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商家中護院的家丁在月山間眼中就是一羣廢物,他們只是尸位素餐的在院中來回走動,根部談不上巡邏,對月山間來說在院子裡多放幾條狗都讓這羣人走來走去強。
月山間開始時還小心的在房頂上移動,連續串了兩間屋後,她覺得上屋下樑太麻煩,於是乾脆落地,跟在巡邏隊伍後面挨戶搜查。
月山間本覺得這家宅院不大,書房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可她接連找了好幾個房間都沒能找到書房。果然人不可貌相,這個糧商專門把宅子修的這麼低調,足可見其城府,他這間書房似乎是有意隱藏起來的。
月山間搜的心煩,她可沒有時間浪費逛園子上面,月山間心想眼前這間屋就是最後一間了,如果這件房還不是書房,那她就要動手抓個舌頭問問了。
或許是老天爺不相讓無辜人遭月山間毒手,這次月山間打開房門後見到的終於不再是屏風字畫,而是文案書桌了。
月山間推開門後快速入內,然後輕輕的將門合上,期間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接着她拿出火摺子吹亮,用手護住不讓光線外泄。月山間踮着腳貓步來到書案前,長期的訓練讓她只需掃一眼便將桌上文書名稱記了大概,眨了眨眼後她便在腦海中把文書的重要性分了大概。
月山間又對着火摺子吹了兩口氣,然後她將點亮的火折放在硯旁,接着月山間拿起那幾份重要文書,一一打開,快速瀏覽,然後一絲不差的放回原位。這些工作對月山間來講已經輕車熟路,她會不動聲色的把一間密室搜個底朝天,同時還不會留下一絲痕跡。
可月山間本領再高,沒有信息她也不可能編出東西來,桌上的寫了字的東西月山間都快翻完了,可她還是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難道東西已經被銷燬了?或者說藏在密室之中?可月山間剛纔偵查時並未看出這家宅邸有修夾牆或是建地窖的跡象,月山間他們這些魚公公養出的侍女爲了能當好刺客,可是仔細鑽研過工部的放樣和圖紙,她們只需從建築外看上幾眼便能判斷出裡面有沒有修密室。
正在思考之際月山間手中翻到了一封信,這封信雖然也不是她今天的目標,但信封上的名字卻引起了她的注意。
“申忠?他現在不是領着太倉總管的位置麼?”月山間在心裡想着。敏銳的政治嗅覺讓她意識到,在她手中的這份信能值好幾條人命。
月山間熟練的把信展開快速瀏覽,她看完信中所寫之後不禁笑了笑
“原來申忠管糧撈了這麼多銀子,看來以前幾十年清貧日子把他餓得夠嗆啊。”月山間嘀咕道。
月山間剛把話低估完便感覺到不對,一種本能的危機感從她心中升起,她快速收起火折,並拿紙帽蓋緊,然後將糧商寫給申忠的信塞入懷中。做完這些月山間立刻停止了一切動作,她屏住呼吸撇過眼看先窗外,到了這時窗外才傳來腳步聲,有隊家丁遠遠的說道:
“我看剛纔看見老爺書房裡有光。”
“你眼花了吧,我怎麼沒看見。”
“還真別說,我剛纔好像也看見有火光。”
貌似是領隊這時說道:
“走!進去看看。”
月山間聽到這話立刻行動起來,她早就選好躲藏的地方,只見她轉身拔腿助跑,快到牆角時飛身起跳,然後月山間踩牆借力,反向高高躍起,快到房頂時月山間伸出左手撈住房樑,同時她肩臂用力再借助剛纔的慣性將自己整個身體運到樑上。但房樑已近房頂,月山間就這樣將自己倒着送到樑上只會一腳踩穿瓦片,但這都在她計算之內,只見月兒左手腕轉,右手跟上,改撈爲撐將自己上半身倒立樑上,而月山間的雙腿在腳尖即將碰觸房頂時左右一字劈開,她整個人就這樣在瞬間藏身房樑之後。
月山間做完這套華麗又幹練的動作後已無被抓之虞,她心想如果魚公公能在旁邊看到她這行雲流水的身手一定會開心的拍手叫好。
月山間緩緩放下腿安心躺在樑上,這時那些護院的家丁才姍姍來遲,他們毫無顧忌的推開房門,拿着燈籠胡亂在屋裡找了幾下,帶頭那人看了看書桌,其他人瞅了瞅屋中別的物件,衆人並未發現異樣。帶頭那人說道:
“行了行了,沒什麼火光。”
其他人這時埋怨道:
“那有什麼火光?我看你們兩個就是閒着沒事找事胡鬧。”
剛纔說看見火光的那兩人這時撓頭辯解道:
“唉,我們也是困的眼花。白天那麼多活,平時這會都睡覺了,今天老爺不知道抽什麼風,非得讓我們熬夜在院子裡瞎逛,還說謹防火盜。我們也不是願意看花眼的呀。”
帶頭那人這時已經領衆人走到房門外,他一邊回身關門一邊說道:
“叫你們幹什麼你們就幹什麼,今天老爺在和其他兩位老闆商量事,你們也別多問,叫你們幹什麼就幹什麼,走吧走吧。”
說着那隊人便出門去,他們好像還在門外碰到了其他巡邏隊,只聽他們七嘴八舌的說着
“沒事沒事,我們就進來看一眼。”
家丁們說笑着漸漸遠去,而月山間則從樑上翻身落下,比花瓣都輕。月山間看着門外遠去的火光笑了笑,她自言自語道: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那三個糧商聚在一起能談什麼事?還不就是糧食的事,他們三個主動舉首,這都剩下了月山間刑訊逼供的時間,她只需過去偷聽就成。
月山間從窗戶攀出書房,她再次來到房頂。宅院中哪處房間兩者燈月山間早就偵到,她需要的只是躍到房頂上,揭開一片瓦,靜聽裡面的對話就行。
在排除了臥房和其他可能的房間後,月山間很快鎖定了一間客堂,她輕鬆的來到屋頂輕輕趴下,然後揭開瓦片向內看去。
此屋門窗緊閉,燈火昏暗,月山間觀察一圈之後發現屋裡除了三個快要禿頂的肥胖中年男子外別無他人,而三人的對話則確認了他們的身份。
南向而坐的東道主低聲問另外兩人道:
“你們那邊人準備好了嗎?”
東、西相向而坐的兩人換了個眼色後說道:
“這會估計已經和你的人匯合在城外了。”
其中一人沉着臉狐疑的看了主人一眼,他說道:
“我們何必這麼做,那些替我們辦事的可都是我們精挑細選出來的心腹,我可不相信我的人會出賣我。”
主人把頭靠在手上,用力捏着鼻樑,他閉着眼用沙啞的嗓音回答道:
“你的心腹是人我的心腹就不是人嗎?我勸兩位仔仔細細想清楚,我們之前經手的到底是什麼。那批貨只要走漏一點風聲我們就得人頭落地。比起讓我自己被抄家我更願意把別人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