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無比的黑暗,兩側牆壁上都零星懸掛着一些特殊裝飾,只不過不多,像是仿真人皮,還有血淋淋的心臟腎臟等器官。這兒幾乎沒有亮光,畢竟有時候未知的黑暗遠遠比可見的恐怖場景更加讓人恐懼,它能夠調動人們的想象力,反倒彌補了這兒裝修上的薄弱之處,起到無聲勝有聲的作用。
剛纔和鍾離一同被嚇了一跳的女生就在這一行人當中,走在他們前方的還有那個穿着藍色羽絨服無比討人厭的男生。
“小彤,這兒好黑啊,我好害怕啊。”
“是啊,不會突然從哪裡伸出一隻手來吧。”
倆女生竊竊私語,挽着手小心看向四周黑暗。不知道誰忽然頓步,發出一道不輕不重的踢踏聲,接着,有人忽然顫抖着問:“誰,誰抓住了我的右腳!”
他聲音不大,只不過在這並不寬闊的環境裡聽得異常清楚,還在後頭一個彎道處的倆女生更是嚇了一跳,好不容易忍住尖叫的想法,卻忽然都不敢向前了,早知道她們就不來鍛鍊自己了,膽小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
“怎麼可能,你別嚇唬人了,我纔不信——”然而話還沒說完,這個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過了幾秒方纔續上,“你,你別玩我啊,你是不是故意摸我脖子了,許爽,我告訴你,你可別用這一招糊弄我。”
“那隻手現在又到你脖子上了?”那個許爽戰戰兢兢問了句,這一下子,甬道前後八個人都不敢動了,生怕自己下一刻就被這“鬼手”給抓住,到時候剋制不住害怕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
情侶中的男生藉機展現自己的男子氣概,他們的男朋友不管是害怕還是不害怕也都趁機展示柔弱。倆個女生都萌生了些退意,前面可還有不短的一段路,這裡就已經受不住了,一會兒進到了別處豈不是更害怕。
一道微風劃過那個叫做小彤的女生的頭髮,她眉毛皺起,咬着下脣,更加用力地挽着閨蜜的手臂,想要汲取些膽量好應對剩下的場景。
“剛纔好像有個人從我旁邊走過,還把我頭髮給吹動了。”小彤和閨蜜說了這個,閨蜜寬慰了幾句,讓她不要瞎想,自己可是什麼都沒有感受到。然而這一道風很快就吹到了許爽等人處,那個許爽和朋友哈哈大笑,解釋道剛纔他們是在演戲,全都是裝的,娛樂娛樂。
小彤和閨蜜舒了一口氣之餘又覺得這倆人實在討厭,包括那兩對情侶也是如此想法,尤其是女生,只覺得這種故意嚇人的方法太無聊了。
藍色羽絨服外套的許爽心情還不錯,做了個惡作劇讓他神清氣爽,他更是覺得自己和朋友的演技屬實不錯,竟然可以忽悠住這麼多人。他一邊自得,他的脖子後突然吹來了一股風,隨後,他的右腳褲子好像被人拽住了。
許爽有些無奈,讓同伴不要鬧了,還是早點到那個鍋爐房好一點。然而同伴愣了下,十分不解,回答道他根本沒有拽許爽的褲子啊。
除了他還能有誰,許爽拍了拍同伴肩膀,告訴他不要再玩了,都已經揭開了,現在再玩有什麼意思,還能嚇得住誰。同伴無奈地解釋真得不是他,並且把自己的兩隻手都搭在了許爽肩上。
“喲,不錯啊,你不會還提前準備好了一隻假手吧。”他滿不在乎道。
“我都說了,真不是我。”另一個男人都急了,他這怎麼怎麼解釋都沒用。
“裝,你繼續裝,我看你應該去表演系,別來外語系,就你這演技可真是埋沒了大好人才。”許爽摸黑抓住同伴伸過來的兩隻手,想要藉此找到假手,讓對方認賬。然而他越摸越不對勁,因爲這兩隻手上都有着溫度,並且十指靈活非常,不像假的。
“你這***可做得真好。”
他拽了拽,紋絲不動,同伴好像發現了不對,沉默了幾秒後,又長長地吸了口氣,“你不會真得被手拽住了吧?”
倆人都以爲是對方在逗自己,可現在也都齊齊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因爲他們同時都感受到了有手抓住了他們。
“兄弟,快走吧,別在這裡磨磨蹭蹭的,無不無聊。”
“就是。”
“我們可還想早點看看前邊的東西呢。”
他們也以爲是這倆人又在自導自演,只覺得很是無聊,一齣戲不夠還要折騰第二齣,耽誤誰的時間呢。許爽將目光落在腳上,希冀藉此看到那隻手的真面目,然而這兒的光線實在太暗,壓根發現不了。
他們的手機都放在了鬼屋入口的置物櫃裡,既是擔心遊客們不小心嚇得砸了手機到時候麻煩無比,更是讓大家在遊玩時就不要分心,好好地享受這一刻的樂趣,所以現在也打不了燈光,自然也無法靠肉眼揭開真相。
“這回……真不是我們。”
倆人這樣說,頓時讓身後的遊客們毛骨悚然,看這語氣,好像不是假的,難道真得有什麼“髒東西”?玩鬼屋找得就是刺激,一個個幻想得比誰都厲害,許爽忽然覺得腳上一鬆,就在他以爲沒什麼事了之後,忽然自己和同伴的手上就被硬塞進了一個有毛髮的球狀物體,頓時嚇得許爽同伴額頭直冒冷汗,手一抖就扔了出去。
而那個東西好巧不巧地落在了身後一位遊客的腳邊,頓時又是一陣叫喊聲出來,將這周圍氣氛給渲染得無比可怕。
許爽平時膽子就大,第一時間摸出來了這是一個“人頭模型”,饒是如此,他心裡也一直在打鼓,花了好一會兒妨礙平復心情。然而到現在,他也冷靜了不少,這裡是鬼屋,那些“鬼怪”當然就是工作人員,既然都是工作人員那又有什麼好怕的。
抱着這個念頭,他嘀嘀咕咕道:“我可不怕你們,別想嚇着我。”
他彷彿是在挑釁,只不過沒有人迴應他。許爽等了幾秒,接着和同伴繼續出發, 去往這個甬道的盡頭——鍋爐房。
他和同伴第一個到達了鍋爐房的入口,鍋爐房的門是一扇破爛的鐵門,有種十幾年前學校裡的那種風格,許爽站在門口,他猶豫了下,旋即冷哼了聲,極爲大膽地推開了門。
門內,入目就是血紅色一片。一切都靜悄悄的,像是一頭兇惡的猛獸在等待獵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