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看,我們貌似抓到了一條大魚!”
見到在己方團團包圍之下的基督徒們,竟然很快便從陷入陷阱的混亂之中恢復過來,杜姆亞特埃米爾的突厥侍衛長不禁對這些異教徒高看了一眼。而很快,他便發現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讓他內心之中蠢蠢欲動。
塔裡克指着包圍圈裡面雖然狼狽卻依然顯眼的威廉二世:“殿下,你看那個人,那個人一定是異教徒的國王,而且絕對是某個從西方來聖地朝聖的國王!”他指着身披米蘭最好的鎖子甲,頭上卻依然帶着純金冠冕以彰顯自己尊貴地位的西西里國王:“你看那些之前夾槍衝鋒的異教徒的騎馬武士,並不是穿着我們熟悉的白底紅十字或者黑底白十字的罩袍,而都是統一繡着和那個國王披風上一樣的紋章,他們一定是那個國王的衛隊!快,一定要抓住他,那傢伙一個人便值五萬第納爾!”
“還有那些異教徒的武士,說不得裡面便有某些異教徒的貴族!我們要儘可能的俘虜他們,他們可都是錢!”
聽到身經百戰的護衛隊長的分析,熱血沸騰正準備帶領自己最精銳的卡薩吉衛隊和馬穆魯克一鼓作氣全殲這羣喪家之犬一般的基督徒的杜姆亞特王子,頓時收回了自己拔出一半的大馬士革彎刀。隨即,他抽出了自己的馬鞭,對着那些正在遊弋的薩拉森輕騎兵說道:“真主的戰士們!榮耀的信經者啊,在你們面前的,是那些信仰異教的惡魔!真主已經許諾你們,凡是用刀劍在征服異教徒的榮耀聖戰之中失去生命的,天堂的大門將立即爲他打開,從此之後將永遠享受七十二顆無核的小葡萄乾!勇士們,捨棄你們的弓箭,握緊你們的刀劍和長矛,碾碎他們!”
“真主至大——!”這些徵召的薩拉森輕騎兵,甚至還有一些沒有戰馬的輕裝步兵們,聽聞戰死在這裡可以直升天堂,享用七十二顆無核的小葡萄乾,頓時都狂熱的吶喊起來。他們絲毫不顧侯賽因實際上把他們殘酷的用作炮灰拋棄掉的事實,熱血沸騰的靠着自己的血肉之軀和簡陋的武器,吶喊着朝着基督徒已經擺好嚴密盾牆的軍隊狂暴衝鋒!
“肩並肩,背靠背,英勇的基督戰士們!只要團結一致,勝利一定屬於我們!看哪!天國的門已經打開了!上帝在注視着我們,以神之名!”
“以神之名!——”隨着阿萊克修斯的指揮和動員,面對薩拉森人衝鋒的基督徒已經列好了圓形的盾牆,而第一排的,正是這些失去了戰馬的步行騎士們。在正午的陽光之下,內心羞愧的西西里國王已經親自站到了第一排,而指揮官的鎮定和勇氣,也鼓舞着這些精銳的士兵,讓他們竭盡全力殊死奮戰。
“頂住——”戰場之上,到處都是薩拉森人狂暴的戰吼。這些輕裝的勇士捨棄了他們的遠程武器,有的輕騎兵靠着戰馬的衝擊,直接愣愣的撞到了盾牆之上,但是卻並不能撼動基督徒嚴整的隊形。而這時,第二排手持長柄騎矛的士兵們,便直接刺向這些毫無防備的戰馬,隨着一陣陣坐騎的哀鳴,跌落在地的薩拉森輕騎兵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第一排最精銳的騎士們手中鋒利的長劍已經劈頭刺下!
“以神之名——”本來嚴陣以待的基督徒見到這些薩拉森人簡直不堪一擊,並且竟然捨棄了他們擅長的弓箭和梭鏢來和自己近身搏鬥,精銳的諾曼騎士們大呼上帝保佑,狂呼酣戰,似乎勝利的曙光已經朝着自己招手。因此,他們拼殺的更爲賣力,而體力也緊接着流失得更爲迅速。
“骯髒的異教徒,去死吧!”一個殺紅眼的西西里步行騎士一劍刺向旁邊撞上戰友盾牆的薩拉森輕騎兵,這個無甲的年輕薩拉森騎士還勇敢的挺着自己堅實的騎矛朝着盾牆之內的基督士兵突刺而去。但是旋即,他的坐騎被這名旁邊的西西里騎士劃開了肚腹,在戰馬的哀鳴聲之中,可憐的坐騎倒了下去,並且滾出一大堆熱氣騰騰的腸子和內臟。而馬上的騎士,也緊接着失去了平衡跌落在地,而迎接他的,則是這個騎士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寶劍,毫無阻礙的刺入了年輕薩拉森人的心臟。
“以馬內利!”這個西西里的騎士殺得興起,他狂暴的吶喊着,拔出了自己的長劍。他俯視戰場,如今基督徒腳下的土地幾乎被鮮血染紅,但是絕大部分都是薩拉森人的。短短的半刻鐘的時間,薩拉森人在這裡便丟下了幾乎兩百具屍體和哀嚎倒地的戰馬。他已經殺了五個異教徒了,正準備退後回到友軍的盾牆之內,但是,這時,一個從斜方衝刺過來的又一個薩拉森輕騎兵,雙手緊握着手中的長柄騎矛,藉着戰馬的衝擊,直接把這個還沒有來得及回撤的西西里騎士紮了一個透心涼。
這個無名的年輕騎士感受到了身體力量的流失,不可置信看着從胸口冒出來的染血矛尖,緩緩地跪了下去。在生命的最後,他擡頭望着天空中燦爛的太陽,那怒放的光暈,好像有一道金色的大門就此打開,從裡面飛出一對一對長着翅膀的純潔的天使,倏忽又變成教堂上耶穌仁慈的面龐,又好像是自己在埃及捐軀的父親,緊接着又變成了巴勒莫王宮之中端莊典雅,美麗高貴而遙不可及的王后,向他緩緩伸出了手,正在朝他微笑。那裡,那就是天堂。
“以......以神之名!”瀕死的騎士爆發出生命最後的力量,他猛地抱住了一個附近的薩拉森輕裝步兵,把那個和他年歲相仿的年輕人死死地壓在地上,然後用盡最後的力氣,死死掐住了他的喉嚨。而隨着背上傳來的刀劍加身的感覺,然後後腦勺一陣劇痛,然後是眩暈,他感覺到有一根粗壯的棍棒對着他的後腦勺狠狠地來了一下,這名西西里國王精銳的內府騎士最終鬆開了手,倒在了已經死透的,他掐住脖子那個薩拉森年輕人身上。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