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張揚較近的弟子,敏銳的注意到張揚看向秦浩軒的目光充滿不滿。
有個機靈一點的,古云堂長老的弟子洪山,他也曾在七丈淵戰場混過一年多,當時他就是跟在張揚身後的鐵桿跟班,修爲不甚高的他眼力見倒是不錯,他立刻說道:“張揚師兄,你不知道,你們不在山門的這段時間,秦浩軒仗着自己是自然堂代堂主的身份,倒是出了點風頭!”
洪山挑起這個話匣子,立刻有人附和。
附和的熊雨同樣也是古云堂的人,他激動的揮舞着手,小聲的湊在張揚面前,確保自己的神態看起來比較真切,又不會引起主席那邊長輩的注意,他說道:“哼,那是張揚師兄不在,若是張揚師兄在,哪裡輪得到他耀武揚威!”
洪山小心爲張揚斟了杯酒,諂媚道:“自然堂這種垃圾堂,堂主都沒什麼好當的,更別說代堂主。”
熊雨連連點頭:“以張揚師兄的資質和修爲,未來有機會問鼎掌教寶座,今日秦浩軒竟然託大不來給張揚師兄敬酒,實在不可原諒。”
“秦浩軒是瞧不起張師兄麼?”
這兩個煽風點火的馬屁精,沒羞沒臊的說起來。
被他們一說,張揚的臉色更加難看,儘管故作灑脫,但看向秦浩軒的目光也帶着嫌惡:“以我的修爲境界,以及爲門派立下的功勳,連諸多師兄都來給我敬酒了,秦浩軒區區一個弱種弟子,卻敢不來給我敬酒!”
想道這裡,張揚不滿的目光掃在秦浩軒臉上。
在張揚目光騷過去時,正巧與秦浩軒身旁坐着的赤煉子目光對視,赤煉子看到張揚這明顯蘊含着不滿和挑釁的目光,眉頭微皺,他早就感覺到張揚對秦浩軒的不滿,心中很快明白:“這個剛從七丈淵戰場回來的張揚,大出風頭,鍾浩然都跑去給他敬酒,自信心膨脹了。”
他皺着眉頭觀察了張揚一會,對他的表現愈發不滿,便招來一名道童:“你去將張揚叫來。”
道童還當赤煉子是要垂青獎勵張揚,於是走到弟子席,恭恭敬敬的請張揚。
“張師兄,赤鍊師叔請您去一趟。”
師叔找我?張揚面上的疑惑神色並沒有保持很久,便被喜悅代替,這位仙樹境的師兄是想要褒獎我吧?我在七丈淵戰場表現出衆,赤鍊師叔肯定是要獎賞我!
他三步並做兩步,飛快走到赤煉子這。
“張揚拜見赤鍊師叔。”張揚禮數恭敬,心中暗暗猜測,赤煉子師叔這會獎勵我什麼?我爲太初教做出巨大貢獻,立下赫赫戰功,爲古云堂,爲師尊爭了很大面子,今天在掌教壽辰上,我絕對是最受矚目的弟子,想來師叔的獎勵不會太差。
赤煉子冷冷望了張揚一眼,拿眼睛瞄了不遠處的秦浩軒一眼,聲音低沉的說道:“我說張揚啊……剛纔我見你瞧秦代堂主的眼神不對啊,似乎對他很不滿?”
赤煉子的聲音冰冷,明顯帶着訓斥的口氣,張揚還沒回過神來,他又沉聲說道:“秦代堂主的修爲境界不如你,但他也是咱們太初教的棟樑,在門內地位更是一堂之主,也是宗門高層。以後你必須要尊重他。”
聽到赤煉子這些話,張揚氣得差點暈過去,心中無比憤怒:“秦浩軒只是弱種,勉強才擠進宗門,機緣巧合進了最差的自然堂,就算現在混成所謂代堂主,那也是空有名號罷了。”
張揚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想道:“赤煉子畢竟是長輩,這裡又是大庭廣衆,雖然被他叫來當場訓斥一頓,但我若有反駁,只能徒然降低我在師門長輩心中的好印象,暫且忍下這口氣,日後再找秦浩軒慢慢算!”
想到這裡,張揚躬身一禮,表示受教,他正要辭別時,赤煉子的聲音再度響起:“對了!你,現在給秦堂主敬杯酒吧。”
剛想辭別的張揚聽到這句話,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再度竄起來:“老子爲太初教立下赫赫戰功,斬殺散修無數,在七丈淵戰場上讓散修聞風喪膽,又是仙苗境三十葉的境界,未來有機會問鼎掌教寶座,不管憑哪一點,都足夠讓秦浩軒找我敬酒了,現在讓我向他敬酒?”
