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住院,肚子裡的孩子算是保住了。從此我更加的小心翼翼,決定在孕期不再獨自外出,最多在別墅周圍散散步,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裡,並且下定了決心要跟何遇共度餘生。
一切穩定下來後,我們定下了那場小小的‘結婚酒席’,地點就在家裡,賓客只有二十多個人,大部分都是何遇在商場上的朋友,我這邊也請了幾個合作了多年的老客戶,還有老胡,本來想讓張蘇曉也來一趟的,但給她回覆說她兒子正在生病住院,再加上她和宋思存的婚外戀弄得滿城風雨,不好露面,也就來不了了。
那天晚上,我跟何遇沒有穿婚紗和禮服,家裡也沒有什麼喜慶的佈置,就以‘結婚’的名義在家擺了兩桌宴席。賓客們都按時來了,一個個都帶着真誠的祝福,沒有任何不和諧的因素,也沒有需要我假意應酬的人。老胡更是破天荒的換了個髮型,還一身的西裝革履,脊背也挺得的直直的,拄着一根柺杖,看起來精神矍鑠高大挺拔,起碼年輕了10歲都不止,讓我眼前一亮,差點都沒認出來。
只有兩桌人,所以酒席還算弄得比較精緻奢華,大家在推杯換盞中就簡單的見證了我跟何遇的婚事。賓客都是何遇在忙着招待,我只是以飲料代酒跟他一起敬了兩桌人就坐在位子上沒怎麼說話了。這時候,何奕端着酒杯走到我們面前來,似笑非笑的說到,“姐姐,姐夫,來,我敬你們一杯,祝你們白頭偕老!”
他故意把‘哥哥、嫂子’改成了‘姐姐、姐夫’的稱呼,潛臺詞只當我是他的親人,而何遇反而成爲‘外人’了……這讓何遇多少還是有點不悅,我注意力卻很快轉移到何奕杯子裡的酒,一想到他剛換腎沒多久,就一把奪過了他的杯子,將裡面的酒倒掉,給他添了點白開水。
“姐,雖然你嫁人了,但你在我這兒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希望你這次能真的幸福,”何奕淡淡的笑着,眼底有那麼點無奈,他隨之看向何遇,目光在何遇身上一陣逡巡後,說,“姐夫,對我姐好點兒,你第一次傷害她的時候,我沒有能力教訓你,但是現在,你要敢第二次傷害她,我豁出命也不會放過你!”
何遇點點頭,手搭在何奕的肩膀上,“你放心,我不但對你嫂子負責,也會對你負責到底,希望你能看在爸媽的份上,也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嗎?”
何奕哼聲一笑,“別說的這麼高尚,我也不需要你負什麼責,管好你自己吧。”說完,何奕就轉身上樓去了。
我本來不是很舒服,想順便上去跟何奕聊幾句,但後來又幾名好事的賓客起鬨要看我跟何遇喝交杯酒,爲了不掃大家的興,我們也就倒了點低度數的葡萄酒,象徵性的做了個交杯的姿勢,在大家的歡呼中真準備要喝酒的時候,突然門外響起來警車的聲音!!
沒來得及喝酒了,朝外邊一看,只見兩三名穿着警服的警察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出示了證件後,就直接走到何遇面前來,“何遇先生,你被指控涉嫌故意殺人罪,以及多項經濟犯罪,現請你跟我們去派出所接受調查!”說完,兩名警察駕着何遇,並且用手銬銬住了他。
我一下就懵了,全場賓客更是震驚、躁動,都不敢相信的質問警察是不是搞錯了?而何遇倒是顯得比較平靜,沒有辯解和反抗,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似的,他平靜又有些絕望的看着我,“燦,對不起,記得我說過的話,保重自己,保護好孩子順利出生。”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身子都在發顫,感覺像是在做夢,我抓住何遇激動而混亂的叫到,“你又騙了我,你又要走嗎?我不準!我不準!”
