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闆說道:
“現在江陵孤城一座,外又有官軍駐守,依在下之見,將軍最好早早出城投降,不要再做亂臣賊子。”
天罡將軍聽罷怔了好一會,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緩緩問一旁嚴鄉紳
“嚴將軍怎麼想?”
坐在馬老闆旁邊的嚴鄉紳眯着眼睛,屏氣凝神注視着天罡將軍,目光幾乎能把人給凍住,
他並沒有立即回答天罡將軍,而是等了有一會才說道:
“我今天是與馬老闆一起前來爲恩人謀出路的。”
天罡將軍聽到這話並沒有厲聲指責二人謀反,再叫門外衛兵將這兩人拖出去斬首示衆。
這本來是他應該做的,可是他現在並沒有這麼做。
天罡將軍垂着腦袋想了半天,悠悠的問:
ωωω▪ t tkan▪ c ○ “我已經跟着天王起事了,現在投降正妖難道能放我活路?”
馬老闆笑呵呵的說:
“如今天王攻略四方,氣勢正盛,大正西南糜爛,朝廷卻連一城一地都沒有收復,此時將軍向朝廷投誠,既可讓江陵百免遭兵亂,又能投朝廷所好,讓王師有不戰而勝的美名。如此一來就不僅僅是放將軍活路了,朝廷一定會重賞將軍,將軍下半輩子就可享盡榮華富貴了。”
天罡將軍猶豫的說:
“可天王是我同宗,我全家上下十幾口人都隨天王一道起事,現在投降怎麼能行?”
馬老闆說道:
“正是因爲將軍全宗都在反賊軍中,所以將軍投誠朝廷才更顯得重要。當今太平盛世,我大正朝廷北逐諾諾,東平海賊,當此時節誰人願意謀反?不過只是一撮狂徒挾持無知百姓的狂妄之舉,不會長久的。天王既然是全宗起事,等到兵敗那天不用判個什麼誅滅九族就能把全家殺光,將軍現在投降正是爲自己上下百口着想,爲祖宗留下血脈啊。”
天罡將軍扶着額頭靠在桌上沉思了很長時間,心中煩躁的想從樓上跳下去摔死。他腦袋其實是停轉的,他想不通天王爲何要把他留在這裡,更想不通爲何天王要派人來領兵去打江城。現在手下可以依靠的兩人又勸自己投降,這到底該怎麼決定?
過了半響天罡將軍緩了一口氣才說道:
“兩位將軍先請回,容我再想想。”
這時嚴鄉紳突然說道:
“如今官軍近在城外,一旦攻城,全城百姓都成了亂臣賊子!事情緊迫,刻不容緩,哪裡還有時間等將軍再想一想。”
天罡將軍被這麼一催,腦袋裡終於清醒了一些,勉強提起精神說道:
“兩位將軍請回,我身爲天王宗族,勢不能輕易投降正妖,二位都是我信得過的人,只要我等同心協力,堅守江陵,天王援軍不日便可到達。等到將來成就大事,兩位便是功臣。
兩位將軍,危難時刻切不能自亂陣腳啊。“
聽天罡這麼說,馬老闆與嚴鄉紳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接着嚴鄉紳說道:
“我二人本是爲你好,在這裡苦口婆心勸你走上正道,沒想到你死了心要造反。
你要做反賊那是你的事情,我們可沒有心思陪你一道。“
天罡將軍這才聽出話音不對,到吸一口涼氣厲聲問道:
“你們想幹什麼?“
話音未落嚴鄉紳便給身後兩名侍從遞過眼色,
說時遲那時快,其中一人一個箭步走到天罡旁邊,把人一把摁在桌上,
另一人掏出藏在身上的短刀走到門口,手起刀落將門外聞訊衝進屋裡的兩名守衛斬做四段。接着掏出令箭照天天上射去,只一瞬間由兩位士紳統帥的丁壯便如潮水般涌入府中,剛剛聽到動靜出來觀望的轉生軍被一下打蒙,沒怎麼抵抗就被繳械。
城中殘餘的轉生軍雖然還有零星的抵抗,但奈何人數太少,又事起突然,沒抵抗幾下便死的死,降的降,不過一會江陵城內便被兩位鄉紳的人給控制了。
天罡將軍被摁在桌上,雖然知道大勢已去,但還是掙扎着罵道:
“你們兩個忘恩負義的狗賊,竟然謀反!“
馬老闆冷哼道:
“明明是你在謀反卻要罵我?我爲朝廷除賊何來謀反一說?“
天罡將軍罵道:
“你們忘恩負義,我救了你們的命,你們卻想着害我!“
馬老闆說道:
“我們兩個剛纔給你指出明路你不走,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至於救我性命。我家在城中過得好好的,你們這羣賊寇過來便燒殺搶掠,家裡不少人都死在你們刀下,現在還跟我說什麼救命恩人的事情。要不是我馬某人重情義,看在你好歹從刀下救過我一命的份上讓你率衆投降,大傢伙早就把你生吞活剝了。“
接着馬老闆吼了一聲:
“把這賊寇綁了,立即送往城外大營。“
看着天罡將軍被押出門外,嚴鄉紳笑道:
“這小子太年輕,說了這麼半天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馬老闆說道:
“我還以爲府裡會有什麼抵抗呢,沒想到這小子真沒把我們當外人。年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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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大帳內蘭子義正裹着被子擁着爐火瑟瑟發抖。
痢疾雖然止住了,但身體太過虛弱,感冒非常重,一路顛簸過來人居然還活着蘭子義自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在城外駐紮了有五天了,原本聽說江陵富饒,城外商鋪住戶非常多,現在剩下的只有一片廢墟,人要麼逃亡在外,要麼被轉生軍主力劫走,剩下的都在官軍到來前被劫入城內。
蘭子義他們這幾天都住在帳篷裡,雖然雨小了許多,但還是陰冷異常,這一頓折騰的蘭子義病更重了。
現在蘭子義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出徵前澆自己那三桶冷水害的自己成現在這幅樣子。
忽然帳篷門簾被掀開,桃逐鹿探進腦袋來說道:
“城牆上有火光,時候到了。“
蘭子義一聽點點頭,打起精神在桃逐兔的幫助下站起身來,走出帳篷與桃逐鹿一起往軍中大帳走去。
自從來到江陵城外,桃逐鹿就一直設法與城內取得聯繫。城內轉生軍已經沒有多少,現在守城的主力是被強行拉上城牆的壯丁,管事的則是兩個被火速提拔起來的鄉紳,
這兩個鄉紳一和桃逐鹿的人接觸便便表示不勞王師出力,他們自己就能搞定賊寇,只是需要準備幾天以便將城中賊寇一網打盡。
而約定的時間就是今晚
軍中將領都已經在大帳內等候,見到蘭子義後桃逐虎起身作揖,
魏瓊樓點點頭說道:
“衛侯還好嗎?“
蘭子義用沙啞的嗓音答道:
“不好,可也得撐着。”
接着蘭子義說道:
“這守城的賊寇是怎麼想的,新拉得壯丁配上本地的士紳,就算我們不來這不明擺着還是讓人反嗎。“
魏瓊樓說道:
“管他呢,省我們的事就好。“
大家在帳中等了一會,便有人到帳外稟報:
“將軍!城內馬、嚴二位士紳押着賊人到了。“
魏瓊樓嗯了一聲,說道:
“有請!“
接着馬老闆和嚴鄉紳就帶着人押着天罡將軍來到帳外,他們兩的手下被攔在帳外,只有他們兩個和捆住的天罡將軍被軍士押解進入大帳。
一進來馬老闆和嚴鄉紳就齊齊向帳下魏瓊樓作揖,
魏瓊樓擺擺手說道:
“我等身爲朝廷官軍卻未能及時趕來,令江陵百姓受苦了,
兩位行禮,本將甚是慚愧!“
馬老闆說道:
“將軍千里奔襲,救我江陵百姓於水火,我等感激不盡!哪裡還敢……“
魏瓊樓沒讓馬老闆說下去,直接打斷問道:
“躺地上這個小子就是那個什麼天罡將軍?“
馬老闆笑道:
“正是!“
魏瓊樓點點頭,說道:
“兩位智勇雙全,公忠體國,以一己之力安定江陵實在是大功一件。我已擬好奏章,寫明兩位功績,等着受賞吧。恭喜了,兩位大人!”
馬、嚴二人一聽這話,知道自己有望藉此機會做官,趕忙作揖道謝。
然後魏瓊樓問道:
“我等晝夜兼程,一路損耗巨大,城中還有沒有多餘的糧草可供我等補給?”
嚴鄉紳忙說:
“賊寇爲了據守江陵,搜刮了不少糧草堆積城中,可供軍資。“
魏瓊樓點點頭,剛想接着說話,突然門外令兵衝入帳內,說道:
“啓稟將軍!緊急軍情!“
接着望了一眼在座衆人,欲言又止。
魏瓊樓說道:
“直接說,都是自己人。“
傳令兵這才說道:
“江城太守急報,襄城被賊寇攻破了!“
帳中諸將聽後大驚,蘭子義更是驚得直接從馬紮上站了起來。
魏瓊樓走到天罡將軍旁邊,一腳把人踢着翻過身來,問道:
“說!怎麼回事?!“
天罡將軍驚慌失措的說道:
“這不可能!天王明明是帶人去打夷陵的!怎麼會是襄城被攻破?”
魏瓊樓吼道:
“襄城還有禁軍把守,這都被攻破了,你們到底打得什麼鬼主意!”
說着就打算拔刀剁天罡將軍。
蘭子義頭暈腦脹,剛纔起得太猛,再加上這突然之間形式變化太快有些受不了,人快要暈過去了,幸好桃逐鹿與桃逐兔過來扶住。
不過蘭子義還是鼓起勁說道:
“那他出氣也沒用,他只是棄子!”
魏瓊樓聽罷也明白了什麼,收刀入鞘,放過了嚇得臉白的天罡將軍。
然後立馬傳令:
“來人!命令全軍,一人兩馬,火速前往襄城!“
軍士問道:
“馬匹不夠怎麼辦?“
魏瓊樓說道:
“沒讓全軍去,只挑一半人,挑身體好的上。剩下的留在江陵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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