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退散的剎那,海敖站立在山巔之上,他紫色的仙樹,掛滿了黃金的道果,璀璨生輝,恍如真神,而在所有人想要獻上他們的恭賀時,更驚人的一幕出現!
轟!
兩顆金色的黃金道果騰躍而起,秦浩軒大開的龍鱗劍嗡嗡作響,無數靈石、靈藥、靈脈剎那飛出,而在下一瞬,就被吸收乾淨!
如長河一般的靈氣灌入了兩顆道果之內,洶涌強悍的力量壓得虛空下沉,周圍高山傾塌,萬物都在這力量之下無聲的消亡!
“這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推到了遠方,驚訝又畏懼的看着那個已經長成青年的天之驕子,這個無上紫種已經爲他們帶來了太多的震撼,這一幕,又是怎麼回事?
刷!
天地間風起雲涌,退散的劫雲以更加兇狠的氣勢驟然涌來!狂風撕裂一切,沙石漫天騰飛,天地間一片末世來臨的景象!
那兩顆騰躍空中的金色仙種,在吸收了足夠的靈氣之後,渾圓如大日,璀璨如萬星,在剎那之間崩裂開來,力量似世間最鋒銳的刀子割裂一切!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而在那陣光華過後,兩個遍體紫華,長有三丈,長得一模一樣的仙嬰舒展着身子,從中飛了出來!
震驚之色出現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
紫樹雙仙嬰!
轟隆隆!
猶如怒極了的天神,發出了驚天的怒吼,無數劫雲以數倍於之前的氣勢從九天之上狂涌而至,大地發出了顫抖,虛空寸寸碎裂,駭人的景象以海敖爲中心向八荒波盪!
羣山塌陷,萬物消亡,狂風如刃,沙石漫天,海敖立在風暴的最中心,獨自一人抵抗這漫天的劫雲!
他無所畏懼!
在秦浩軒無盡資源的提供下,縱然周身天劫滾滾,海敖的仙嬰仍舊以無比駭人的速度成長,三丈、五丈、十丈……
不過幾瞬之間,他的修爲一越達到了仙嬰境的巔峰!
這已經超乎了奇蹟!世間多少修士,終其一生都到達不了這個境界,而海敖,卻在短短几瞬之間,由仙輪境巔峰跨越過道果境,達到了仙嬰境巔峰!
圍觀之衆,被這一幕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海敖兩個仙嬰達到巔峰的剎那,天邊的劫雲,從四面八方沖刷而下,恍如崩塌的雪山,噴涌的火山,無邊的力量狂涌着襲來!
兩個仙嬰仰天發出一聲長嘯,他們驟然騰空,手中道法凝聚成劍,動作一致的朝九天劈砍而去!
刷刷!
兩劍既出,劍意沖天,兩道劍芒擊出的瞬間化作了十萬劍!鋒銳的劍意衝蕩八荒,直射而上,令天地震顫,瞬息之間,將天劫擊潰!
轟!
恐怖的力量波盪撕扯這一切,虛空扭曲,空間紊亂,很多修爲低下的修士在海敖與天劫的一戰中身隕道消!
而就在天劫徹底消散,碧空出現的剎那,海敖徒然騰空,緊握凌滄劍,朝着秦浩軒所在的方向,猛然劈下!
爲了親眼看到海敖晉升,秦浩軒一行人已經回到了仙魔戰場之上,而這一劍,橫跨虛空,帶着洶洶怒火,帶着弒神殺佛的勢頭,驟然而至!
其餘幾位老祖驀然瞪大了眼睛,如此攻勢,他們自問即便能夠擋下,也是要受傷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那不是秦浩軒的徒弟嗎?剛剛秦浩軒爲了幫他晉升花費了無數的財力,怎麼這小子纔出關就對自己師父出手了?
秦浩軒淡然的站在原地,嘴角甚至帶着一抹淺淺的笑意,在那劍光來到眼前的瞬間,他才擡眸看了遠處的海敖一眼,同時背後一座仙宮驀然出現!
