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這女人一時半會兒打發不了,我走到了她跟前,瞥了她一眼,“出來。”
我帶她去了一個休息室,轉身來還沒說話,‘啪’一聲,她擡手就扇了我一個耳光,眼神尖銳得像刀子!
“……”我頭腦裡有短暫幾秒的空白。
感覺到臉上的火辣辣,我沒有去觸摸,也沒有打回去的打算,只是一動不動的立在她跟前,目不轉睛的瞪着她,“你今天來,就爲了打我這一巴掌?”
“這是替我女兒打的!”她咬牙切齒,恨恨的注視着我,“那天你用高跟鞋打傷了小微的臉,還誣陷她偷商場的衣服,被那麼多人圍觀指責,甚至還被拍了視頻傳到網上……她現在整個人都是崩潰的,根本出不來門,精神上受到嚴重的傷害!把我女兒害成這樣,你現在滿意了?”
“你們還真是母女情深呢。”我緊緊盯着她,問道,“孫晗微是你的女兒,那我是你的什麼?!”
“你是我這輩子的恥辱!”她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我覺得心頭狠狠的撕扯了一下,閉了閉眼睛,再也不願多看這女人一眼。
她叫韓巧娟,是孫晗微的母親,也是我的生母。
是的,一直沒有交代、也不想承認這個事實,我和孫晗微,其實是同母異父的親姐妹。
二三十年前,韓巧娟很不幸,被當地鎮上某個男的強X了,還懷了孕。她和其他女人不同,她是那種年代裡少有的思想先進、性格強勢的女大學生,她勇敢的生了強X犯的孩子,讓對方被判了七八年。
官司打贏了,那個孩子,也就是我,卻成了她的大、麻煩。她想方設法要把襁褓中的我送出去,但因爲這件事在當地鬧得人盡皆知,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個名副其實的‘野種’,又是個女孩,所以沒人願意收養。
無奈之下,韓巧娟想偷偷把我扔了,任由我餓的哇哇大哭,任由我生病發燒……後來的某天,我病的暈過去了,她狠下心來,連夜冒着大雨去山上挖了個坑,也不管我死沒死,硬是將我埋了……也可能是天意吧,幾個小時後,她的母親,也就是我血緣上的外婆,聽說我被活埋了,覺得太過殘忍,又趕緊把我挖了出來。
我被送到醫院,重新活過來了,但韓巧娟卻再也容不下我這個存在即是屈辱的野種,最終把我送到了我爺爺奶奶手裡。
爺爺奶奶把我養到七八歲就去世,我跟着陳桂芳一家長大,本來對生母和生父都是從未見過的,可後來在我12歲時,生母韓巧娟不知從哪裡得知我的消息,看得到我被陳桂芳虐待,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她生了一絲憐憫之心,再加上她老公孫廣泓一再的勸說,就把我接到了她的身邊,和她老公、女兒孫晗微一起生活。
韓巧娟雖然被強X過,但因爲長得非常漂亮,再加上聰明能幹,又嫁了個經濟條件好的老公,還做生意當起了大老闆,所以她家境非常優越。在她家裡,我至少物質上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時,她老公孫廣泓早就對我起了色心,也就在表面上對我特別好,可韓巧娟卻視我如眼中釘,她女兒孫晗微也時時處處的針對我。我每天要看她們母女的臉色,過着小心翼翼畏首畏尾的日子。
隨着時間一年一年過去,我從初中升入高中,發育的也比較快,尤其是胸部,跟二十多歲的女孩差不多……我發現她老公孫廣泓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兒了,常常製造和我單獨相處的機會,還給我買許多漂亮衣服哄我開心……到後來,他開始頻繁的摸我的手,摸我的臉,甚至摸我的xiong,親我的嘴巴……被他各種猥、褻,我屈辱、害怕又無助,不能告訴人。
也是後來,我無意間偷聽到韓巧娟夫妻倆的聊天,才知道自己其實是韓巧娟的親生女兒,而且她也早就知道她老公欺辱我,卻故意任其爲之!
得知這個事實,我當時崩潰的離家出走……但後來,因爲抱着讀大學的信念,我還是回到了這個帶給我絕望的‘家’,繼續苟延殘喘的活着,想着考上大學就徹底離開他們。但誰能料到,在我高考完收到名校入學通知書的那晚,孫廣泓想強X我,被韓巧娟撞見了……我這個親生母親,不但不幫我,還污衊我故意勾引她老公,用了世界上最難聽的髒話罵我這個親生女兒,罵的我屈辱到想自殺!
