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的最後一戰,秦浩軒不敵九座道宮的強者,身邊的五座道體無一倖免,全部戰亡,那一戰的慘烈,至今想起,他胸口都在微顫,五座道體被人滅掉的場景似乎就在眼前。
“我會復活你們的,我會讓你們更強,我會讓他們,全都付出代價。”
秦浩軒重回實力巔峰,三座仙宮的強者,放眼當今之世,又有幾人是敵手?
沉寂了這麼許久,秦浩軒不要低調無聞,他要的是,讓整個修仙界都知道自己又回來了。
“爹爹,我們要去哪裡呀?”懷玉跑到秦浩軒的身邊,嬌聲問道。
秦浩軒回到東陽國後,放置了自己的一座分身鎮守東陽國,隨即,便帶着苗芳等人坐上了混天梭,離開了皇宮。
“爹爹帶你們去一個世外桃源,在那裡,沒人能傷害得了你們。”
苗芳抱着自己的兒子,眸中有絲絲縷縷的擔憂:“相公,我們,是不是成爲了你的累贅。”
秦浩軒淡然一笑:“沒有人會是我的累贅,我也不會讓自己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望着自己自信的相公,苗芳柔美的面容上帶出了幾分笑意:“都聽相公的。”
在混天梭略過一座山峰的時候,秦浩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眸中帶了幾分涼意,他停下了前進的混天梭,毫無預兆的降臨到了那個佔據一座小山峰的教派之上。
東山派,不過是個成立了一千多年的小教派,現在正處於開枝散葉的時候,方圓幾百裡,只要有點資質的都被他們迎上了山門,門內弟子很多,但成器的卻很少。
混天梭是曾經仙王身邊的寶貝,威勢之大,令羣山靜默,萬獸無聲,現在穩當當的立在東山派的上空,連虛空都彷彿帶了能夠將人瞬間碾碎的力量,東山派內,上至掌教下到最低級的弟子,全都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不知道到底何方神聖降臨。
秦浩軒神識一掃,剎那尋到了他的目標,嘴角微微翹起,靈氣如風般從他身後竄去,捲起那滿臉茫然的弟子,重重甩到了東山派掌教的前面。
東山派的掌教是一個髮鬚皆白的老者,他修道四百多年,到如今也不過是一個道果境的修爲,那個弟子落下的瞬間,他眼睛就瞪大了,不爲別的,就因爲那個弟子是他的親傳弟子李英輝!
李英輝乃灰色仙種,是整個東山派到如今如此出現過的資質最好的弟子,因而教派內的長者全都護他護的緊,看眼珠子一般的寵他!雖然李英輝平日囂張又跋扈,但作爲現任掌教的親傳弟子,下任掌教的接班人,的的確確無人敢動他。
可是,今日,這個門派內的寵兒,竟然被一個不知道什麼身份的強者,如扔死狗般扔到了臺子上,摔得鼻口流血,耳朵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掙扎了幾下都沒爬起來,整個人都被摔懵了。
東山派掌教看着李英輝,也是滿目震驚,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由得擡頭看去。
秦浩軒一步步從虛空中走了下來,他一身黑色道袍,長髮束在腦後,微風拂過,墨色髮絲飛揚,自有一份天地獨得的傲然與強大,他的眉毛長而黑,雙目深邃,似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眸光一掃,如天威下放,所有人屏氣吞聲,心如擂鼓,戰戰兢兢,驚恐莫名。
李英輝捂着被摔斷的胳膊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面色猙獰,痛的齜牙咧嘴,滿腔的怒火,這些年被嬌寵的修仙生活,何曾讓他受到過一絲半點的傷痛?
憤怒令李英輝忘記了恐懼,他不怕死的看向始作俑者,怒聲道:“你是誰?我與你何怨何仇,竟然如此對我!”
秦浩軒立在虛空中,狂風來到他的身邊,都怕的驚散,怕是隻有瞎子纔看不出他的強大。
秦浩軒低眉一掃,如視螻蟻一般瞥了眼滿臉血污的李英輝,他薄薄的嘴脣一勾,冷意瞬間竄上了李英輝的脊樑。
“李小胖,你可還認得我?”
李英輝瞬間變了臉色!
李小胖是他在凡間時候的名字,這麼多年過去了,已經沒人敢再這樣喊他!
望着如天神一般立在虛空中的秦浩軒,李英輝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恐懼,他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他有些惶恐的看了看自己身邊的掌教。
可惜整個東山派的人都被秦浩軒道宮境修爲的威壓逼的不敢擡頭,沒有人會給他什麼提示。
秦浩軒勾脣一笑,涼涼的看着李英輝。
李英輝駭的臉色發白,抖如篩糠。
他自然是認出來了,就算第一眼沒認出,現在也想起來了,但是他想不通,臨河村那個早就被認定仙種死亡的秀才,怎麼就,就變成了如今這樣可怕的修士呢?
“看來是認出來了,那你自己犯下的罪行,你可認?”
