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參官走在前面,領着燕悲樂和莫超林兩人:“請!”一臉笑嘻嘻的樣子。
店小二勤快地走了過來,把桌子都象徵性地擦了一遍,道:“崔參官,你要吃點什麼?”
崔參官道:“把你們店裡最拿手的小菜都炒一個上來。”
店小二應道:“好嘞!”便吆喝着走了下去。
崔參官客客氣氣地招呼燕悲樂和莫超林兩人先坐下,他自己才坐了下來,笑眯眯地問起兩人在京城裡的生活起居習慣不習慣,有什麼需要幫忙等等。
崔參官問一句燕悲樂答一句,心裡便揣測着崔參官到底有什麼陰謀,但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端倪,只好問道:“崔參官,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吧,你這樣子我人很不習慣,總覺得你會突然之間在我們背後捅我們一刀似的。”
崔參官一聽,也不生氣,笑道:“燕姑娘你這是哪裡話,難道我們就不能是好朋友?”
燕悲樂嘿嘿笑了兩聲,道:“只怕我們高攀不起!”
崔參官道:“什麼高攀不高攀呀,如果一定要這麼說,恐怕還是我崔某人高攀兩位不起吧。”
燕悲樂心道,你還算有自知之明。
正在這時,燕悲樂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着,崔參官便笑盈盈地站了起來,作揖施禮道:“王大人!”
燕悲樂轉頭一看,只見王冼一臉笑容地走了過來,燕悲樂一愣,和莫超林兩人站了起來,還沒想到在施禮,便聽到王冼笑呵呵地道:“兩位不必多禮,不必多禮,哈哈!”
燕悲樂站起來也並不是準備想施禮,只是條件反射,愣道:“王大人,你怎麼來了?”
王冼笑呵呵地道:“燕姑娘,莫兄弟,先前多有得罪,本官特來陪罪,特來陪罪。”說着,便走到桌子旁邊了,王冼身邊一個家丁早已拉開了一張椅子,王冼到走椅子旁邊,示意燕悲樂和莫超林道:“燕姑娘,莫兄弟,請坐,請坐!”
燕悲樂和莫超林兩人這才坐了下來,一臉疑惑地看着王冼和崔參官,但是王冼和崔參官兩人深不可測,雖然明知他們是笑裡藏刀,但是燕悲樂和莫超林兩人功力不夠,還是沒能發現這把“刀”到底藏在什麼地方。
王冼也笑呵呵地坐了下來,崔參官接着最後才坐下來,道:“本官先前對兩位,特別是對燕姑娘多有冒犯,希望燕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燕悲樂正低頭想着王冼這把“刀”放在什麼地方,莫超林便說道:“王大人客氣了。”說着,店裡的夥計便已端着酒菜上來,把酒菜放在桌子上便退了下來,一個家丁上來把四個人的酒杯都倒滿了酒,王冼舉起酒杯對燕悲樂道:“燕姑娘,本官先敬你一杯。”
燕悲樂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並沒有舉杯,王冼看了看燕悲樂,心中有點不悅,這時莫超林舉起燕悲樂前面的酒杯道:“王大人,我替她喝了,她不會喝酒。”
崔參官道:“怎麼可能?那晚在雁門關衆將士面前,燕姑娘爽氣得很,一口便幹了一大碗烈酒呢。”
燕悲樂道:“那晚我喝的是白水。”
崔參官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你這鬼丫頭,老夫都讓你給騙了,哈哈!”
說話間,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吵吵鬧鬧之聲,一個聲音罵罵咧咧:“他奶奶的,那個姓崔的只不過是我舅舅身邊的一條狗,竟然敢打我的人,管我的事?他奶奶的,活得不耐煩了,他奶奶的!”
那陣吵鬧聲很快走到了二樓,店小二連忙上前阻止,道:“顧大少爺,樓上有貴客……啊……”店小二還沒有說話,便被人踢了一腳,一聲悶響便滾到樓下去了,緊接着便聽到顧傑怒氣衝衝的聲音:“他奶奶的,什麼貴客,貴他媽的頭,有老子貴嗎?他奶奶的!”說話間,人便走上了樓,掃視一眼整個樓層里人客人,很快便發現坐在另一邊的四人了。
崔參官和莫超林位置面對着樓梯,顧傑一眼便看到了他們兩人,燕悲樂和王冼坐得卻背對着顧傑,只是燕悲樂聽到背後的吵鬧聲,便轉身過來,顧傑也看清了她,但是王冼卻一動不動地坐着,也不回頭,好像什麼也沒有聽到一樣。
顧傑一看到崔參官,立刻火冒三丈,道:“好你個姓崔的,你不過是我舅舅身邊的一條狗,就敢狗仗人勢?今天老子就廢了你,今後還如何在京城裡混,給我打!”說完,跟顧傑同來的那十幾個家丁立刻衝了上去。
而王冼和崔參官兩人帶來的家丁一共也不過四人而已,那四個家丁見對方衝了上來,也都圍了上去,堵在王冼等人身後。
莫超林正欲站起來,燕悲樂拉了他一把,朝他使個眼色,莫超林這纔會意,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不動。
王冼那四個家丁衝上前便喝道:“大膽,你們知道今天是誰在這裡嗎?”
