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反攻,前面是萬丈深淵。
若就範,後面是萬劫不復。
小紀暮忍耐着,竭盡它所能地忍耐着。顫巍巍地探頭向它的王求助:王,您看,這……咋辦?它隱忍着求助的模樣,全然沒了先前勒馬山巔的氣勢。反而多了幾絲乞憐的意味。
“妙妙……”紀暮繃緊了身子,壓着聲音悶悶地說:“不要動。”
不要?
林妙聲懷疑地擡臉看紀暮:他的臉泛着不太正常的潮紅。他說不要的時候,最後的尾音有點像喟嘆。隱約帶着些求而不得的痛苦與遺憾。又似是瀕臨崩潰的邊緣時,最後一絲攜帶理智的控制線。
“紀暮。”林妙聲稍微緩了一些手上的動作,輕輕地叫紀暮的名字。說起來,這樣的事情她還真是第一次做,只是依照某些小說中的相關情節描寫,所以做起來並不是很在行。林妙聲有點後悔當年宿舍裡有人偷偷傳播蒼井空老師的秘籍時,她妄自清高沒有複製一份,甚至都沒有去圍觀過。眼下……真是,什麼技術啊經驗啊,都是到用時方恨少。
紀暮聽林妙聲叫他,以爲她又要發表什麼驚世駭俗的疑問。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關於他的這幅“軀體”,林妙聲自清醒過來的那天,就開始孜孜不倦地研究,並且不恥下問。
紀暮這番的緊張,讓小紀暮的氣勢又疲軟了幾分。
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東西,在自己手中竟然一點點像泄了氣的皮球不斷地蔫下去,這令林妙聲不由自主地升騰起一股挫敗感。隨後,這種挫敗感便隨着小紀暮的冷卻越發加劇,直至濃郁至自卑的深色漩渦裡。
紀暮半晌沒等到林妙聲的問題,卻聽見她開始抽泣鼻子的聲音。趕緊用手擡了她的下顎,赫然發現懸在眼眶處的淚滴。
她,哭了?
紀暮不明所以,也顧不得自己身無半縷,只管從大牀上半跪在林妙聲對面,捧着她的臉,安撫道:“妙妙,你要是不舒服,就不要勉強。”末了,又覺得林妙聲聽不懂他的意思,便說:“妙妙,我摟着你睡好不好?”
“不好。”她一口回絕。
“那,你的頭還暈嗎?”他問。
“不暈了。”她輕輕地搖頭。
“那你,怎麼突然就哭了?”他再追問。
“這個!這個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扯了扯小紀暮。
紀暮的表情又不淡定了。但,一想到林妙聲此時此刻的思維模式跟原來不一樣,也就強裝了鎮定,儼然博士級別的教授耐心地向自己的學生解釋道:“因爲,今天太晚了,它也要睡覺了。”
若是剛清醒那會兒的林妙聲,鐵定會信了紀暮這個完美而俏皮的解釋。可此刻的林妙聲分明就是從前那個冰雪聰明,勇敢執着的林妙聲。又怎會被紀暮一句話給騙了去。而且,這個俏皮的謊言令林妙聲的自卑感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如果她再進一步,紀暮會如何應對?
於是,林妙聲便配合了紀暮的解釋,道:“它睡覺的習慣不好,該罰!”
習慣?紀暮從來不知道小紀暮睡覺還有習慣啊!愣了幾秒鐘,卻見林妙聲用手在它頭頂抹了下,擡起手掌給紀暮看,嫣然笑着說:“你看,它睡覺還流口水呢!”
紀暮覺得自己要吐血了,林妙聲這番嫣然一笑純美如天使,口中的話卻是紅果果的,令他恨不得鑽了地縫中去。
然,這還不是更尷尬的。林妙聲從牀邊很自然地扯了面巾紙過來給小紀暮擦拭。紀暮開口說話顯得有些不是時候,不開口說幾句又不知這烏龍局面如何收拾了去,正糾結着的時候,林妙聲又說話了。她對着紀暮的眼,像笑話隔壁班上某個調皮的同學一般,道:
“你說它是不是睡覺時夢見什麼好吃的了?”
“它是不是整天只知道吃啊?連做夢也是,真不聽話。”
“紀暮,你不能放任它不管,不聽話的,就要罰!”
紀暮的神經再一次繃緊,他有種今晚劫數難逃的預感。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他便遂了她的願,早死早超生。有了這樣的覺悟,他也就不再擔心啥,就說:“你準備怎麼罰它?”
這絕對是一句普通至極的話,林妙聲卻瞬間紅透了臉。紀暮的聲音不似先前隱忍着那般暗啞,反而有一種撥雲見日的朗然。也因着這股子朗然,顯得其中裹了幾絲邪氣。而這隱約的邪氣,便令那句普通得不
能再普通的話,曖昧橫生。像是,某種挑逗。
“你躺下來。”
紀暮看見林妙聲連耳根都紅透了,心中莫名得很:既然她不懂情、事,爲何臉紅?若是她懂,她是怎麼懂的?
雖疑問很多,眼下卻不是求證的良機。還沒躺平,小紀暮再次被捲入一片帶着擁擠的溫柔。似是聽天由命般,紀暮默默地閉了眼。不管了,既然她要做,那他就先享受了吧!
再像剛纔這般循環幾遍,紀暮覺得就算他沒有崩潰瘋狂,小紀暮以後落下什麼後遺症也是相當不好的結局。不如,遂了她的願,也遂了它的意。
懷抱着這種“君子坦蕩蕩”的心情,紀暮一會兒就暈暈乎乎的有些雲裡霧裡,然而,就在他正享受着的時候,她的手卻忽然慢了下來,甚至每每錯過某個關鍵的部位。
這次是輪到小紀暮要發狂,紀暮汗涔涔的,當然,那汗意有一多半,是急出來的。有幾次,他都想伸手去幫她,自行了斷了更痛快!可,瞧她那倔強的臉,那專注的眼神。愣是,將他伸過去的手,一次次給憋了回來。
比起之前想要而沒有得到,這種想釋放卻總是差了一點點的感覺,更銷魂蝕骨。小紀暮覺得自己的皮都要被林妙聲搓掉了,時而很歡樂,時而很疼的感覺,令它真切地體會到什麼叫痛快!嗯,痛並快樂着即是。
其實林妙聲也很惶恐,她甚至比小紀暮和紀暮都更加焦急。憋足了勁地反覆重複那個動作,手要廢掉了有木有!好幾次她都有些泄氣了,她肚子裡罵了紀暮n遍:你妹的!你腫麼那麼持久,手痠得沒力氣了有木有!尤其瞥見紀暮伸過來似乎想幫忙的手,她更加氣憤:你妹的!是小看我?我今晚不把它弄出來我不睡覺了啊啊啊!
於是,這樣纏綿悱惻的事情,最後演變成了一場較量。是小紀暮的痛苦與手的痛苦。而林妙聲正全神貫注全力以赴,紀暮皺着眉一會兒憋着氣一會兒喘着氣,徘徊在天堂與地獄之間。
很久。
總之,後來回憶起這晚時,紀暮心有餘悸。而且,小紀暮果然因爲這晚落下了後遺症,紀暮將那後遺症命名爲“恐手症”,不管是林妙聲的手,還是紀暮的手,它都是避之不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