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領着桃家兄弟幫助周圍的室韋人搶救自己的部落。
人們排成一排從小溪那頭接到部落裡面,一桶一桶的遞水,
水轉到飛奔的救火隊手中,儘量去撲滅還能救的過來的帳篷,
有些人奮不顧身的衝入帳篷中搶救財務,
但更多的帳篷被點燃成了熊熊燃燒的火把,
除此之外那些組織起來的室韋人騎在馬上巡視着獸羣和馬羣,
將沒有被掠奪走的獸羣驅趕到一塊,免得獸羣走散遭受更大的損失。
大一些的孩子們照顧着自己的弟弟妹妹,還有些則幫助大人們救災,
婦女們照顧傷員,替受傷的人處理傷口,安置病患。
等到局面控制下來時天邊已經開始發白。
忙了一夜的蘭子義被煙燻的滿臉漆黑上目通紅,
他找到了受傷的闊闊,旁邊圍着鐵木辛哥和一種部落頭目,
箭射中了闊闊肋骨,
部落裡的巫醫用刀切開了小塊皮肉以便去除帶有倒鉤的箭頭,
闊闊咬着紗布,在巫醫拔出箭頭時渾身一陣痙攣,
等到清理過傷口,上完藥之後,闊闊看着周圍的頭領們,喘着粗氣問道:
“損失有多大?”
有人說道:
“馬賊應當是事前潛入進來,所有的獸欄都被打開了,等到開始放火時馬賊趁亂將跑出來的牲口全部趕走。馬羣也損失慘重,我們現在沒剩下多少馬了。”
闊闊嘆了口氣,又問道:
“我們孛兒只斤氏的人呢?”
有人答道:
“死了很多優秀的戰士,婦女和孩子也被搶走了不少。這次我們損失慘重。”
看看周圍被燒成灰燼的部落,闊闊一時陷入了沉默,
不知有誰說道:
“還有一個室韋部落離我們很近,我們可以去投靠他們,讓他們幫助我們。”
有人反駁道:
“那個室韋部落一直都想吞併我們,現在過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又有人說道;:
“我們可以到喏喏王庭去尋求幫助,新的藹苦蓋可汗根基不穩,他需要有部落支持他。”
“可我們已經失去了獸羣,馬匹,我們該怎麼走到王庭去?沿途遇到其他馬賊怎麼辦?”
“那也總好過在這裡等死。如果我們繼續停在這裡飢餓會殺掉我們每一個人、“
“不如我們去投靠南邊中土的大正,據說他們的皇帝會安置投降的部落。”
“夠了!”闊闊吼道,由於箭頭剛剛拔出來,這聲大吼讓闊闊的臉顯得越發沒有了血色。
在一陣猛烈的咳嗽後闊闊說到:
“不要忘了,我們是室韋人,我們是草原的雄鷹,哪怕受了傷我們也不會像條狗一樣對人搖尾乞憐!無論是藹苦蓋還是大正皇帝,他們需要我們是因爲我們的部落能征善戰,現在我們
奄奄一息,誰會收留我們這條病貓?“
接着闊闊看向了鐵木辛哥,問道:
“我的兒子,你有什麼打算?“
鐵木辛哥緊緊地盯着自己父親,一字一句的把話從牙縫裡擠出來:
“我說我們現在去報仇!“
此話一出驚得周圍人紛紛側目,倒是蘭子義在一旁露出微笑。
有人說道:
“鐵木辛哥,你的腦袋被打傻了嗎?你讓我們去報仇,可我們現在剛剛遭到重創,沒有馬匹,沒有人手,怎麼去報仇?拿什麼報仇?“
“連你都覺得報仇不可能,馬賊更覺得不可能!“蘭子義朗聲喝到。
聽到這句大家又紛紛把目光投向蘭子義這邊,
蘭子義在衆人的注視中走到闊闊身邊,說道:
“首領,現在無論東邊的王庭還是南方的大正,你想投靠誰都沒有能力走到那裡去,留在這裡也是等死。既然橫豎都是死,爲什麼不拼上一把?去把馬賊給劫了?昨晚首領帶着部落在這裡紮營,並沒有發覺馬賊,可見馬賊離得不會太近;入夜不深馬賊就來劫營可見離得也不會遠。你們室韋人常年在大草原狩獵,現在地上還有積雪,難道還找不出對方的行跡?昨晚馬賊劫營,受到的抵抗不小,而且一來一回,這個時候肯定已經人困馬乏,再加上認爲我們不會去追擊,所以現在肯定在駐地休息。此時出擊正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鐵木辛哥走到蘭子義跟前,對着闊闊說:
“馬賊知道我們已經損失慘重,如果我們不趁早幹掉這夥人,等到他們招來更多馬賊我們豈不是要滅族?就像剛纔子義說的,現在打過去就可以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把我們失去的全都搶回來,甚至能搶回來更多。如果再這麼等下去我們孛兒只斤氏可就真完了!“
闊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鐵木辛哥和蘭子義,思考了一會後說道:
“就按你們說的辦!帶上你能帶上的所有人,出發吧!長生天必將會保佑你們的,我的孩子!”
