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方的藥園,司成也是心裡感慨了一番,也是漸漸的明白了修道的殘酷。不過眼前那些青青綠綠的草藥,在風中來回飄舞,司成的心情也是立馬好了許多。
來到山谷的跟前,便是看到了一個石碑,石碑很是陳舊,周身長滿了青苔,上面外藥園三字也是模模糊糊,不是仔細看根本就是看不清楚,如果有別人來此,說不定就會直接忽略過去了,但是司成是來此地當職的,以後還要過上一段時間,說不定還會很久,所以倒是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石碑也不知道立在這裡多久了,有機會從新立塊新的。”司成搖了搖頭,心裡也是頗爲無奈,在來這裡之前也看了多次的石碑或者匾額,但是哪個都是乾乾淨淨,而且龍飛鳳舞,氣勢也是相當蓬勃,而這裡的石碑卻是有着一種蒼涼之感,讓人看了都是悲從心來。
壓下了心中的無奈,司成便是經過了石碑向着山谷裡面走去。谷口不大,也就幾米之寬,但是當走進之後,司成臉色也是一喜。只見整個山谷也是不小,方圓足有千米,最主要的是滿谷的藥材,蔥蔥郁郁,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除此之外,前面還有一條青石小路,曲曲折折向着谷內延伸而去,而那小路也是頗爲乾淨,看不見一絲雜物,踏上青石小路,司成一邊看着周圍的風景,一邊向着裡面走着。
“不錯,別看這裡無人問津,但是安靜,風景也是相當的秀麗,這倒蠻適合我的。”一掃先前的不快,司成此時也是非常喜悅,對他來說,人越少越好,很多東西也不想被別人所知曉,而這裡,常年就只有一人看守,平時更是無人問津,這又是讓得司成一陣滿意。
走了十幾分鍾,便是看到了一個亭子,“榭水亭”,儘管外觀有些陳舊,但是看上去也是非常的寫意。穿過榭水亭,前方就能看到一排矮小的建築,不過距離有些遠,司成看得也不是很清楚,而在前方的小路上有道身形,正在拿着掃把來回掃着路面。
那是個老人,滿頭白髮,但是看他掃地的動作,身體應該還算是硬朗,在那裡低着頭掃着路面,而司成的到來也不知道那老人是不知還是知而不理。反正這些也是無關緊要,看到老人之後,司成連忙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來到老人身旁,司成纔是看清了老人的面目,除了一頭白髮之外,面部也是相當的觸目驚心,滿臉皺紋不說,一隻眼睛竟然是向外翻起,而剩下的一隻眼睛儘管完好,但是也是呈灰白之色。當老人知道有人靠近之後,擡起頭看向司成的那一刻,司成頭皮一炸,驚得後退了一步,一顆心肝差點跳出體外。
“來了啊!”看到司成之後,老人只是淡淡的說了三個字,便是回頭再次掃了起來。
“咕嚕”司成吞了吞口水,這還是大白天的,如果是晚上突然看到這一幕,說不定就是魂飛天外的結果了。隨後對着來人施了一禮,說道:“來了。”
可是老人依舊掃着路面,似乎是沒有聽到司成的回答一樣,而司成也是靜靜的站在旁邊。現場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只有掃把與地面接觸的“嘶嘶”之聲。
良久之後,老人才是結束了掃地,而司成也是跟着老人後面,而現在卻是來到了房屋的跟前。到了這裡司成才知道,這哪裡是一片建築,分明就是幾間茅草房,草房依山而建,後方就是一羣矮山,前面除了一條青石小路直通谷口,其餘的地方都是種植着各種各樣的藥材。
老人將掃把放好,低頭看了看一直跟在後面的司成,蒼老的面部也是顯出了一絲笑容。“跟我進來吧。”隨後帶着一句話走進了草房。
司成緊跟其後,進入草房之中,眼前豁然一亮,這裡面跟先前看到的簡直就是不能同日而語。房間不大但是裡面非常的明亮,而且乾淨異常,幾具普通的傢俱也是擺設得恰到好處,不寬闊但是也感覺不到擁擠。
老人來到一個椅子旁,坐了下去,看了看司成,淡淡的話語從嘴中說出:“坐吧。”
司成走到旁邊的椅子上也是坐了下來,這老人相當的孤僻,從來到現在也就說了簡單的三句話。
“前輩,晚輩司成奉宗門分配,來到這裡與你一起管理藥園,以後還請前輩多多照拂。”司成想了想之後,起身對着老人稍微躬了下身,誠懇的說道。
老人聽到司成的話也沒有什麼表情出現,依舊平平淡淡的摸樣,隨後一聲很輕的嘆息聲傳入耳朵。“我叫馬真,你可以叫我馬老,什麼前輩不前輩的就不用再說了。”
“你來了,我也該走了,這幾天我會教你辨認一下藥園中的草藥,等你熟悉之後,我也好安心的離開,這幾天你就住在左邊的房間之中。”說後馬真就起身向着右邊走去。
司成看着老人離去的背影,似乎是看到了谷口的陳舊石碑一樣,那種說不出的蒼涼之感再次的爬上了心頭。
“呼…”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平復了下心情,也是朝着左邊的房間走了過去。這是一件很小的房間,中間放着一個木桌以及一盞青燈,其餘的什麼都沒有了,現在天還大亮,所以青燈也不用點亮,將包袱放在桌上,便是在地上坐了下來。
直到天色漸暗,司成纔是緩緩的睜開雙眼,隨即起身將燈點亮,在包袱裡拿了些乾孃吃了起來。填飽肚子之後,司成本想出去走走,但是聽到這整個草屋安靜的樣子,最終也是回到原地繼續打坐。
次日清晨,當外面掃地的嘶嘶之聲傳入耳朵之時,司成纔是睜開了雙眼,將桌上的油燈吹滅,只剩下一縷青煙在空中環繞。
伸伸懶腰,便是走出了房間,只見外面馬老依舊來回驅動着掃把,低着頭掃着地。“馬老,早啊!”
