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旗官放下銀子加入到找酒的隊伍中,有軍士調侃他道:
“大人,您把銀子放下不就得了,說那麼多又沒人能聽見。”
旗官回話道:
“頭上三尺有神明,別以爲人家看不到。”
然後旗官問道:
“你們找到酒沒有?“
那羣軍士說道:
“貨架上面屁沒有。“
另外一股在餐桌臺子伏擊搜尋的軍士也說道:
“這邊桌子上比狗舔了還趕緊,啥都沒有。“
後廚裡面一陣騷動,然後有軍士探出腦袋來說道:
“沒有,後面也是啥都沒有。”
旗官聽到這些令人沮喪的報告恨得直撓頭,一撓才發現頭盔還在腦袋上帶着呢,
於是旗官取下頭盔,在把頭擡起來看向二樓,只有上二樓的軍士還沒有回話,
結果旗官擡頭就看到了二樓探頭下來的軍士,四目相對,樓上的軍士只有搖頭。
旗官惱火的招手,示意讓軍士們都湊過來,
十幾個粗糙漢子圍了一圈,你往往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有軍士說道:
“會不會酒都被賊寇喝光了?“
有軍士說道:
“放屁,賊寇有那麼大肚子,能把酒全給喝光了?“
說話的軍士說道:
“賊寇上百萬人呢,一起進城把酒喝光有什麼奇怪?”
另一個軍士罵道:
“不是說賊寇內訌呢嗎,哪來的時間喝酒?”
這時有人說道:
“會不會我們找錯地方了?”
衆人聞聲看着這人,問道:
“找錯了?那你說酒在哪?”
這名軍士說道:
“酒家存酒一般都有專門的酒窖,咱來的這前面廳堂早不知被賊寇搶過多少遍了,能有酒才見了鬼。”
衆人一聽紛紛點頭,表示還是這小子機靈,
不過還是有人想到了不妥的地方,有人說道:
“前廳都被搶趕緊了,酒窖難道就沒被搶?”
發話的人道:
“酒窖酒多,賊寇就是搶他也不可能搶完,真要是搶完了那也沒辦法,咱兄弟幾個還是早早的出去熬夜吧。”
衆人聽着點點頭,然後移步就要走,
剛走了兩步卻有人停了下來,
軍士們不解的回頭張望,那軍士問道:
“你們有人知道這酒樓的酒窖在哪嗎?”
衆人這纔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酒窖在哪,於是大傢伙又分頭尋找,一衆人等上房揭瓦,下地敲磚,忙碌了好一會,
有三個人沿着牆角找了半天,終於繞到了酒樓後門,
三人發現小門,出門來到後院,見到在酒樓園後還有好幾間瓦房,看着像是庫房的樣子。
三名軍士互相看了一眼,嘴已經咧開笑得臉都看不見了,
三人把屋子一間接着一間打開,這幾件屋子都有被劫掠過得痕跡,但幸運的是三名將士還是在一間屋子裡發現了在架子上放着的酒罈。
一人見狀趕緊回到樓中通報這好消息,另外兩人則去跑進屋裡把罈子打開,
前面連續開啓的幾個空罈子的確讓兩人心裡緊張了一會,但最終在角落裡打開封口後久違的醉人酒香還是讓兩人人心曠神怡。
酒罈子剛被開封,出去報信的軍士就把一夥人全部引了過來,十幾個許久沒有聞見過酒香的糙漢子沒有心情再說話,衝到酒罈跟前七手八腳的就找傢伙分酒喝,
一罈酒當然不夠十幾個人分,沒過一會罈子就見了底,於是軍士們在屋裡七手八腳的又翻起罈子來,
找了半天衆人發現這裡剩的酒還真不少,大傢伙都一人兩三壇的抱着酒往屋外走,收穫頗豐。
一名軍士爲了找酒進到了屋子最深處,在拿起酒罈要跟上大傢伙往外走的時候,這名軍士的眼睛的餘光掃過了地板一眼,發現在架子下面好像押着一道暗門。
這名軍士趕緊叫住其他人,讓大傢伙都過來看看,
軍士們聞聲一窩蜂的圍了上來,大家提着燈籠察看架子底下壓住的暗門,
在燈光照耀下大家都看到雜亂的支架下面有一個四邊見方的區域地板與周圍鋪地的灰磚完全不同,這塊方地板每邊各有四尺多長,看着幾乎能容下兩個精壯漢子並排進出,在木板一邊上還專門釘着一個鐵環,一看就知道是用來拉開門的工具。
軍士們放下自己已經找到的酒水,圍着這暗門瞅了半天,有人問道:
“這裡放這門作甚?”
有人答道:
“那誰知道,反正我們已經拿到酒了,還管這門作甚?”
衆人聞言點頭稱是,都打算拿起自己的酒水回到前廳和他孃的一場,
這時有人拉住衆人說道:
“等等弟兄們。”
等將士們停下腳步,這名發話的軍士說道:
“我說弟兄們,你們想想,這裡是酒庫,酒庫是用來存酒的,存酒的酒庫底下還有一道暗門,
我聽說藏酒的都會把絕世佳釀專門藏起來,會不會……“
這話不用說完周圍的將士們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衆人很有默契的放下手裡的瓶瓶罐罐,齊心協力把架子挪開,然後把暗門上面清理乾淨,
一個軍士走到暗門一頭,拉着鐵環打開木板,一陣塵土飛揚之後,木板下無盡的黑暗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守候在木板另一邊的軍士見門被拉開立馬就要向下跳,不想卻被旁邊的旗官拉住,
那旗官從懷裡拿出火摺子說道:
“着什麼猴急?家裡沒挖過地窖?這窖子還不知如何呢,你這麼下去給瘴氣憋死怎麼辦?”