金色的光華一閃,那雷霆萬鈞的劍光,剎那消散。
凌越老祖等人看着秦浩軒,驚訝的嘴巴都有點合不攏,這也,解決的太容易了一點吧?
那座仙宮這露出了一點虛影,秦浩軒周圍的幾個道宮境老祖就感覺自己呼吸都困難了,心中對秦浩軒的敬畏,更多了幾分。
吞海魔主見到自己兒子出手,也是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對秦浩軒說什麼,就見這爲小仙王遙遙的衝海敖一笑:“你的劍術,終於有點模樣了。”
凌越老祖嚥了咽口水,這叫有點模樣?在他們看來,這已經是驚世一劍了。
海敖飛在高空,冷冷看了秦浩軒一眼,然後轉身便飛走了,剎那消失在天邊。
見秦浩軒並沒有怪罪的意思,吞海魔主的心也放了下來,喜悅重新漫上心頭,她比誰都要明白,自己的兒子,是真的脫胎換骨了,被秦浩軒教導的他,比在自己身前的時候,厲害了太多,如此看來,凝結道宮稱祖,也指日可待了。
“恭喜魔祖,恭喜魔主。”
“此麟兒,日後定成大器!”
“魔祖教導有方啊……”
恭賀的話語很快就從四面八方出來,吞海魔主言笑晏晏,屬於母親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她笑着對身旁的秦浩軒道:“還是魔祖教的我,我這頑劣的兒子,全靠魔祖了。”
其他幾位魔祖一邊笑着說着恭維的話,一邊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浩軒與吞海魔主。
秦浩軒看了一眼海敖離開的方向,然後對這些老祖道:“教徒弟而已,不管他了,繼續參悟。”
十日之後,仙魔戰場之上,突然迸發出一抹極其強悍的,屬於道宮境的力量。
還在天可汗墓穴前研究的秦浩軒等人,都敏銳的察覺到了,彼此對視一眼,果然的離開了縫隙,直奔仙魔戰場而去。
仙魔大戰已經持續了很多年,但平常都是派門派的弟子們上去打殺,也算一種特殊的歷練,除了之前自在魔主親自出手去殺道修的人,在這仙魔戰場上,還從未有道宮境強者出過手。
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道修那邊竟然按捺不住,竟然派出了道宮境的強者呢?
凌越老祖等人不敢怠慢,生怕出什麼事,匆匆趕了過來。
就在道宮境強者一劍劈了下來的時候,在戰場上晃盪的神道之體接收到了秦浩軒的命令,頃刻而現,舉劍將這一劍給接了下來!
這是一片還算寬闊的平地,因爲常年的戰亂,地面裂開,鮮血成河,有累累白骨,也有新死的屍體,周圍還有一小撮對戰的魔修與道修,而在那一劍之後,無論魔修道修都識相的退到了遠處。
秦浩軒與凌越老祖他們趕到的時候,正看到一個全身被鮮血浸透的道宮境強者,他髮絲皆白,面上卻沒有一絲皺紋,只是一雙眼盛滿了怒火與恨意,身上傷痕累累,背後一座道宮都出現了絲絲的裂痕,看得出來,他之前打過一場苦戰。
“喲,現在道修那邊的老祖,都已經開始使用偷襲了啊?”火炎老祖斜睨着那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紫雲老祖輕笑一聲:“那羣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不向來擅長這一套嗎?”
秦浩軒的目光落在那人被血浸透的道袍與他身上的傷口上,微微挑了挑眉。
面對魔修們的冷嘲熱諷,那道宮境強者面色冰冷,一雙眼睛直直落在衆人的身後,隱忍着怒火說道:“今日之事,與你們無關,我道一來此,只爲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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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越老祖等人本就不是能夠按照常理推測的人,更何況道、魔兩界勢同水火,他們怎麼可能放任這個道修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殺人?
道一老祖擡眸看了他們一眼:“如果你們執意阻攔,那我道一拼上這條命不要,也能重創你們一人。”
這樣憤恨而不要命的語調,聽得其他人都是一愣,多大的仇才能將一個道宮境老祖逼成這樣?
