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waiting coffee

我剛到waiting coffee門口,李輝的電話便來了。

“哥,按這個時間,你的書友分享會應該結束了,回來時,打包個雞腿飯午餐給我,我要以形補形。”

“以你現在的國足造型(腿廢),點個‘豬蹄’飯給你還差不多,這纔是真正的以形補形,我調班到中午啦,你自己點外賣吧。”把電話一掛,我便投入到工作中去。

其實,臺灣人的飲食習慣與大陸人是基本相通的,但他們對咖啡這玩意有種病態般的執着,就以我工作的咖啡廳爲例,最繁忙的時段竟然是中午,附近的白領寧願來一杯咖啡都不願意吃一頓像樣的午餐,可見我多不願意調到中午這一時段。

“你好,你要的曼特寧。”我機械性地把咖啡遞過去,乍一看,是昨晚的醉酒小蘿莉秦葉,頭上還纏着一圈白紗布,又一個‘木乃伊’出現,搞得我忍不住笑場了。

“圓月,你是昨晚的圓月!太好了,我以爲昨夜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你了。”秦葉的興奮的大嗓門刺破了咖啡廳的寧靜。

“噓···我求你別這樣說,會引起別人誤會的。”我指了指她的額頭,“這是你下半場的戰績?”

“別提了,昨晚喝得有點high了,差點把一個不長眼的路人給撞飛了,好彩本小姐及時急剎,否則那個、那個、那個違反交規的‘天才’早就魂歸天國了。”她的語氣一改往日的高亢快速,我明顯感覺到事實與其描述正好相反。但我並沒有想拆穿她的意思。

“袁樂,過去收拾一下A區03座的咖啡杯。”吧檯傳來了水哥的呼喚。

“對不起,我先去忙一下。”

“你先去忙吧,回頭聊。”

我回到了吧檯的位置,水哥一把攔住我。

“嗯?是不是跟女友吵架了?都找上門來了,你的武藝不錯嘛,一招爆頭了。哈哈,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動手不動口,有趣有趣。”

“水哥,你說啥呢?她不是我女友,昨晚才認識的。她頭上的傷完全與我無關。”我本想繼續解釋一番,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爲所有事情最後只會越描越黑。

1:30pm,終於忙過了午休的高峰期。秦葉還是坐在那裡頭戴耳機,悠然自得地聽着音樂,喝着咖啡。

我走到她跟前坐下,她看了看我,我正想說話,她把食指抵在脣邊,示意我安靜,接着把左邊的耳機摘下放進了我的左耳。

“ you are always gonna be my love いつか誰かとまた戀に落ちても···”宇多田光的聲音真的很治癒,連我也莫名的跟着哼起來,因爲我並不懂日語,只能用哼而非唱。

“不愧爲臺灣土著,對島國文化了解挺深嘛。”

“啊,對不起,袁桑,你說錯了,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並不算本土土著,你只說對了一半。”

“難道你是‘串串’(混血的通俗說法,多用於動物)?”

“我爸是日本人,我媽是臺灣人。”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白色的泡沫黏在脣邊。

“哦,原來是中日混血,難怪你穿着那麼和風。”我順着她的話語,想繼續探聽關於晴曦的情報。

“咦,你看的是什麼書呢?能借來拜讀一下不?”

“《你是人間四月天--林徽因傳世經典》,我偶像的作品彙集,要不要我給你安利幾首她的大作···”秦葉迫不及待地向我推介,不明內情的旁人看來如同推銷保險一般,不同的是保險員推介活人買產品,而秦葉是在推介死人的產品。

“嗯嗯,林大才女確實很棒,可惜哥早已心有所屬,哥最愛的是張愛玲。”我得意地舉起手機把今天的書友分享會的照片給她看。

“哦,原來你跟晴曦碰上了,你們都去了那個書友分享會。”

“何止呢,晴曦還抽中了大獎,她還送我一半獎品。”

“哦?!這麼快就晴曦,晴曦地喊,你們已經很熟啦?你該不是喜歡上人家了吧?哈哈···”本想着探聽一下晴曦的情報,結果反被秦葉套路了。

“我,我···不對,我們才第二次見面,你這樣直接問顯得特別沒禮貌,我們的交談就此結束。”作爲一名法學學者,我深知說不過別人就想辦法延期再審的重要性。我看了看手錶,時間已來到2點30分了。

“不跟你貧了,我真的要趕去參加個沙龍活動,下次再聊吧。”

“那下次是什麼時候嘛?”她認真的看着我。

“‘當我去了,還有沒說完的話,好像客人去後杯裡留下的茶;說的時候,同喝的機會,都已錯過,主客黯然,可不必再去惋惜它。’”(出自林徽因-《寫給我大姐》)

“有意思,袁大才子,可惜我不是你大姐,我是你御姐,別給我打哈哈。”說罷,她一手奪過我的手機,輸入了她的號碼。“這樣的話就不怕大海撈針了,沒你的事啦,你跪安吧,小圓子。”

“喳。”我一手拿回手機,到更衣間換回便服便往沙龍現場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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