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起身說道:
“堅守項城是我們要完成的目標,所有爲了完成這個目標而生的問題都不是我們放棄目標的藉口,那是我們前進的基石。
如果賊寇的確在向項城走,那麼留給我們的時間就不多了。“
然後蘭子義先對李廣忠說道:
“李將軍,你帶進城的人馬都在嗎?“
李廣忠答道:
“回衛侯,入城的一千騎兵都有馬,只有一些陸續進城的步兵沒馬。“
蘭子義點點頭,然後下令道:
“你和你的人休息了好幾天,也該緩過勁了,
從今天開始你將手下分成兩撥,挑出少數人馬精壯的軍士派到河**其他州城中,將分散各處的禁軍召集到項城來,再派人向京城、江南大營通報裕州情況,請討賊援軍儘快向項城靠攏。
剩下主力做斥候,在項城以西散佈開來,每日偵查敵情,如果遇到撤下來的散軍就讓他們來項城,記住,把你的斥候圈子撒的大一點。“
李廣忠抱拳領命,答道:
“得令!”
接着蘭子義對桃逐虎說道:
“逐虎將軍從李將軍手下分出些人來,在西邊入項城的路上設置關卡,主要用來收攏東撤的散軍,
記住,關卡設在斥候偵查的範圍內。”
桃逐虎抱拳領命道:
“衛侯請放心。”
蘭子義又扭頭對高延宗說道:
“高大人能不能分些人手出來,幫助逐虎將軍,畢竟這項城是高大人的地界,有您幫忙事半功倍。”
高延宗笑道:
“當然,衛侯有令怎敢不遵?”
之後蘭子義對仇孝直、仇文若說道:
“錢糧谷帛想必先生不會陌生,如要守城就需要統一調撥糧草物資,就辛苦兩位先生管一下輜重吧。“
仇孝直與仇文若父子兩人作揖答道:
“謹遵衛侯軍令。“
接着仇文若起身說道:
“要我和父親調配糧草當然沒有問題,可是我們輕兵急行,並沒有帶輜重入城,現在要調撥的也是項城的物資,這還需要高縣令點頭才行。“
蘭子義聽仇文若這麼說,不好意思的看着高延宗說道:
“高大人,子義就這麼發號施令,是不是有些喧賓奪主了?“
高延宗起身作揖,說道:
“衛侯少年老成,行事井井有條,只從剛纔下的這幾道命令就看得出衛侯心思縝密,延宗很是佩服。
再說了,下官不過是個七品縣令,怎敢和堂堂亭侯爭衡,
下官只爲守住城池,抗擊賊寇,不要再讓其他各道百姓受難就好,下官願受衛侯調度,衛侯請勿多慮。“
蘭子義抓着高延宗的手說:
“高大人過謙了,什麼官職爵位的,不過是虛名罷了,
我與大人本就不相統屬,大人也沒有接到文書要聽我的命令,只是這兩位先生才思敏捷,精於吏事,讓他們幫忙有利無害。
子義以區區之身暫居將位,調兵遣將乃是份內之事,還請高大人理解,
只要我與高大人肝膽相照,同心協力,這項城就一定能夠守住。“
高延宗也抓着蘭子義的手使勁搖晃,說道:
“願與衛侯併力殺賊!“
蘭子義點頭說道:
“高大人該幹什麼還請繼續,子義待會就去與大人商討城外挖壕的事情。”
高延宗聽着點點頭,放手就要出門而去。
一旁桃逐兔見衆人都有都有安排,唯獨沒他的活,這時都要散開各忙各的去了,連忙走到蘭子義跟前嚷嚷道:
“少爺,大傢伙都有事情,爲什麼就我沒事?我又沒缺胳膊少腿!“
蘭子義說道:
“誰說只有你一個,還有逐鹿將軍呢。“
然後蘭子義對二人安排道:
“逐兔、逐鹿兩位將軍先安排護衛我們的輯虎營將士休息休息,把馬匹餵飽,
你們將輯虎營將士分成幾隊,從今晚開始就由你們兩人就帶隊巡視城中,如果發現奸佞盜匪就抓了交給高大人,如果發現有軍士敢劫掠百姓,那就就地正法,以正軍紀,絕不能讓裕州城裡的亂象在發生。“
桃逐兔與桃逐鹿抱拳領命,
接着蘭子義抓着桃逐兔胳膊說道:
“巡城這件事情還得靠三哥你,吃喝嫖賭你最拿手,讓你抓人那就是滷水點豆腐,一點就通。”
蘭子義此言一出,屋裡人都笑了起來,桃逐兔更是興高采烈的答道:
“衛侯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把城裡管的嚴嚴實實。“
接着衆人都各自領命而去,蘭子義也和高延宗說好,待會城牆上見。
等衆人都出門後,蘭子義叫住走在最後的桃逐鹿道
“逐鹿將軍請留步。”
桃逐鹿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留在屋內。
等衆人都走遠後,蘭子義又朝門外看了看,
這時桃逐鹿說道:
“衛侯放心,屋外沒人.”
蘭子義聽到話後瞥了桃逐鹿一眼,停頓片刻,然後突然說出一句
“我待二哥太薄。”
桃逐鹿像是聽懂了蘭子義弦外之音,笑了笑答道:
“衛侯何出此言?
