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那個女人看去,約莫三十出頭的樣子,長髮披肩,穿戴得體,氣質和外貌都不差,但是完全陌生的面孔,我根本不知道這是誰。現場還有上百的經銷商排好了隊準備合照,大家都感到奇怪,奇怪的看着她,又奇怪的看看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旁邊的工作人員先去勸退她,但她張牙舞爪的只叫喊着我的名字,要我滾出來!
在這麼多合作商面前被個潑婦一樣的女人指名道姓的叫嚷,我一邊在心裡責備公司安保的漏洞,一邊還是給大家說了句抱歉後,讓他們先合照,然後淡定的走到那陌生女人面前,“我就是陸雲燦,這位小姐找我有什麼急事?去休息間坐下來聊。”
“原來就是你?”女人鄙夷的打量了一眼,哼聲叫囂,“爲什麼去休息間躲着聊,我就要在這裡揭穿你的真面目!我問你,你公司是不是有個總經理名叫張蘇曉?”
我平心靜氣的回答她,“對。是有個張蘇曉。”
“聽說她很是受你重用,還跟你私交很好,是你很好的朋友,是不是真的?”她繼續逼問。
我搞不懂她到底要幹嘛,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也不好簡單粗暴的甩臉色,只得耐心的說,“算是吧,張總是雲燦服飾的老員工,各方面都比較優秀,平時的確跟我交流比較多。這位小姐,如果沒有重要的事,麻煩你在兩個小時來找我吧,我現在很忙,失陪。”說着就招呼工作人員來應付她。
“你別想着跑,”女人拉着我,瞪大眼睛,更加憤怒的叫起來,“告訴你,我就是你們公司宋思存的老婆,是一名受害者!你口中那個‘各方面優秀’的好朋友張蘇曉,這個賤貨勾引我老公,還懷了野種,嚴重破壞我家庭這種醜事,你都是知道的吧?你們公司很多人都知道的吧?我本來是該是去那個張婊子的,但她心虛,想方設法的躲着我,我實在忍無可忍了纔來找你!”
緊接着,女人豁出去的當着大廳的人對我控訴道,“陸雲燦,你身爲這麼大一個公司的老闆,明知道你下面的高層管理人員有婚外情這種爲全世界不齒的骯髒行爲,不是應該第一時間把她開除嗎,但你爲什麼還一再的重用她,包屁她?還給她升職加薪?讓她一邊堂而皇之的破壞別人的家庭,一邊還能活的這麼滋潤!說白了,你跟她不就是一路貨色嗎?聽說你幾個月換一個男人,上個月還要跟這個結婚,下個月又打算和那個結婚,就你這樣的女人——”
“這位小姐,請你馬上離開!”兩名女性工作人員強行的要把她拉走。
在這麼多經銷商面前,被一個潑婦羞辱,我再也淡定不起來了,本來孕初期身子就很差,我只得跟經銷商們打了聲招呼就朝辦公室走去。
但是沒走幾步路,那個女人又發瘋的追了上來攔在我跟前,“陸雲燦,你今天必須把張蘇曉那個爛人交出來!讓她當面跪下給我道歉,把她開除!不然我不會走,一定要你給你說法!”
因爲她的羞辱,我心情不好也導致胃裡更加不舒服了,沒了耐心,“這是你的私事,你去找你老公私下裡解決,搬出來鬧得全世界都知道,只會讓你更狼狽。至於張蘇曉,我這裡會考慮調查她的道德行爲,如果屬實,會按公司規定處理。”
“你是在敷衍我嗎?!”她反而被我激怒了,抓住我的衣服,滿臉痛苦的吼叫,“你也是女人,爲什麼沒有一點同理心?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到你這兒來控訴了,你居然還跟我打太極,你跟張賤人就是一個鼻孔出氣!連人家一個小公司發現員工有這種道德敗壞的行爲都會做出處理,你雲燦服飾還是上市大公司,居然連你這個老闆都保護他們的無恥,你就不怕我曝光出去讓你們公司都顏面掃地嗎!”
我被她吼得頭昏腦漲,一把推開了她,低聲警告,“再發神經,我馬上報警!”