馬老看到司成出來,也就停止了掃地,隨即放下掃把,向着藥園走去,隨後一股淡淡的聲音傳來:“去藥園。”
來到藥園之中,看着滿地的草藥,心情一下好了許多,空氣中散發着草藥的氣息,越是接近越是濃郁,深深的吸了口氣,只感到渾身舒暢。
來到一處空地之上,馬老便是停了下來,看着前方說道:“藥園分爲低中高三大塊,藥材也是一樣,不同層次種植的都是不同等級的藥材,而這裡這一塊,就是低等的藥材,你看那裡。”隨後馬老指向了一處。
隨着馬老所指的方向,司成看到一片紅黃之色,那是有着藤狀的植物,上面開了很多的黃花,有些還呈紅色。
“那是凌霄花,有破瘀散寒,涼血去風的功效,你在那邊。”馬老繼續的說道。隨着馬老的指向,司成認識的草藥也是越來越多,什麼砂仁花,夏枯草,青風藤等。
“這些只是低等的藥材,只能給人體帶來一些裨益,不過對於凡人來說,還是非常珍貴的。在修道界,因爲它們不能煉製成丹藥,所以品階較低。你再看遠處,那一片就是中等藥材,那裡種植的有補血草、金星草、散血草、黃藥子等。那些草藥是可以作爲煉製丹藥的附庸藥材。”馬老像是來起了興致一般,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司成一邊聽着一邊點着頭,這麼多的材藥一時也是記不清楚,反正馬老講到哪裡,他就聽到哪裡。隨後司成心頭一動,連忙問道:“馬老,高級的藥材呢?”
馬老聽了也是一怔,很是無語的看了看司成。“高級藥材只是這裡的叫法,在整個宗門之內還是屬於低等的存在。那片區域還在遠處,那些草藥有些都可以作爲煉丹主藥了,而有些就算不能作爲主藥,但是在附藥裡面也是相當難以見到的,所以我把它們列爲了高級藥材。”
司成點了點頭,“能作爲煉丹主藥的,還不叫高級叫什麼。最起碼在這片藥園之中是屬於頂尖的存在了,那以後豈不是…”
“不過,所煉製的都是一些低級丹藥。”馬老在司成正當想得樂悠悠的時候,給他狠狠地敲了一記。
司成無語的翻了翻白眼,低級丹藥也是丹藥,最起碼現在應該能用上,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不管怎樣,司成的心情還是相當的愉快的。
而馬老又是帶着司成去了另外幾處,每處都是停留半個時辰左右,爲司成講解。而司成也是不急不躁,認真的聽着,也是努力的記着,因爲如果馬老離開了,這裡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以後連滿園的藥材都不認識,那就有些難辦了。
直到太陽偏西,馬老這才餘猶未盡的結束了講解,而司成也是重重的舒了口氣。這一整天司成可是相當的難受,一開始隨着馬老的講解,還能記住一些,但是到了下午,馬老是越講越起勁,越講越多,搞得司成應接不暇,後來索性也不記了,反正記也記不住。
回到草房,馬老讓司成消化今天講解的知識,於是便離去了。司成回到自己的房間,二話不說一屁股就是坐在了地上,這哪是講解啊,這比上戰場還要累。
連燈都沒點,便是閉上了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