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路的臺城衛聽到桃逐鹿的疑惑笑着解釋道:
“就是這條路啊,二少爺莫不是記差了?”
桃逐鹿聲帶慍怒道:
“只要是我桃逐鹿走過一遍的路我就全能記下,莫說是宮裡這有牆有磚的大路,就是在山上不見天日的林子裡我也不會迷路!”
蘭子義這時止步擡手將桃家兄弟攔住,還沒等到桃家兄弟發問,領頭的衛軍便回頭問道:
“衛侯何故止步?”
蘭子義道:
“子義記起今日有東西要帶給公公,忘在了家裡,我得回去取。”
說罷蘭子義便轉身而去,腳下生風比趕着入宮時還匆忙,也不管領路的臺城衛有沒有其他話說。桃家兄弟都是明白人,既已看出進宮道路不對,現在蘭子義又掉頭而去,三兄弟哪會嗅不出味道來。
桃家兄弟隨着蘭子義一起轉身,桃逐虎壓低聲音吩咐兩個兄弟道:
“你們往前面去爲少爺開路,我來斷後。”
桃逐鹿與桃逐兔暗暗點頭便移身護在蘭子義前面,可安排的再好也不能改變四人被動的局面,幾人剛轉身沒走幾步,前面青磚路的岔路上便涌出來數不清的衛軍。蘭子義見狀止步,他咬着牙回頭看去,剛纔前進的路上現在也已經被臺城衛將路堵住,走在前面領頭的幾人正好都用頭套包着耳朵。
桃家三兄弟也不多言,直接抽刀在手將蘭子義緊緊圍在身後,那個上前帶隊的臺城衛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衛侯有什麼東西沒拿也得等見了公公之後再去取嘛,一聲招呼都不打可是說不過去的。”
蘭子義聞言心中一沉,情況出乎意料,他萬千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臺城衛衙門裡翻船,莫非這真是魚公公的意思?但現在容不得蘭子義胡思亂想,只聽他冷笑道:
“百戶大人你在宮中圍殺我就說得過去?”
可那百戶沒有給蘭子義留時間的意思,他聞聲便拔刀喝道:
“動手!”
桃家三兄弟早有準備,聽聞“動手”二字桃逐鹿與桃逐兔便提刀向前,往來路衝去,而桃逐虎則站在原地舉刀遙指對面百戶爆喝道:
“來!”
可三兄弟想錯了,他們只看見了路兩頭涌來的無數臺城衛,卻沒去管自己頭頂,在百戶喊出動手二字之後,兩邊紅牆後便有無數臺城衛翻上牆頭。桃逐虎見狀心中叫糟,他大喝道:
“看頭頂!”
可爲時已晚,登上牆頭的臺城衛同事擲出手中兵器,剛剛邁開沒幾步的桃逐鹿、桃逐兔連忙回身護在蘭子義身邊,兩人本想爲蘭子義撥開暗器,可舉刀之後才發現臺城衛扔出的不是飛鏢而是鐵鏈。衛軍的目標並不是站在中間的四人,他們的鐵鏈一端帶刺,被拋下後直接扎入磚中,站在牆上的臺城衛在用力拉緊另一頭,一瞬間蘭子義他們周圍居然都被鐵鏈封鎖,連揮手的空間都沒有。
不過桃家兄弟也不是混飯吃的,征戰沙場這麼多年,該搏命時時桃家兄弟絕對不會手軟,桃逐虎見周圍被鐵鏈封鎖,爆喝一聲扔掉腰刀,然後左右張臂,將密集的鐵鏈攔入抱中。桃逐虎大喝道:
“護送少爺出去!”