如果換成別的場合,張揚說不定早就掀桌走人了,可現在他不得不再次強行壓抑怒氣,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能衝動,不能衝動!這裡是太初寶殿,這裡有掌教,有長老院長老,也有四大堂堂主,還有諸多其他宗門的掌教和長老在,我若丟人現眼,墮了太初教的名頭,未來別說掌教寶座,怕是古云堂堂主的位置都輪不到我。現在宗門內有三個無上紫種,還有慕容超這個灰色仙種。小不忍則亂大謀。”
“不行,不但不能發怒,我還要給他敬酒,要給其他人留下好印象。”
張揚心裡迅速盤算,很快換上一張笑臉,擡頭望向秦浩軒,接過道童遞過來的酒杯,滿滿斟上,隨後對秦浩軒道:“秦代堂主,這杯酒我敬你。”
秦浩軒一臉淡然的笑容,端着酒一飲而盡,面帶着幾分欣賞說道:“多日不見,張揚,你長大了不少。這很好,以後繼續保持。”
這些日子秦浩軒習慣了這種說話方式,可張揚不習慣啊!在張揚聽來,這擺明是前輩教訓晚輩的態度。
張揚很想問一句,你秦浩軒算老幾啊?跟我這裡裝大尾巴狼?自然堂代堂主,真讓你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是吧?兩年時間,你知道我現在什麼修爲嗎?本來咱兩以前的過節我打算放下了,你還跑來我面前裝?行!我回頭找機會收拾你一下,讓你知道知道輕重分寸!
一旁的赤煉子,看到秦浩軒和張揚碰杯幹酒,臉上浮起淺笑,心情變好:“秦浩軒和張揚都是宗門棟樑之才,他們關係若是能變好,未來太初教更有希望了。”
赤煉子的好心,以及秦浩軒誠懇的話,落在張揚這裡卻不是滋味了,尤其張揚聽了秦浩軒的話,恨不得一巴掌抽他臉上,心中暗罵:“得了便宜還賣乖,說這種大義凜然的話,是想讓別人覺得我小氣?”
媽的!就你會在長輩面前裝好孩子!張揚心中暗罵,面上擠出乾笑:“你說得沒錯,我們都不是小孩了,現在都是門派棟樑之才,應當齊心協力,爲光大門楣而努力,相逢一笑泯恩仇吧!剛纔鍾浩然師兄、羅師兄和南宮師兄向我敬酒時,也表達了同樣的意思。”
張揚故意將鍾浩然向他敬酒的事擺出來,雖然他沒有吹牛,說得是實話,但他言語中的優越感不言而喻,心中更是得意:“我雖然坐在弟子席,這麼多人給我敬酒,你住在主席上又怎麼樣,還不是沒人理你,連個敬酒的人都沒有。”
秦浩軒又不是笨蛋,當然聽得出張揚言語中的意思,他微微一笑,不以爲意的舉起酒杯,道:“早該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說着,秦浩軒舉起酒杯,仰着脖子便喝了下去。
兩人喝完酒,張揚的目光轉移到秦浩軒左右的兩個女人——上官紫和尚晨雪。
早在張揚坐在弟子席,不住投射目光到秦浩軒這邊時,他就看到上官紫和尚晨雪兩人了。
張揚揣測:“秦浩軒能坐在主席之上,那是因爲他是自然堂的代堂主,這兩個女人和他關係如此親密,不但坐在一起,還有說有笑,光是他的雙修道侶絕對不夠身份坐在主席,肯定是某個掌教或高人的嫡親後人。”
“哼,她們一左一右坐在秦浩軒旁邊,關係親密談笑風生,這秦浩軒到底走的什麼狗屎運!平素追求我的女修仙者不少,可拿出來沒有一個能和她們兩比的,她們究竟是什麼身份?”
正當張揚疑惑時,他的狗腿子熊雨跑過來,爲張揚介紹:“張師兄,這位是上官掌教的千金上官紫小姐,她前段時間因爲不熟悉咱們太初教的情況,在太初教遊玩時不幸中了毒呢。”
聽了熊雨的介紹,張揚心裡一驚,果然是宗門掌教之女。
他一臉自信謙和笑容,主動走上去,向上官紫敬酒:“上官紫小姐,在下張揚,剛從七丈淵戰場回來,招待不週,敬你一杯。”
張揚主動走來敬酒,上官紫委婉笑道:“張師兄,我不勝酒力,平日裡滴酒不沾。”
滴酒不沾?張揚恨得牙齒都要咬斷,剛剛我可是看到你還主動跟秦浩軒這個弱種乾杯,現在換我來敬酒卻被婉拒,這豈不是表明我不如秦浩軒?
秦浩軒一旁小聲說道:“上官妹子,咱們太初教的仙酒溫和醇厚但不上頭,不會醉,沒有問題的!如果你不喝,就顯得我不夠熱情,師門長輩也會責備於我。”
“張師兄客氣了,小紫敬你。”上官紫端起酒杯,和張揚輕輕碰杯。
張揚喝着酒,心裡卻不令秦浩軒的情,只是覺得,這人又在自己面前出風頭,喝個酒,他也來裝好人。
這時熊雨又介紹完了尚晨雪,纔對張揚說道:“張師兄,上官小姐和尚小姐都對咱們太初教的風光喜歡得緊,你剛從七丈淵戰場回來,想必也疲累了,不如抽出幾天寶貴的修煉時間,陪兩位小姐到處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