要是衛侯覺得我不夠張揚,那是我性格使然。
如果衛侯內疚自己老是讓我做些沒人做得事情,那就多慮了,我只是做了適合我做的事情,幹了我喜歡乾的罷了。
衛侯放心好了。“
蘭子義點點頭,沒再繼續跟着說下去這件事,而是面色轉冷,問道:
“上次去賊營時你在那裡安插了眼線是吧?“
桃逐鹿點頭答道:
“正是。“
蘭子義問道:
“現在還能用上嗎?“
桃逐鹿想了想,說道:
“當時我強賊弱,賊寇困頓不堪,人心思亂,拿塊乾糧就能買個人,佈下眼線當然不費吹灰之力。
現在賊寇轉強,又搶了裕州城裡堆積如山的糧食,再加上妖賊有自己一套妖法,對手下百姓監管甚嚴,我看那些人不太會再亂了。
而且在裕州時我靠得是裕州城裡的人和一些禁軍在收集情報,
我與衛侯突然被抓,裕州城又被攻破,剛剛構建起來的眼線網絡全塌了,這絕非一時半會可以重建的。“
蘭子義聽着皺起眉頭,說道:
“這麼說來,想要再勘察賊情是不可能了?“
桃逐鹿答道:
“非也。
剛纔進縣衙時我就看到了之前埋下的人,我們在賊寇的眼線既然已經賣了他們天王一次,那他吃裡扒外的把柄就在我們手上,由不得他不賣第二次,
雖然逼得太急也有可能讓賊寇自首,但我會努力控制好力度的。
最重要的是與那些人取得聯繫。“
蘭子義點點頭,說道:
“這事你去辦,需要什麼直接來找我,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免得走漏風聲。”
桃逐鹿抱拳說道:
“衛侯放心。”
然後桃逐鹿想了想,說道:
“衛侯,依照賊寇攻裕州的經驗看,賊寇攻城之前喜歡先向城裡派人滲透,高延宗性格豪勇有餘,細膩不足,這些天以來又一直大開城門,收納流散,如果賊寇真打算從項城過,現在項城裡面已經有他們的細作了。
依我之見,應當先在城內大力清剿纔對。”
蘭子義聽着用力點頭,說道:
“那二哥和三哥從今晚開始就把眼睛放亮,使勁在城裡挖人。”
桃逐鹿領命,掉頭就走。
蘭子義想了想,突然想到什麼,連忙叫住桃逐鹿,咬着耳朵對桃逐鹿說道:
“不,不要抓人,把他們找出來,留着他們。”
桃逐鹿聽着不解,剛想開口發問,卻看到了蘭子義嘴角浮起來的冷笑,於是恍然大悟,說道:
“明白了,我會及時將情況通報衛侯的。”
說這些桃逐鹿離開縣衙後院,去找桃逐兔準備巡城的事情,
蘭子義則出門上馬,往剛纔與高延宗約好的地方奔去。
來到西城門下,高延宗已經在月城裡等候,
見到蘭子義後高延宗先作揖,蘭子義也趕忙下馬作揖,之後兩人一起登上城牆,
烈日當空,萬里無雲,微風和煦,照拂人心,
如果不是記得日期,這暖風定會吹得人把日子當做夏天,
如果不是城外忙碌的民夫,蘭子義估計會以爲自己是在登城遊玩。
裕州雖小,但要繞着城牆挖出一條塹壕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城外已有護城河,民夫們分作好幾段同時在護城河外挖掘塹壕,尚未合口,
剛纔領命的城中騎兵則從挖掘的間隙奔出城外,完成自己的任務。
看着城牆下的景象,高延宗說道:
“我安排百姓將塹壕挖到一人深,挖出來的土全部運進城裡備用,徹底挖開後只留東門進城的一條路,衛侯以爲如何。”
蘭子義說道:
“高大人安排的的確妥當,但賊寇衆多,一條溝不太夠用,
讓大傢伙加把勁,挖完之後在外圍繼續開挖,能挖多少挖多少,爭取在賊寇到來之前多挖出來幾條塹壕。“
高延宗想了想,說道:
“我倒是也想多挖幾條溝出來,可是人手不夠。”
蘭子義沿着女牆走,看着城外塹壕,又放眼看望遠方,看着地平線上移動的星星點點,頓了頓說道:
“那就但願賊寇能給我們夠多的時間吧,
我會調撥城內空閒的軍士給高大人,讓他們協助衆人一起挖掘,
如果我派出去的人能將被打散的禁軍召集入城的話,我們還會有更多人手。“
高延宗說道:
“既然衛侯都這麼說了,我就從城裡調集更多人出城挖掘把,可這樣一來城裡幹活的人就少了。”
蘭子義說道:
“那就安排給仇家兩位先生,讓他們調派人手。
除此之外,在塹壕與塹壕之見還需要設置陷阱。“
高延宗說道:
“那就指派民夫在挖掘的時候一併把坑也挖好。”
蘭子義搖搖頭,說道:
“不,不能白天挖,放在晚上挖,我會派人悄悄埋設陷阱。”
高延宗不解地問道:
“爲什麼要這麼做?這是在浪費民力。”
見蘭子義不回答,高延宗想了想後說道:
“你是不相信我的人?”
蘭子義聽到高延宗的口氣不對,回頭說道:
“我相信高大人你,但高大人能認識這項城裡所有的人嗎?
當日裕州城可是半夜起火,城門洞開,這種事情可不能在發生了。
陷阱只有埋設的隱秘才能起作用,要是被賊寇知道還叫什麼陷阱?“
高延宗聽後沒有反駁,也開始認真思索。
這時城牆上有人喊道:
“快看,遠處有大隊人馬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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