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雷納爾德爵爺回來了。”
在得到了米哈伊爾稟報的消息之後,演武場中正訓練得滿身汗水的阿萊克修斯扭過頭去,卻看到了遠處他的外祖父正提溜着一個滿身傷痕和賊眉鼠眼的年輕男子,雄赳赳的朝着他走了過來。
“陛下,那個卡迪肯哨塔確實是個強盜窩子。”
“嘭!”的一聲,卡拉克的公爵大人把這個被捆縛的結結實實的亞美尼亞土匪重重的扔到了阿萊克修斯身前的地面上,同時有些沮喪的說道:“我在那裡發現了有人活動的痕跡——應該就是那羣強盜了;不過他們肯定遠遠便發現了我們的存在,當我派遣斥候去偵查的時候,那裡已經人去樓空。之後我們搜索了周邊的地區,然後就發現了這個藏在樹林裡面鬼鬼祟祟的傢伙。”
嘴巴也被嚴嚴實實的堵上的瘦小土匪只能不斷在地上翻滾呻吟着,而雷納爾德的鐵靴子則結結實實的朝着他的後背踢了一腳:“你這個賤民,快說,你的那些土匪同夥都跑到哪兒去了?”
但是即便已經捱了許多鞭子,渾身上下都傷痕累累,可是這個被抓到的亞美尼亞土匪卻依舊十分頑固的閉口不談。眼看着這個傢伙幾乎就要奄奄一息,阿萊克修斯不得不出手製止了急躁的卡拉克公爵。
“祖父,好了,請暫停你的憤怒,讓我先派人將這傢伙關到地牢裡面,然後慢慢的再施以酷刑——我就不信他不開口。”
說着,無視了這個不斷哀嚎的瘦小土匪,阿萊克修斯卻突然意識到:“地牢?地牢在哪兒?”
所幸他的尷尬並沒有持續多久;有人在城內的廢墟之中發現了一個地窖——從地面上的廢墟來看,這裡是一家釀酒廠的地窖;不過裡面的葡萄酒早已被洗劫一空,即使有些倖存的,這麼多年下去也腐爛變質,完全不能飲用了。
城內的木匠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並在裡面安放了堅固而結實的木柵,以確保地牢之中的犯人不會輕易逃脫,同時還非常貼心的增添了幾個刑具;而在這之後,阿萊克修斯需要考慮的,便是任命誰成爲埃德薩的第一任地牢守衛了。
他眼睛掃過了周圍的人羣一眼,然後便確定了一個人選。
“達維,你也是一早跟隨我的老人了,也立下了許多功勞;那麼從今天開始,你便是埃德薩的地牢守衛。”
被稱爲達維的男子是一名來自伊庇魯斯的希臘人,全名叫做達維.範.達克霍姆,乃是和米哈伊爾一批,最早跟隨阿萊克修斯的那羣希臘傭兵。雖然時間僅僅只有大半年,但是他們完整的活過了這一場又一場殘酷戰鬥的人,簡直屈指可數——如今那批老人僅僅只剩下七個,同時全都被阿萊克修斯編入了以米哈伊爾爲首的護衛隊。
達維如今也是阿萊克修斯的一名護衛;這個擁有着一頭黑色的短髮和小麥色皮膚,以及兩道濃濃的黑色眉毛,身材中等但是壯實的希臘人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有這樣一個天大的餡餅砸到了自己頭上。他原本只是一個伊庇魯斯山區的貧寒獵戶,爲了生存曾經不管多麼下賤的工作都做過,最後加入了米哈伊爾的野狼傭兵團;但是現在,曾經低賤如塵埃的貧窮山民,如今竟然成爲了擁有公職的城市官員,這一時間讓那些出身低賤的士兵們,甚至還有幾個工人,都羨慕的注視着他。
一座城市的地牢守衛並不僅僅是獄卒那麼簡單,特別是埃德薩這種新興的城市。現在達維是第一個地牢守衛,按照慣例,以後等到新城建好,埃德薩重新恢復繁榮之後,他便會是位高權重的典獄長,甚至還有可能負責街道巡邏和治安管理,以及抓捕和當衆懲處那些作奸犯科的奸邪之徒;並且達維屬於領主大人信任的嫡系,可以預見的是,只要他好好幹,在衆人眼中已經是前途無量了——當然羨慕他的只有平民,貴族們依舊不會用正眼看一眼這個出身低賤的傢伙。
“我也不知道,我一個出身貧寒的山中獵戶,怎麼就成爲埃德薩的地牢守衛了呢?”
當然這是達維之後在同僚面前顯擺的話,而如今他想的是如何把這份工作幹好,能繼續給大人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恭敬了目送了阿萊克修斯和一衆貴族走遠之後,便在衆人羨慕的目光中,提溜着那個可憐的囚犯,粗暴的把他扔進了刑具都十分嶄新的地牢。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雷納爾德抓住之後殘酷折磨的土匪俘虜悠悠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當然他不是自然醒轉的,而是被一桶冰冷的河水潑醒的。這個瘦小而可憐的亞美尼亞人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都被牢牢的捆縛住,被死死的呈一個大字型掛在牆上。
他難受的扭動着自己的身體,卻看到被打開的牢門之外,那層低矮的階梯上,有一個人影正在那裡靜靜地坐着。他的身旁是一隻潑完了水的木桶,而陽光透過階梯盡頭的地牢大門,照射在他的臉上,好似反射了一層刺眼的光暈。
囚犯難受的扭了扭自己的身子,同時努力眯了眯自己的雙眼。他終於看到了,那個靜靜的,甚至面帶微笑着注視着他的傢伙,那是怎樣一個傢伙啊!
他頭上戴着一個漆黑而閃亮的皮質頭套,甚至遮住了自己的臉頰,只露出了鼻子以下的部位和眼睛;脖子上戴着一根滿是可怖尖刺的鐵質項圈;身上則是兩根交叉的黑色皮帶,上面綴滿了閃亮的鐵釘;他上身並沒有穿其他衣服,健美而壯碩的肌肉被兩條皮帶拘束着,一看就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而下身則穿了一條純黑色的長皮褲。
他蹲坐在地牢的臺階之上,看到自己的囚犯已經悠悠醒來,黑色頭套下方的嘴脣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嘲諷微笑。
“我叫範,我是一名藝術家,一名錶演藝術家。”
地牢守衛不緊不慢的聲音傳進了可憐囚犯的耳朵;“我曾經被許多貴人傳喚,幫助他們實現內心的幻想,深邃,黑暗的幻想。”
“我會許多種不同的花樣,所以你最好早點交代。否則......”
他順手拿起旁邊爐火之中的一根燒的通紅的鐵條,緩緩的把它伸到了無比恐懼的俘虜面前:“我會把它插到你的**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