最後,韓巧娟以此爲理由說我不配讀大學,沒收我所有證件還將我軟禁,讓她那個連二本都沒考上的寶貝女兒孫晗微頂替我去上了那個名校,就此毀了我的前途。
此後的歲月裡,我雖然遠離這個生母,獨自出來闖蕩了,可實際上,她不知道從哪裡知道我的號碼,時不時的聯繫我,在我面前刷存在感。以至於,無論我是結婚了,丈夫去世了,創業了,落魄了,發達了,她比誰都清楚,明明一輩子瞧不起我,卻又總想跟我牽扯在一起。
是的,我的存在,就是韓巧娟一生都洗不去的污點,她恨我,恨不得殺了我……另一方面,卻又把她名正言順婚生的女兒孫晗微當掌上明珠一樣捧在手心,爲她去死都願意。
陳桂芳無論怎麼對我,我都可以當她是個屁,放了就完了,畢竟不是我親媽。但韓巧娟,跟我的血緣關係擺在這裡,她一點小小的傷害,對我來說都是深入骨髓的,更何況,這些年她已經把事情做絕……
“韓巧娟,你以爲我想和你有什麼關係嗎?”我深吸了口氣,輕蔑的說道,“當年那個姓陸的男人強X了你,把垃圾弄在你肚子裡,你自己不願清理,也沒在我成型的時候及時弄死我,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實際上,我寧願自己是狗生的,也不想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
“你……你敢直呼我的姓名!”她氣得伸手又要打我,我及時抓住了她的手,狠狠的推了她一個趔趄!
“韓巧娟,”我緊緊的逼視着她,恨不能要把她盯出一個洞,“你不承認我這個女兒,卻又想在我面前行使母親的權利,要臉嗎?”
她氣得渾身發抖,堆滿粉底的老臉也漲的通紅,“……你,你你,好,”她稍微收斂了自己的暴躁情緒,放緩語氣說道,“原本看你這些年做生意風生水起,有了公司有了錢,有了好看的‘身份’,我是有考慮過要接納你,同意你叫我一聲媽,現在看來,賤種就是賤種——”
“給我閉嘴!”我忍無可忍的打斷了她話,低吼着,“韓巧娟,少TM往你臉上貼金!我什麼時候稀罕過你的‘接納’了,我陸雲燦一出生就父母雙亡,沒人疼沒人愛的,一個人這麼多年也活的好好的,從來沒想過要和你產生任何關係!我倒是要警告你,別在外面到處宣揚我是你製造出來的野種,到時候影響我公司的品牌形象,我不會輕易放過你!還有,管好你寶貝女兒,再敢擅自闖入我的領域,後果自負!”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她臉上的表情都已經扭曲起來,胸口起伏不平的喘着氣,“你不要以爲你賺了兩個錢就高高在上了,你有現在的好日子,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爲我給你的外表和資質……我告訴你,你有什麼不滿只管衝我來,如果你還敢傷害我的小微一絲一毫,我有辦法讓你這小破公司立刻破產,咱們走着瞧,看到底誰硬的過誰。”
我只是冷笑,“算了,咱們再吵下去實在沒意思,你既然這麼寶貝你的女兒,不如把她重新塞回你的肚子裡最安全。”然後,我擡腕看了眼手錶,“已經過去15分鐘了,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費下一個15分鐘,不然,你還以爲我很重視你呢……”
說完,我給張蘇曉打了個電話,讓她馬上過來。
張蘇曉很快來到我跟前,一眼就知曉了我的目的,但還是假裝問,“陸總,什麼事?”
我淡淡的吩咐,“把這位女士送到保安處,讓他們睜大眼睛看清楚她的臉,最好拍幾張照片,以後要敢再隨便放她進來,就可以滾蛋了!”
“好。”
“阿姨,咱們陸總裁的意思你已經聽清楚了,走吧,這麼大年紀了別弄得太難看,畢竟是在公共場合。”張蘇曉一邊做出請的姿勢,一邊陰陽怪氣的嘲諷着。
韓巧娟最後給了我一個惡毒的眼神,拎着她的Prada就腳步匆匆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