說罷便一口氣憋在丹田,用盡全身力氣旋身拉扯,死命把鐵鏈另一頭的人往下搠。牆上人雖多,但站在瓦上腳下無根,桃逐虎瞬間爆發全力,牆上人哪裡經受得住,紛紛的跌落下來,蘭子義面前立馬被清出一條路來。
桃逐鹿與桃逐兔見眼前開朗,立馬拎刀躍出,周遭臺城衛本是想趁蘭子義被困,上前兵不血刃將人拿下,哪成想面前突然躍出兩隻猛獸來,一下措手不及。桃逐兔見機躍起下落之勢猛劈眼前人,當刀之人只覺面前刀風凌厲,宛若泰山壓頂,這臺城衛推刀過頭硬架桃逐兔此刀,可這刀力道太猛,衛軍隨能接住卻已被劈的支撐不住,單膝跪地。一招錯,步步錯,桃逐兔劈翻前人立馬接上一腳,那臺城衛被桃逐兔踹中正胸口,倒頭向後滾去,後面圍上來的臺城衛沒防住腳下有人被絆倒一大片。
另一邊與桃逐兔同時躍出的桃逐鹿手眼中兇光畢露,殺意重重,刀刃劈下如游魚一般避過周圍格擋,直取當面人咽喉,可蘭子義卻在這時呵斥道:
“不可傷人性命!”
桃逐鹿聞言咬牙唉了一聲,只差一寸便能割開喉嚨的鋒刃被桃逐鹿硬生生錯開。當着桃逐鹿面的那個臺城衛在眨眼間由生入死,又由死入生,嚇出一身冷汗的同時也失了神,桃逐鹿把握機會,埋頭豬突將這名臺城衛攔腰抱住向前摔去。與桃逐兔一樣,桃逐鹿把人摔出去也撞到了身後許多人,與桃逐兔不同的是這邊桃逐鹿自己也加入到衝擊中,更大的力道撞到了更多的人,引發了更大的混亂。
桃逐兔見自己二哥在左翼打開局面,連忙揮刀,左邊一劈震開數人,右邊一砍砍倒另一人,他擡腳平踹將面前撲來補位的一個臺城衛踹飛,緊接這又舉刀將一把砍向自己頭頂的刀刃架開。桃逐兔刀刀兇猛,如此大的力道已經將他虎口震裂,他現在全靠咬牙忍痛才能將刀拿住,但既便如此他也未能爭取到哪怕一絲優勢,眼前的臺城衛實在是太多了,前路完全被人堵死,無論他砍倒多少人他都無法清出路來,更何況蘭子義還勒令不許殺人。
桃逐兔正手一刀劈開擋路人,接着貼地翻滾進入人羣,橫揮腰刀以刀面連擊衆衛軍腳裸,中招者無不跪地叫喊,低身混在人羣中的桃逐兔高聲喊道:
“二哥這邊來”。
另一側桃逐鹿以肩抵人向前衝撞,抵翻一路人,奈何來的臺城衛太多,桃逐鹿衝到這時已是強弩之末,眼見周遭蜂擁而來的臺城衛即將把他淹沒,聽見三弟呼喚後桃逐鹿那邊飛起一腳同時說道:
“三郎快送少爺走。”
被桃逐鹿踢飛那人一路撞去正好將桃逐兔擊傷之人撞翻,地上一片狼藉,橫七豎八躺的都是人,站着的反倒沒剩多少,看上去桃逐兔這邊似乎撕開了一線生機,?桃逐兔趕忙喊道:
“少爺這邊來!”
可他剛立起身把話說完,手腕便沉重的無法動彈,桃逐兔轉臉一看,自己右手已經被牆頭扔下來的鐵鏈纏住。桃逐兔走不得,衝不出,無力至極,見到手腕被纏一腔怒火更是燒得再難控制,他乾脆用手臂將鐵鏈纏住,一把拽過鐵鏈來,將牆頭臺城衛拉下,可這樣一耽誤周圍臺城衛又圍了上來,桃逐兔右手揮動不得,變換成左手持刀,刀未舉起腹部已經中腳,再擡頭時刀把已經朝面門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