聽到這話鐵木辛哥點了點頭,轉身看到蘭子義,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之後鐵木辛哥便轉身去召集人馬。
蘭子義轉頭問道:
“我們的馬和行李還在不在?”
桃逐鹿答道:
“室韋人把我們的馬匹行李放在大帳附近,都沒丟。”
桃逐兔問道:
“少爺,難不成你想幫他們一塊去追馬賊?你都已經給他們出主意了,更何況你是個書生,根本不會騎馬砍人。“
蘭子義一邊讓桃逐鹿帶頭去牽馬,一邊說: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大家萍水相逢,首領卻如此好客,我不能辜負了人家的好意。更可況現不把外面這羣馬賊幹掉我們根本就走不了,所以現在,你只管當好我的保鏢,帶我去衝鋒陷陣,別再扯這些沒用的了。“
桃逐兔見蘭子義語氣強硬,沒敢再多說,跟着一起去牽馬收拾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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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木辛哥很快召集了一票人馬,
說是能帶多少人帶多少人,但實際上除去必須得留下的人外,也就能湊出來三百人。
蘭子義套上馬甲,外面裹上一層白袍騎在馬上,
腰裡掛着一把佩劍防身。
桃家兄弟也全副武裝,騎馬跟在蘭子義身後。
鐵木辛哥率領這隊人馬追着馬賊的痕跡前行,
雖然馬賊們故意破壞了自己的痕跡,但這難不倒室韋人,
很快一行人就發現了馬賊的蹤跡,
鐵木辛哥和蘭子義領着幾個人下馬爬上一座小山包,偵查着馬賊營地。
望着營地鐵木辛哥說:
“終於找到了,我們趕緊上。”
蘭子義望着山包下的營地,問道:
“營裡大概多少人?”
有人答道:
“一千以上,接近兩千,除過被搶回來的婦女和奴隸,能打的也就一千左右。”
蘭子義接着問鐵木辛哥:
“你打算怎麼打?“
鐵木辛哥答道:
“用我們室韋人最擅長的打法,上去圍着營地射,等把人都射殘了再衝上去解決他們。”
蘭子義聽得直搖頭,說:
“室韋人雖然騎射精準,但對面馬賊也不是飯桶,說不定他們還是敗下陣來的喏喏殘兵。我們只有三百人,對面有一千戰士,對射的話明顯是劣勢,更何況一旦射起箭來對面難道不會判斷出我們人少嗎?對方一旦知道我們虛實,就這三百人都得葬在這。”
鐵木辛哥聽得眉頭大皺,問道:
“那你說怎麼打?”
蘭子義又看了看馬賊營地,說道:
“馬賊們將搶來的馬匹和獸羣集中圈在營地邊,這個小山包是在營地東南方向,我們的三百人在山後面。既然我們是突然襲擊,那就要體現作戰的突然性,打對方個措手不及,所以主力應當直接繞到山包北邊,直接向營地東邊發動突襲,衝進敵營在對方組織起來之前斬殺對方首領。分出去一部分人繞着營地騎射做疑兵,以來讓對方分不清主攻方向,而來製造一種四面被圍攻的錯覺。“
鐵木辛哥想了想,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點了點頭同意了蘭子義的辦法,接着說道:
“那我來帶頭衝鋒,你領上幾個人策應。”
蘭子義又搖了搖頭,說道:
“衝鋒陷陣是中土騎兵的強項,騎射是室韋騎手的強項,既然如此理應由我帶隊衝鋒,你領上射手包圍營地。我那三個人可是身經百戰,三百人分我兩百人,你領一百人,夠用了!”
鐵木辛哥注視了蘭子義好長時間,最後抓住蘭子義的肩膀說:
“你們中土人真是狡猾異常。好!我聽你的!”
幾人悄悄下了山包,按照剛纔安排分好了人後鐵木辛哥與蘭子義鄭重的道別。
蘭子義騎着馬拔出佩劍領着那二百室韋騎手慢慢繞出山頭,
桃逐兔催馬趕上蘭子義問道:
“少爺,你往後一點,這樣太危險,你不會這些的。”
蘭子義說道:
“那我的身家性命就靠你了!”
接着又對桃逐虎說:
“大哥!指揮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桃逐虎應了一聲,高喊道:
“配好火矢,衝到對方營帳前至少放掉五輪箭!你們幾個,待會先衝過去截斷營地與馬羣,把馬匹都放出來,決不能讓馬賊上馬。剩下的人,目標只有一個,衝入敵營中心,斬殺對方首領,等到那時對方羣賊無首,就是任我們宰割的綿羊了!”
衆室韋騎手欣然允諾,三百騎手繞過山包,排成了三排,
隨着桃逐虎一聲令下,騎手們催馬前行,各個戰意高昂,
蘭子義手持佩劍衝在最前,心中別是一番滋味,
他極力抗拒自己父親,不願繼承將門傳統,但如今卻親自帶隊衝鋒,這其中滋味令人百感交集,同時還帶着一絲傳自心底的興奮。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迎着寒風,蘭子義現在只想這一件事,那就是打贏這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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