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叛軍的軍隊已經進入了弓箭手的射程,感覺到熱血上涌的威廉一勒馬繮,抽出了自己的佩劍,然後朝着前方的薩拉森弓箭手大聲吼道:“我英勇的戰士們,現在拉滿你們手中的弓箭,讓你們手中的箭矢給敵人帶去疾風驟雨一般的死亡吧!”
隨着國王一聲令下,數名傳令兵疾馳而去。“射擊!射擊!”在接到了威廉的命令之後,弓箭衛隊的薩拉森指揮官同時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劍,大聲朝着屬下們下令。緊接着,早已準備停當的王家弓箭衛隊轉瞬之間便朝着對面的叛軍傾泄出了暴風驟雨般的箭矢!
“盾牆,盾牆!”
第八軍團的軍團長安迪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指揮官,曾經長期在小亞邊境和科尼亞人交手。因此,早在第八軍團的主力朝着戰場中央進軍的同時,他便命令這最精銳的兩千名重裝步排成了五個整齊的方陣,在保持密集隊形的同時緩緩向前推進。而當前線的百夫長看到西西里薩拉森人撲面而來的密集箭雨的時候,甚至不用後方將軍指揮,他們就各自呼喝着下令,轉瞬之間,這支訓練有素的軍團便組成了一面堅不可摧的盾牆。
“密集隊形,整體推進,穩住,穩住!”
戰場中央的一個叛軍方陣之中,一名百夫長彎着腰站在第一排。他穿着一身堅固的鱗甲,外套是一領藍色的貼身長衣;左手把一面橢圓的大盾橫在前胸,只讓自己的雙眼稍稍越過大盾的上方,然後全神貫注的關注着戰場中央的情況;而右手則緊握着一柄鋒利的短劍,擱在了圓盾的上方。
百夫長周圍的戰士們和他一樣穿着精良的甲冑,有着長短兩種武器——長武器一般是比身高稍長的長矛,而短武器則五花八門,長劍,短劍甚至戰斧或者釘頭錘,每每因人而異。
“砰砰砰......”威廉的王家弓箭衛隊疾風怒濤一般的箭雨不停地擊打在他們的盾牌上,不時有一兩個倒黴蛋被從縫隙之中射中,然後發出一聲慘叫;但是,立馬就有人從後方補上了戰死者的空缺,整個方陣猶如一臺精密的機器一般緩緩推進。
看到己方的重裝步兵在西西里人的箭雨之下苦苦支撐,後方的軍團長面無表情,右手朝前一輕輕揮,同時對着一旁的傳令兵說道:“告訴那些庫曼人,該他們上場了——目標是敵人的弓箭手。”
“嗚——”
隨着一聲悠長的號角響起,許多庫曼人不由得渾身一震。他們是一羣輕裝的弓箭手,來自北方瓦拉幾亞的遊牧僱傭兵,長期作爲輔助部隊在君士坦丁堡服役;雖然僅有極少數身穿皮甲,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精湛的射術。
庫曼人分成了兩個部分,在他們頭領的指揮下從兩翼迅捷的穿過了戰場;緊接着,一陣密集的箭雨就降臨到了威廉的弓箭手頭上。
“嗖嗖嗖——”
一陣箭矢破空之聲,西西里的弓箭手頭頂頓時降下一陣箭雨。不過這些薩拉森人乃是威廉裝備精良的王家衛隊,故此在短暫的混亂之後,便在各位隊長的指揮下把目標瞄準了那羣庫曼人。
雙方迅速的幾輪對射,叛軍的庫曼傭兵吃了大虧——他們付出了傷亡四分之一的代價之後轟然潰退,而此刻西西里的重甲弓箭手只傷亡了數十人。不過,趁着威廉手下的遠程火力被庫曼人吸引的機會,敵方的重裝步兵此刻卻陡然加快了速度!
“退後,退後!”
看到安德洛尼卡精銳的重裝步兵已經離己方陣地不遠了,隨時都能夠發動衝鋒,威廉的弓箭隊長頓時大聲呼喝着,命令國王的弓箭衛隊後撤;而在他們順着方陣之間的空隙往後撤退的同時,早已躍躍欲試的西西里重裝步兵們,則吶喊着震天的戰吼,迎着快速而來的伊庇魯斯人,發動了決然的反衝鋒!
諾曼人的重裝步兵們裝備着堅固的護鼻盔和閃亮的鎖子甲,手中大都是便於劈砍的長劍和防禦優良的圓盾;有些身強力壯者遊離在隊列的邊緣,手裡直接緊握着碩大的雙手戰斧;只見雙方都在狂暴的吶喊之下,兩支精銳的軍隊就此轟然撞在一起!
“砰!”
“砰砰!”
...........
雙方都排列成了緊密的盾牆,在四周戰友的推動之下,吶喊着和敵軍撞到了一起。隨即,無數的矛頭和劍尖,透過雙方盾牌的縫隙,朝着敵方死命的戳刺。
“安格斯男爵,你帶着兩百名諾曼騎士,去右方襲擊他們的側翼!”
爲了打破戰場上的僵局,威廉下令出動了他最精銳的諾曼騎士。而這名勇猛的西西里貴族在接受了國王的命令之後,則大聲吶喊着,率領着兩百名重騎兵開始向着右側迂迴。
“將軍,敵方的騎兵移動了!”
叛軍的陣列之中,居於戰場東北方向一個小山坡上的第八軍團的軍團長,將整個戰局的態勢都細細看在眼裡。他看到了敵軍大約兩百人的重裝騎兵準備迂迴到自己的左翼,便同時下令道:
“命令突厥人的輕騎兵迎上去,用弓箭騷擾西西里人,同時和他們對峙,讓他們無法安心襲擊我軍的左翼!”
西西里的安格斯男爵率領着整整兩百名最精銳的諾曼騎士,摧枯拉朽般的衝破了叛軍左翼的輕步兵之後,正準備朝着敵軍中央陣列後方迂迴,但是,此刻他們卻突然受到了數百輕騎兵的騷擾射擊,甚至有一隻流矢堪堪擦過了他的頭盔。這名憤怒的西西里貴族扭頭一看,隨即大聲叫囂着,便率領着精銳的諾曼騎士開始追逐那羣可惡的突厥人。
“可以了,讓那個叫弗拉基米爾的斯拉夫人帶領着陛下親自調撥給我的羅斯衛隊,增援我軍右翼——我要一舉把對方的陣列沖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