最終,何遇還是被帶上了警車。我連賓客都來不及應付,說了幾句抱歉話,讓何奕下樓來幫着招待一下,我就上了自己的車準備前往派出所。正要關車門的時候,沒想到老胡又跟着上了副駕駛,還順手遞給我一雙平底鞋,“先把鞋子換了吧,舒服些,不要太急,我現在跟你一起去。”
老胡的安慰讓我稍微冷靜了些,我馬上啓動車子,在老胡的陪伴下,往那輛警車追去。
一直追到拘留所,眼巴巴看着何遇戴着手銬被帶進了那種鬼地方,我連再見他一眼都不能了,直接被攔截在外。後來,經過多方的瞭解才知道,何遇所犯的‘故意殺人’是隻當初在段致誠的車上安裝定時詐彈被調查出來,從而背上了‘故意殺人未遂’的刑事罪名,另外他涉嫌掏空丹楓集團的資產,操縱證券期貨價格交易罪,侵犯商業機密罪,擅自發行股票罪等多項經濟犯罪。至於是原告方,不用說應該是以段致誠爲首的段家人了。
熬了一夜,我簡直是心力交瘁又心亂如麻,再加上自己又懷着孩子,也沒有那份精力去爲他奔波,在家裡想休息也完全靜不下心來。本來都已經做好準備要跟他好好過日子了,誰能想到他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我無論如何也要救他,只爲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不能坐以待斃,警方那裡也沒法花錢解決,我目前只能去找擔段家的人,首先想到的還是段茜。我拿着何遇的手機給她打電話,沒想到她聽到我提出見面的要求後,直接掛了電話。
我又開着車子去丹楓總部找她,直接找到了她的辦公室,她正好坐在那裡,裝作很忙碌的樣子,冷聲讓我有屁快放。我也沒有跟她磨嘰,開門見山的問,“何遇被抓了,你不知道?”
段茜一臉的無所謂,“知道啊,那又怎樣,他現在不是跟你在一起了嗎,他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
她這話還真是讓人無法反駁。
“你不是很愛他嗎?就這樣眼睜睜看着他去坐牢而無動於衷?”我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底氣了。
“呵!”她冷笑道,“是啊,我愛他,愛到恨不得弄死他!他現在被抓了,我不知道有多開心呢?你是有多傻逼纔到我這裡來求我救他?你他媽把我當什麼了,他人沒出事的時候你霸佔他做你丈夫,他現在出事了,你來找我去救他,把他救出來後又可以跟你雙宿雙飛來羞辱我,哈哈,你到底哪來的臉來求我?你憑什麼?!”
我,“……”
作爲女人,我始終還是相信段茜對他的那份癡情沒有變,這個時候她是不可能撒手不管的……但是,如果繼續求她,只會換來她更大的羞辱,對我身體也是不利的影響。換個角度,如果她真的要救,根本不用我來說,她都會全力以赴,她要不想救,我就算跟她跪下也沒用。
“好,在這件事上,我的確沒有立場來求你,你自己決定吧。”說完,我也不跟她浪費時間裡,準備走出辦公室。
沒想到她冷哼道,“想要我去求我爸對他開恩,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說吧。”
她逼視着我,眼睛往下瞧了瞧我的肚子後,說到,“除非,你馬上去醫院把你肚子裡的野種做了,從此徹底跟何遇劃清關係,那我可以去求我爸爸開恩,讓何遇不必坐牢。”
我根本一秒都沒多想,也沒理會她,直接朝門外走去。
“陸雲燦!”她又叫住了我,說到,“我告訴你,何遇犯了這麼多罪,證據確鑿,至少會被判10年以上,現在也只有我可以救他!但我要救他的前提是,他得是我的男人,如果你不把野種流掉,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跟我一起了,那我救他出來豈不是便宜你了?你就不能爲他的自由做一點點的犧牲嗎!”
“你提其他的條件都可以,但孩子的事,沒得商量。”
“好,那你就盡情的作吧!”她罵道,“到時你野種生出來也沒爸爸,就像你一樣做個被世人嘲笑的孤兒你就開心了?陸雲燦,我從沒見過比你更自私更無恥的女人,什麼都想得到卻又堅決不做出任何犧牲,那你做夢吧!”
我把她的罵聲甩在了身後,徑直走出了丹楓集團,不想在她這裡浪費時間。
是的,我想通了,解決問題的關鍵不在段茜這裡,而是另外一個人……
頂着身體的不適,我開着車子又直奔江楓的住處,一個獨棟別墅。停好車走近他的客廳裡,發現他似乎正在等我,剛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與此同時,顧敏儀也坐在他的身邊,親熱的靠在他的身上,見到我的出現,她眉頭微皺,反而更加親密的貼着他,以一個女主人的姿態嘲弄到,“陸小姐很不懂禮貌啊,來我家裡也不提前通知一下,就這麼風風火火的衝來了,跟個小偷沒什麼區別啊。”
江楓不懂聲色的坐在那裡,當我透明物體一樣,不予理會。
我等不下去了,走到江楓跟前,“找你有事,讓無關的人先出去。”
“你這話什麼意思?”顧敏儀一下站了起來,怒瞪着我,“誰是無關的人?這裡明明是我跟阿風的家,沒告你私闖住宅已經算是客氣了,你還想在這裡耀武揚威?呵,聽說你懷孕了是吧,既然懷孕了就別到處亂跑,小心胎死腹中!”
聽到這惡毒的詛咒,我心中一顫,擡手就一巴掌朝她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