“你——”女人眼看我又要走,她徹底瘋了,在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抓過我的頭髮就猛抽了我一耳光!
我懵了幾秒,想着自己懷着孩子,不能生氣也不能來硬的,馬上拿出手機給保安打電話。
電話都還沒打完,忽然從天而降一盆水,不偏不倚正對着那個女人的頭頂澆了下來……
“啊!”女人渾身溼透又叫又跳,問題是那水還是黑黢黢的髒水。
我趕緊擡頭一看,只見老胡正站在二樓的那個平臺上,意味深長的朝我笑了笑,又裝作沒事人一樣的彎腰拖地……看來是老胡故意乾的。
雖然他這行爲有點粗俗粗魯,但因爲他做的快很準,周圍也沒人看到這一幕,再加上我早就對這個女人深惡痛絕了,老胡這一桶水倒是澆得深得我心。
眼看女人渾身溼漉漉的狼狽相,我沒再多理會她,只是叫工作人員去公司的倉庫裡給她找一套乾衣服換上。
在辦公室坐下來,喝了點水休息了會兒,剛纔那陌生女人的控訴聲還在我耳邊迴響,我只得給張蘇曉打了個電話,想問她怎麼回事,但她電話提示關機,只得作罷。
靜下心想想,其實剛纔那個自稱是宋思存老婆的女人,對我的控訴並不是完全的無理取鬧……張蘇曉跟宋思存本就是公司人人矚目的高層管理人員,他們之間發生了婚外情是比較受員工關注和議論的,消息漸漸已經在公司裡傳開,到時候真的鬧出去鬧大了,輕則影響他倆的名聲,重則影響雲燦服飾的名譽。按理說,我身爲公司的總裁是該對張蘇曉和宋思存做出停職或者其他行政處理的,但考慮到跟張蘇曉的關係,我一時還真不好拿主意。
正思考的時候,外面有人在敲門,不輕不重恭恭敬敬的。
“進來。”
門開了,原來是老胡,只見他手裡還捧着一盆綠植,放到我辦公桌上,笑着道,“給你辦公室添點綠色。”
那是一盆翠綠的文竹,長得小巧精緻充滿了生命力,黑色的瓷盆也是被擦得一塵不染,放在我桌面點綴的恰到好處,真是越看越喜歡。
“謝謝啊。”我讓老胡坐,忽略了他還是公司保潔人員的身份,只當他是個忘年交。
老胡隨便往旁邊的椅子一坐,問我,“剛纔還好吧、”
“沒事,我已經讓保安去處理了。”
“我……就是見不得你受委屈,”老胡凝神盯着我,那種溫暖親近的眼神,令我有點不自在。
“所以,我衝動之下把剛洗了拖把的水倒了下去,”老胡收回眼神,笑着道,“不過我剛已經把地板上的水拖乾淨了。”
我也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這個時候,老胡又緩緩的從他的衣兜裡搜出了一個小盒子,看起來像專門裝禮品的那種紙盒,經過簡單包裝的……在手裡捏了幾秒鐘,他才起身來有些拘束的把這個盒子放到我面前,不知緊張還是怎麼的,手微微顫抖。
“陸總,這是我送你的……小禮物。”他說。
“禮物?”
“嗯,生日禮物。”他笑着道,“後天,4月12日,不是你的生日嗎?”
聽他提到4月12日,我心往下沉了一下,有些敏感……這的確是我的‘生日’,被韓巧娟生出來的日子,我一直忌諱這天,從不把這天當自己的生日,而且身邊知道我這個真實生日的,也就周愷程跟何遇知道,江楓都不一定知道,反而老胡是怎麼知道的?
“你聽誰說,後天是我生日的,弄錯了吧?”我不悅的問。
“我——”老胡愣了愣,很快又笑笑,“上次在醫院裡不是照顧過你幾天嗎,我幫你掛過號,無意間看到你身份證的生日是這天,就記在了心裡,呵呵,難道我弄錯了,你其實是農曆4月12?”
我悶着沒有回答老胡。
老胡又說,“生日不是重點,你要不先拆開看看是什麼禮物?”
“好。”我好奇的拆開盒子,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