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親的挺激烈啊
樹林裡膩歪夠了,兩人終於裝不下去了。
祁彧把校服外套給脫了下來, 搭在椅子上吹風。
他找不到夏季校服了, 於是穿了秋季的來, 現在熱的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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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悠抿脣憋笑, 一邊用手指輕輕撫摸著他胳膊上的劃痕,一邊柔情似水道:「這道傷疤......當初你要是不瞞著我,我可能早就猜到了。」
祁彧單手搭在藤椅靠背上,鬆鬆垮垮的一靠, 懶洋洋道:「早知道你準備怎麼樣?」
季悠擡眸, 俏皮道:「說不定早就愛上你了, 畢竟救命之恩嘛, 非常值得以身相許。」
祁彧被她摸得癢, 把手臂縮了回來,哼了一聲:「你敢嗎, 你那時候膽子小的跟兔子似的。」
季悠也熱, 伸手扯著衣服下襬抖了抖, 讓風進去, 帶走薄汗。
「其實緣分真的挺奇妙的,你說當初你要不是飈車被開除, 我們也不會在盛華見面,說不定現在就是兩個陌生人。」
季悠一邊抖著衣服,一邊感嘆。
正巧一陣穿堂風颳進樹林裡,吹得他們倆挺舒服。
祁彧打了個哈欠:「咱來拍幾張照片,見見老宋就把衣服換回來吧, 裝高中生太中二了。」
「行。」季悠也玩夠了,一路上忽悠了個司機,又忽悠了個門衛,也挺刺激的了。
她畢竟還是當年的理科省狀元,盛華的功臣,不想回來一遭把自己塑造的完美形象給打破了。
倆人剛想站起來走,小樹林外突然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這呢!裡面那倆來來來出來!」
季悠渾身一僵,有種不好的預感。
哪怕畢業久了,她還是難改乖巧老實的本性,一聽見德育處的人喊話就緊張。
祁彧倒是比她鎮定多了,畢竟他以前也不在乎什麼德育處的老師。
他輕輕拍拍季悠的手,然後拉著她平靜的往外走。
季悠小聲對祁彧說:「是楊偉。」
楊偉,德育處的基石,盛華的肱股之臣,沒有哪屆學生沒聽過楊偉的大名,沒有哪屆學生沒在私底下發誓畢業後要來找楊偉的麻煩。
雖然大家恨是恨的真情實感,但也真的沒人畢業後還在乎當初對楊偉的排斥,況且楊偉在德育處的崗位上幹了十五年了,也算是陪伴著盛華一路強大的元老。
然而十五年了,楊偉爲什麼還不相信,早戀是抓不盡的,路邊攤和地溝油是趕不走的,塑膠跑道不是不讓踩就不老化了,學校那兩棵櫻花樹不是不許碰就不變禿了。
楊偉帶著兩個值周生,一馬當先衝進了小樹林,迎著季悠和祁彧走了過來。
還不待季悠說話,楊偉氣的指著他們道:「行啊你們倆,頂風作案,連衣服都脫了,親的挺激烈啊!」
他說的吐沫星子亂飛,身後兩個值周生麻木的翻開了扣分的小本子。
祁彧:「......」脫衣服是熱的,你眼瞎嗎?
季悠趕緊解釋:「楊老師你彆氣,我們都畢業了。」
楊偉頓了幾秒,樂了,單手叉著腰道:「編,繼續編。我什麼理由沒聽過?表兄妹啊,當哥們兒啊,不是一個學校的啊,生病了需要照顧啊,還第一次碰見說畢業的,怎麼的你們還挺有創新精神?」
季悠眨眨眼,耐心道:「老師我們真畢業了,我清華都畢業了,研究生都保送了。」
楊偉毫不客氣道:「你夢裡的清華,年紀小小不學好,還癡心妄想考清華,家裡蹲還差不多!」
季悠平生頭一次被老師用這種語氣說話,不由得震驚了。
看來做差生真的需要一定的心理素質,不然很容易被刺傷弱小的心靈。
她以前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只看到差生們的瀟灑了,但卻沒想到他們經受的風吹雨打,言語攻擊。
祁彧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把季悠拉到了自己懷裡,忍著脾氣道:「你看我像高中生?」
楊偉挺著脖子,怒瞪著眼睛,把眼角的皺紋都扯平了。
他陰陽怪氣道:「你不像,就你這體格,回家放牛都能比別人多放兩頭,你倆還讀什麼書啊,乾脆收拾書包回家結婚去得了,以後你倆拿個初中文憑,你幹苦力她織毛衣,你倆跟牛郎織女似的比翼雙飛多好。行不行,這麼喜歡,在學校裡都憋不住,我幫你一把,直接開除學籍,趁早讓你家長帶走辦酒席吧!」
祁彧:「......」能揍人嗎,暴打教職人員算觸犯紀律嗎?