顧傑怒火中燒走到前面,道:“他奶奶的,今天就是天皇老子親自到來,老子也要照打不誤,給我打!”
“慢!”顧傑帶來的那十幾個家丁剛要衝上來,燕悲樂突然大叫一聲,道:“顧傑,好歹崔參官都是你舅舅的人,難道你就不給你舅舅一個面子嗎?”
“我呸!”顧傑朝地上吐一口口水道,“我舅舅來了又如何,就算他今天真在站了面前,老子也當着他的面教訓教訓一下他的狗,給我打!”
那十幾個家丁又要衝過去,這時一陣乾咳聲響了起來,雙方又停了下來,面面相覷,顧傑也有點心虛了,看着那發出乾咳聲的背影,輕輕叫了一聲:“舅舅?”
王冼還是背對着顧傑,陰陽怪氣地道:“好呀,剛纔你不是說,就算我站在這裡,也要當着我的面教訓教訓一下我的狗嗎?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麼教訓我的狗的?”
顧傑一聽果然是王冼,嚇得連忙跪了下去,額頭上的汗珠直冒:“舅舅,我不是那個意思,剛纔我只是氣暈了頭,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燕悲樂見王冼只是乾咳一聲,便能把顧傑嚇得如此屁滾尿流,不禁暗暗駭然,但是很快便幸災樂禍了笑着了,看着這兩人狗咬狗,那感覺真爽。
王冼瞟了燕悲樂一眼,心道,這女子的心機還挺重的,若能把她收了己用,我必如虎添翼,如今且順一順她的意,讓她高興高興也好,便道:“掌嘴!”
顧傑一聽,愣住了,這還是以前那麼痛愛自己的舅舅嗎?
王冼扭頭看了顧傑一眼,道:“沒聽清楚嗎?掌嘴!”
顧傑看到王冼一臉怒意,嚇得連忙揮起雙手掌起自己的嘴巴來,那些家丁一個個也跪下掌着自己的嘴了,整個酒館裡一陣啪、啪、啪、的掌嘴聲連綿不斷,看着衆客人都暗暗叫好,面上盡是歡喜之色。
王冼聽了一陣,喝了一聲:“用力點!”
顧傑等衆家丁聽了又是一陣面面相覷,只好賣力裡打着自己的嘴巴了,一聲聲的掌嘴聲比先前更響亮了,連街上的行人都聽到,駐足觀望。
衆人各自打了自己一陣,打得臉都微微腫了,這時王冼才說道:“行了行了,回去吧!”
顧傑一聽,如獲大赦,連忙叩頭道:“謝謝舅舅,謝謝舅舅。”邊說邊退,和衆家丁從樓梯裡下去了。
王冼陪笑臉地對燕悲樂莫超林道:“燕姑娘,莫兄弟,我這外甥不懂禮數,還望兩人見諒。”
燕悲樂笑道:“哪裡哪裡。”說着,心中還是揣測着王冼和他外甥今天到底唱得那一出。
席間王洗一直都笑着跟燕悲樂莫超林聊着家常絕口不提什麼要求,這四人喝了半天的酒,這才散席,王冼還吩咐那四名家丁護送兩人回去,只是被燕悲樂拒絕了。
等燕悲樂和莫超林兩人走遠,崔參官這才走到王洗身旁,小聲地道:“大人,今天對顧少爺是不是有點過了?”
王冼長嘆一口氣道:“今天這情景我也是迫不得已呀,那鬼丫頭擺明了要我們爺倆鬥起來,如果我不給她一點甜心,如何能讓她放下戒心?”
崔參官拍馬屁道:“大人英明!”
“你現在過去跟顧傑說一聲,把今天的事給他說明白,今天這事是我這做舅舅的對不起他,希望他理解我這舅舅。”
崔參官應了一聲:“屬下這就去。”
卻說燕悲樂和莫超林兩人一離開王冼等人,燕悲樂便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一想到今天他們狗咬狗的樣子,我就覺得好笑了,真過癮,哈哈。”
燕悲樂只顧自說自的,而莫超林卻在一旁傻笑,燕悲樂看了莫超林一眼,道:“呆子,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沒什麼?”燕悲樂一臉疑惑地研究着莫超林,始終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作罷,心道,反正我們明天便離開京城了,就算那王冼真的有什麼陰謀,他也拿我們沒辦法,現在有機會不作弄一下他們,那可是一大損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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