秦浩軒的聲音輕飄飄的,但落在李英輝的耳中恍如驚雷炸響,這一刻他全身冰冷,恍如被死神籠罩,求生的慾望大過了他的恐懼,他不顧一切的朝秦浩軒磕頭:“我錯了,我錯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師父,師父救我!”
李英輝把頭磕的砰砰作響,下了大力氣,額頭很快被磕破,鮮血將地面染紅。
聽到自己親傳弟子的哭救聲,向來將他當做寶貝的東山派掌教,忍不住往前跪爬了幾步,顫着聲音對秦浩軒道:“前輩,小徒頑劣,有不恭之處還請前輩見諒,他是灰種,更是我們東山派的希望,前輩饒他一命吧……”
秦浩軒沒有理會掌教,只淡漠的看着李英輝,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對李英輝開了口:“因爲你的縱容,臨河村李家壞事做絕,殺人佔地,魚肉鄉里。今日我替臨河村枉死在李家手上的所有人討個公道。”
秦浩軒每說一句話,李英輝的臉色就白三分,最後已然灰敗成死人模樣,他雙目空洞,嘴脣喃喃,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東山派掌教顧不得許多,急聲說道:“我門下弟子有惡行,也是師父的不對!是我沒有教導好他,但請前輩看在李英輝是我們東山派兩百多年來唯一一個灰種,還請放他一條生路啊,我願替他死!”
“掌教!”
後面的弟子,有人低低的喊了一聲。
李英輝的眼睛動了動,他聽到了掌教的話,原本絕望的眼睛突然又有了神采。
秦浩軒輕笑一聲,微微擡起了手。
李英輝連滾帶爬的躲到了掌教的身後,淒厲的說道:“我是灰種!我是天驕,我是門派的希望,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天驕?”秦浩軒淡淡的看了李英輝一眼,“你不過渣滓一個,還不配死在我的手裡。”
李英輝眼睛一下子睜大了:“謝……”
“但我會廢了你的仙種,將你扔回臨河村。”秦浩軒悠悠然說道,“你是死是活,交給臨河村的村民決定吧。”
“不!”李英輝驟然拔高了聲音,他比誰都清楚如果自己失去了仙人的身份,會比死更慘。
“自作孽。”秦浩軒話音剛落,手中光芒一閃,直直落入了李英輝的身體之中。
“不,你不能廢掉他啊,他是仙種啊!”東山派掌教眼睜睜看着那道光芒沒入了李英輝的身體,想要阻擋,卻被秦浩軒威壓所制,動都動不得,只能大聲叫道。
“啊!”李英輝發出慘烈的叫聲,聽的其他人都是心中一顫。
仙種被活生生廢掉,其痛不亞於削骨割肉!
秦浩軒指尖一彈,一抹靈氣捲起還在慘叫的李英輝竄入了天上,直奔臨河村而去。
東山派掌教攥緊了拳頭,他竟然頂住了壓力,擡起頭看向秦浩軒,嘴脣有些哆嗦的說:“灰種,那可是灰種啊……”
轉身離開的秦浩軒,聽到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說道:“灰種又如何?即便是紫種,我秦浩軒也照樣廢。”
“什……”東山派掌教驀然睜大了眼睛!
秦……秦浩軒?!
一股寒意突然竄遍了東山派掌教的全身,他愣愣的看着已經飛離了自己門派的法寶,如遭雷劈!
東山派縱然門頭小,但身爲掌教,對修仙界內發生的事情也都是知道一些的。
秦浩軒,曾經多次鬧得整個修仙界風雨飄搖,力壓無數大教派天驕精英的存在,傳聞他心黑手辣,殺手無情,是確確實實的殺神一個!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還有傳言,說他真的曾經廢掉過紫種!
冷汗浸溼了東山派掌教的衣服,那樣一個殺神,別說廢除一個灰種,就算是滅了他們整個門派也不在話下啊!
秦浩軒坐在混天梭中,繼續朝前行駛,苗芳正在低聲哄着孩子們玩。
望着外面一閃而逝的飛鳥與白雲,秦浩軒的思緒突然飄遠了。
剛剛遇到的那個老掌教,讓他想起了曾經的古云子,一樣的舐犢情深,一樣的願意爲自己徒弟做一切事情……
那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呢?那時候他才初入仙道,進了太初,只模糊的記得古云子收了灰種張揚爲弟子,然後嬌慣寵溺,最終令張揚釀成大禍。
秦浩軒清楚的記得,張揚死的時候,古云子一夜白頭,瞬間蒼老,那是一個師父對自己弟子最深沉的愛。
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混天梭外白雲流散,而秦浩軒也恍然驚覺,時光似白駒過隙,他突然很想太初的人。
秦浩軒走了不久,無上大教青巖殿派出的使者匆匆趕到了天陽教,問天陽教的掌教:“東西呢?”
莫微道人苦笑的指了指石洞上秦浩軒留下的字:“都被秦浩軒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