“喲,聽聽,說得好像我們有人幹了你菊花一樣。”
魔修們向來口無遮攔百無禁忌,一語說出,惹得很多人哈哈大笑,而道一老祖則被氣的臉色發白。
秦浩軒微微偏頭,看了神道之體一眼,神道之體會意,手裡提着一個同樣滿身是血的人走了出來,對氣的全身發抖的道一老祖道:“你是爲了他來的吧?”
吞海魔主很隨意的看了眼神道之體手上的人,然後愣了愣:“小敖?”
“小畜生!”道一老祖看着那人,咬牙說道。
衆人驚訝的看着被神道之體推出來的人,一個個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海敖遍身染血,看起來比道一老祖更要狼狽,他的長髮散亂的披在肩上,臉頰、眉間、左胸甚至後背,都有傷痕,而後背那一道傷,皮翻肉綻,看起來很是可怖,他手上的凌滄劍更是在不斷的滴血。
可他本人雖然臉色蒼白,一雙眼睛卻盛着快意,毫不畏懼眼前這個看起來恨不得生吃了他的道一老祖。
吞海魔主一看到兒子的模樣,眉頭頓時擰了起來,先給他喂下了幾顆靈藥,然後看着他一身的血,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吞海魔主看得出來,海敖的那一身血,雖然有他自己的,但大多數都是別人,這幾天這孩子到底去哪了?做了什麼?
海敖一雙眼睛看着道一老祖,淡淡的,卻帶着毫不遮掩的挑釁與殺意。
“小畜生,你滅我全教,殺我弟子,斷我道一宗傳承,此仇不共戴天,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將殺你到底!”道一老祖全身的怒火似乎都要化作實質噴發出來,濃濃的深入骨髓的恨意令他在看到海敖的瞬間,全身微微顫抖。
海敖離開之後,就去了道一宗,趁着道一宗老祖不在,破了他們大陣,滅了他們全門。
道一老祖雖然最後得知門派大劫趕了回來,卻只看到了滿門的屍體,極端的憤怒令他一路追殺海敖至此!
而海敖一身的傷全部拜這老祖所賜,修爲上的巨大差異,令他幾次差點逃不回來,最後憑藉着極速與攻伐劍法,這才狼狽的回到了這裡!
秦浩軒在看到道一老祖的時候,就明白了他的身份,轉頭看向海敖,秦浩軒笑了笑:“沒想到你還挺記仇,他們不過是堵截了你一下,就要滅他們滿門?”
海敖嘴脣抿緊了,他沉聲說道:“你知道照月閣爲什麼敢那麼肆無忌憚的欺負凌滄門嗎?就是因爲有他們在背後撐腰!他們纔是凌滄門一切悲劇的源頭,殺他們,我沒有做錯。”
“畜生!魔頭!我道一宗上下數萬人,命喪你手!你不怕天譴嗎?!你殺我門下弟子我可以忍,但你今次是滅了我道一宗的道統!我道一宗一萬六千年的道統就毀在了你這個小畜生的手裡!”道一老祖額頭青筋跳起,眸中怒火噴發。
海敖昂首看他,面上坦蕩一片:“是我殺了又怎麼樣?當年凌滄門滅在你們走狗的手下,有誰替他們喊冤嗎?即便現在你們知道了,心裡也沒有半分愧疚吧?我不過是爲他們報仇罷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去爲他們報仇?那羣廢物與你何干?小小年紀手段如此狠辣,動不動滅人全教,你以爲你是魔頭秦浩軒嗎?!”道一老祖恨得牙齒都在響。
本來處於看戲狀態的衆人,這時候紛紛看向了秦浩軒。
秦浩軒摸了摸自己下巴,笑着道:“他不是秦浩軒,但卻是秦浩軒的弟子。”
道一老祖一怔,疑惑的看向秦浩軒。
秦浩軒衝他微微點頭:“本座。太初,秦浩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