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等待了好幾日,終於等來了他的新的兼職。
他在客廳裡催促了不下五次,一邊抱怨着簡知春的效率怎麼變得這麼慢,難不成是在故意拖着自己。
“簡知春,你今天怎麼回事,是不是想拖拖拉拉消極怠工,像是對待你的上司一樣,開始利用各種漏洞尋找到各種偷懶的法子。”
鍾離目光炯炯,絲毫不負責任地開始捏造一出辦公室攻心計,他也記得曲明遊的樣子,眉毛彎彎,眼睛大大,一看就是很容易被糊弄的人,他不由放飛思路,又道:“你和我說說,你不會已經在暗中架空曲明遊的職權了吧,就等着製造一起車禍,然後順利接手夏光。”
鍾離有些不寒而慄,憑空感覺到一絲涼意,“你不會還想故技重施,把我……簡知春,你這人何其歹毒!”
簡知春姍姍來遲,她要是再不從屋裡出來,只怕都不知道要被人如何編排了,她剛出房門,春春已經跑了過去,吊着一根逗貓棒,想要簡知春陪它玩。簡知春彎腰拿起逗貓棒,搖了幾下,並未擡頭,“戲演夠了嗎?我覺得我不用製造車禍,先告你一個誹謗罪,過不了多久,賠償就可以償還了所有債務。”
鍾離嘴角抽了抽,又瞬間恢復成了平常的淡定表情,“狠心的女人。”
簡知春對這樣無力的反擊已經習以爲常了,甚至說,自動免疫。他們今天要去的地方在國美北路附近,單主的女兒江琬就在這裡的一家電商公司做編導。這家公司不大,主營業務是做美容產品的,涵蓋了直播、短視頻、公衆號等方式。
原本是想直接去江琬家裡,可簡知春提前去找過一次,那裡竟然已經換了租客,迫於無奈,她只能到公司這裡試試。
像他們這樣的小公司週六不休息也是正常,可是讓人沒辦法的是,前臺小姐姐告訴他們,江琬上個月就離職了,線索又斷了一條。不過前臺小姐姐倒是知道江琬和誰關係不錯,也許那人知道,只是她也不知道鍾離和簡知春到底是誰,來找江琬有什麼事嗎。
簡知春面不改色,“忘了自我介紹,我們是江琬的表哥表姐,這次來江城旅遊準備找她吃飯,可是誰知道江琬的手機打不通,我們問了江琬父母之後發現他們也不知道江琬現在的聯繫方式,我姑姑姑父他們擔心,所以給了我們江琬的公司地址,看看能不能從這裡找到江琬。”
“原來是這樣。”
前臺小姐姐並沒有多糾結於這個原因,畢竟從這倆人的模樣上看,應該不是什麼壞人。她讓鍾離和簡知春再等一會兒,隨後去找了另一名同事。那個同事表情有些緊張,聽到簡知春又簡單解釋了一遍緣由之後,這才猶猶豫豫的,將江琬現在的住址告訴他們。
簡知春道了聲謝,隨後和鍾離離開,前臺小姐姐心懷雀躍地衝着鍾離揮了揮手。
出了這家公司,簡知春停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什麼。鍾離見她這樣,好奇地問了一句,簡知春示意他想一想剛纔江琬那名同事的表情,是否有些不對,好像太過緊張了。
“就像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們。”
鍾離仔細想想,隱約記得那人的眼神,的確,的確有一絲不對。不過他也沒往深處想,回答道:“也許就是沒在一起上班了,感情淡了唄。對了,你覺不覺得我現在很像一個偵探?”
簡知春搖頭,說:“你可真是個不太聰明的‘華生’。”
鍾離反應了過來,大怒,臉頰氣鼓鼓的,像極了某部動畫片裡,嘴巴里總是塞滿了松子的小松鼠。
簡知春脣角微彎,在樓下打了車,畢竟現在活動經費允許,而且她自己也想盡快到江琬現在的居所看看,是否發生了什麼別的事。
季長風今天休息,他在家裡的書房裡鼓搗了好久,一直到下午,他才從書房走出。他下巴明顯帶着青澀的胡茬,眼圈微重,應該是一夜沒有睡好覺,然而他的眼睛卻是放着亮光,似乎很興奮。
季長風站在原地,忽然猶豫了起來,自語道:“現在打電話會不會不太好,萬一……”
“可是要是沒有準確的數據,那就一點也沒有用處。”
他想了一陣,最終還是撥通了電話,很快,電話裡就傳來了駱西西略帶着幾分不耐煩的聲音。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季長風的聲音在這一刻有些僵硬,他主動提出約駱西西出來逛街。
“不去,沒有時間。”
季長風早就料到了對方會是這樣的回答,他眼珠一轉,又找出了一個駱西西很難拒絕的理由,“既然你不原意,那我過兩天就和宋經理說清,免得你不開心。”
駱西西在原地咬牙,季長風這是在威脅她,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拿打小報告這件事來威脅她。
不過她也沒辦法,展覽館的工作待遇優渥環境氛圍也好,她纔不想因爲這事就丟了工作約定好了時間地點,季長風難掩興奮之情,他去浴室洗了個澡,颳了鬍子,在出門前停頓了一下,最後去房間裡找出了鍾離去年去國外度假時給他帶來的一瓶香水。
除了剛送給他時被逼着用過一次,他後來就沒用過了,他對這種香味實在不太喜歡,容易打噴嚏。然而想到這次的獨處,他還是噴上了香水,仔細地檢查了一番裝束,這纔去往目的地。
他們約好在江城中心書城見面,然而到了時間,季長風還是沒有看見駱西西的蹤影,他四處搜尋對方的聲音,左右只有過往的行人。他準備打個電話,然而還沒打通,身旁不知何時,站着一個大熊偶。
穿着玩具熊的那人正在派發傳單,駱西西的聲音從熊偶衣服裡傳出,“到底有什麼事,我還正忙着呢。”
季長風沉默了會兒。
他主動接過了大部分的傳單,將其派發完畢。駱西西雖然不太喜歡季長風,覺得這人太木太傻了,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還是摘下了熊偶的頭部,露出了一張好看白皙的臉頰。
季長風的心情似乎都好了許多,不過他沒有忘記正事,拿着手機,小心仔細地打開了錄音功能,這才說道:“能否回答我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