說着旗官將火摺子舉到窖口,一鬆手丟了下去。
旗官說道:
“看着,這火摺子丟下去沒滅我們才能下。”
火摺子燃燒發出的熒光在墜落的過程中給黑夜添加了一抹飛逝的流蘇,這點點火光雖然無法穿透黑暗,但已最夠照亮四周,
在地面上的將士們看到,在火折下落的過程中底下的窖口周圍反射過來一圈寒光,
光線來的太突然,就像火折下落並花不了多少時間一樣,雖然將士們並沒有反應過來那是什麼,但在他們的心底都涌起了一股比寒光還要寒的殺意,
那股反光將士們已經見得不願再見,那是刀刃的反光。
火折終於走完了在空中迅速而漫長的路程,如同石頭一樣重重的砸到了地窖裡的地面上,圍在窖口的將士們幾乎都聽到了那砸地的一聲重擊。
火光觸地搖擺之紀,一道寒光從地窖裡飛出,一直弩箭飛出正中剛纔搶着下窖的軍士咽喉。
不用再多說什麼,將士們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這座城根本不是空城,這裡就有賊寇。
旗官一把將軍士向後拉去,一邊大聲吼道:
“堵住口子,快把口子合上!”
旁邊軍士不用命令已經動起手來,拉開的木板被一腳踹回原位,木架被將士們打翻在地,死死壓住地窖口,
可這並不能對緊張的局勢起到半點作用,因爲旁邊幾間房中都已經傳來了騷動的聲音,
旗官讓旁邊軍士扛起中箭的友軍,大聲喊道:
“快走!我們一定要有人把消息傳給大營!”
在聽到周圍房間有聲音時這些百戰精兵就已經明白自己被賊寇包圍了,他們若不投降那麼死就是唯一出路,現在對於這些將士們來說最後的願望便是送出一人去將這裡的情況告訴其他人。
匆忙之間十幾個將士已經來到屋門口,將士們全都腰刀在手,鎧甲整齊,
衝在最前的軍士回頭看了一眼,見旗官點頭便飛起一腳將屋門踹開,
門外不出所料已經有賊寇守候,只是賊寇也是剛剛出屋,還沒有佈置整齊,
等候在踹門軍士後面的兩名將士從空隙擠出屋外,手起刀落斬了攔在門外兩側的賊寇,
奈何賊寇人多,這兩個賊寇剛被斬,後面上來的賊寇便亂刀砍下,這兩名將士哪怕有重甲保護也架不住這麼多把刀,眨眼間一名將士就被斬斷手臂然後一刀中腹,另一將士則被割了喉嚨,
但這兩人爲後面的其他友軍衝開了道路,
其他人從門裡一涌而出,十幾個人圍成一團衝殺出去,
由於空間狹小,賊寇出門也只帶着短刃,有沒有攔住將士們的去路,兩邊軍士就這麼短兵相接,再加上十幾個輯虎營將士一心要走,賊寇那麼多人居然奈何不了這個小戰團。
但將士們畢竟人少,衆軍亂兵混戰中不斷有軍士倒地身亡,等將士們來到後門時十幾個人只剩下了四人,
旗官也是這四人之一,他隨手拉過一個軍士推進門裡,自己與兩外兩人排成人牆對住門口,頭也不回的說道:
“快走!不能全死在這!”
那軍士身後被旗官猛推,一跟頭栽入客棧裡面,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賊寇腰刀砍中肩膀的旗官,含着淚水連滾帶爬的衝向門口,
身後賊寇大喊道:
“別讓他跑了!雷將軍定下的時間不是現在!”
那軍士聽到身後傳來刀刃劈砍進入身體的骨頭碎裂聲音聲還有人瀕死的慘叫聲,知道身後已經不守,用盡全力跑向門口。
眼看大門在前,這軍士伸手摁到門上準備將門拉開,這時身旁卻傳來一陣刀劍撕破空氣的呼嘯聲,下一刻軍士按在門上的手指便被身後投擲過來的刀刃整齊的切斷,那軍士自己則因此失去重心,一頭撞到了門板上,
軍士背靠門板坐在地上,舉着端掉手指的手掌放聲慘叫,同時高喊道:
“有賊寇!有賊寇!城裡有賊寇!”
但話只喊出一句,後面的妖賊便跟了上來,一腳踹來踏住軍士胸口,接着伸手拔出釘在門上的腰刀,將刀鋒抵在軍士脖子上,然後賊寇左手按住刀背,兩手用力刎了軍士,軍士動脈中飛濺的鮮血染了賊寇一臉。
等軍士的腦袋慢慢垂下,那妖賊收刀回去用袖子將刀刃擦乾,然後對身後跟來的賊寇發令道:
“出去看看,看這些正妖有沒有在外面留下什麼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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