞於仙苗境巔峰強者的威力。而且道道靈法都是透過傷口轟到了體內,動搖他的筋肉、骨血。
“壓下去!”
手心又涌出了巍巍如山峰的虛影,上面有如大星般的符文沉浮,光芒萬丈,重重地向秦浩軒轟去。
不料秦浩軒居然不閃不避,就這麼迎着山峰飛過來,而且速度極快。只見他”刷”的一聲閃過了山峰靈法,來到了趙玉龍的面前,大喝:”萬劍引──”
一聲暴喝,空中的金色靈力凝聚成劍,散發驚人銳氣,居然連周圍的空氣都被切割出了柳絮般絲絲縷縷的空氣通道。瞬息間,趙玉龍全身巨震不止,身上已是萬劍穿過,渾身是血洞,被無數靈劍的衝擊力量推下了擂臺。
“砰”的一聲沉悶響動,在震嶽派不可一世的趙玉龍居然如此被打昏過去。他渾身都是血洞,看起來煞是恐怖。
看到這一幕,青田子舔了舔嘴脣,憤怒地望向了高臺上的秦浩軒。此刻秦浩軒又開始閉目養神,端坐在擂臺上猶如一尊雕像,外界任何事物都影響不到他。
“爲什麼會這樣?那小子明明就不行了,現在居然連趙玉龍都被打敗了……這小子,難道他在隱藏實力?”腦海裡面猛地想到一個念頭,青田子臉色鐵青,心裡面在一次有些惴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