季悠捏捏祁彧的手指,示意他別生氣,然後耐著性子對楊偉道:「我們高中的班主任是宋青山,不然您問問他,我們真畢業了,今天是來學校拍照的。」
楊偉端詳季悠幾秒,覺得這小姑娘長得人畜無害的,看起來可信度有點高。
但他這麼多年德育處主任也不是白做的,不可能光看外表就被人給忽悠了。
他跟後面兩個值周生說:「給我把他倆看住了,我給宋老師打個電話。」
兩個值周生聽話的跑到了季悠和祁彧身後,把他們的後路給堵死了。
被抓逃跑的情侶沒有十個也有八個,這模式大家太熟悉了。
楊偉捏著手機往一邊走了幾步,等著宋青山接電話。
祁彧瞥向那個男值周生道:「當楊偉的小跟班有意思嗎,還在這兒記別的同學名字,你就沒喜歡的女生?早戀有錯嗎?」
值周生皺著眉擡起頭,盯著祁彧道:「我有喜歡的女生也不會傻了吧唧的帶人來小樹林,這裡面監控都裝好幾個了,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懂不懂?」
祁彧被堵了一下,不悅道:「我們上學那時候這裡還沒裝監控。」
男生冷哼了一聲:「我勸你有點擔當把責任攬過去,別給我們男人丟臉,之前被抓的幾對可都是男生護的女朋友。」
祁彧又好氣又好笑,他扭頭問季悠:「我在高中的時候沒有這麼中二吧,肯定沒有,我可成熟了。」
季悠無奈嘆息:「爲什麼就沒人相信我們畢業了呢?」
正巧這時楊偉的電話打通了。
他冷眼掃了季悠和祁彧一眼,拉長音調道:「對對對,宋老師你來一趟吧,我們在小樹林抓到你們學生早戀。」
「不會錯的,他們說是你班的,你先過來吧。」
「倆人脾氣挺硬的,絕對要嚴肅處理!」
說罷,他把手機揣了起來,叉著腿一站,一副等著宋青山來當面對質的模樣。
祁彧和季悠自然無所謂,只是這事兒鬧得的確有點尷尬。
他們自己玩玩倒是挺好玩,但要是鬧到宋青山那裡了,的確是讓老師看笑話了。
很快,宋青山一邊抓著頭髮一邊從主教學樓跑了下來。
他穿著一條短袖布衫,鬆鬆垮垮的,衣角在風中噗嗒噗嗒抖動。
原本就不太多的頭髮東一綹西一綹搖搖晃晃。
他一臉焦急的推了推眼鏡,粗喘著氣跑進了小樹林。
看清了面前的人後,宋青山楞了:「季悠,祁彧?」
楊偉挑了挑眉,指著他倆道:「真是你們班的?」
宋青山看著他倆素面朝天穿著校服的模樣,有種時空錯亂感,彷彿昨天他們還在校園裡,還在爲高考奮鬥似的。
「是我班的,但他倆畢業了。」
楊偉僵硬了,擡起的手指有些顫抖,難以置信道:「真是畢業生?」
宋青山沒好氣道:「畢業四年了,鬧騰什麼呢嚇我一跳。」
楊老師臉色有點差,說話也沒那麼有底氣起來,尷尬道:「這事兒鬧得,我還當他們忽悠我呢,其實我也沒辦法,學校最近開了好幾次會說早戀問題,最近的形式很嚴峻啊。」
既然誤會解除了,那兩個值周生也默默的退開了。
季悠含笑,挽著祁彧的胳膊,乖乖的對宋青山道:「老師好。」
祁彧也跟著道:「老師好。」
宋青山眯眼樂呵呵道:「一看到你們倆就想到當年,現在也挺好吧?」
季悠有些害羞的輕聲道:「剛結婚。」
宋青山眼前一亮,一拍大腿:「真好,當初我就覺得你倆都是認真的孩子,這得有七年了吧,不容易啊。」
楊偉弱弱的問:「他倆...當初就早戀啊?」
宋青山得意道:「對啊,天天在我眼皮底下談。」
楊偉:「......」你班裡同學早戀你不上報還有理了唄。
宋青山感嘆一聲:「我就說嘛,我班裡的同學早戀還能被你抓住,真是太沒腦子了。」
楊偉:「你這麼說就是現在還有唄。」
宋青山:「沒有。」
楊偉欣慰的呼了一口氣。
宋青山理直氣壯道:「沒有你信嗎?」
楊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