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火花,名聲最差的超級罪犯之一。
如果說超級罪犯的定義是用自己的超能力作爲工具進行犯罪活動的話,在一寸火花身上應該把犯罪活動修正爲“破壞活動”。
他的專長是爆炸,是徹底的破壞。他能夠硝化空氣中的活性成分,然後引起規模巨大的爆炸。
根據統計顯示,一寸火花的犯罪成功率並不算高,甚至在超級罪犯羣體當中屬於相當差的那一種。這並不是因爲他能力不行,而是因爲他能力太強了。常常把要搶劫的目標炸成碎片,想要犯罪成功都是不可能的。
有一次他要搶劫一輛運鈔車,由於遭到了守衛的抵抗,於是一發狠將半個街區給炸飛了。有人認爲他的精神相當不安定,這很有可能和他的爆炸性能力有關,能力影響了他的大腦,而他的大腦也製造了他的能力。
他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除了能引起爆炸之外,一寸火花自己也是一個大火藥桶。如果他想自爆的話,可以用他的死來換取一座大型城市從地圖上消失。這也就是爲什麼他雖然犯罪成功率不高,但從英雄的圍剿當中逃跑成功率頗高的原因。他經常自己斷掉身體的一部分來進行引爆,在成功製造混亂後就能跑路。在他的身後應該有一個很不錯的醫療團隊,負責爲他的肢體進行再生工作。
實際上,江上曾經提出過剿滅超級罪犯醫療團隊的作戰方案,不過一直沒有人搭理就是了。
在九月份的時候,peace maker小隊曾與一寸火花發生過短時間衝突。這傢伙當時和另外兩名超級罪犯意圖襲擊產業展覽會。雖然遇到了彗星戰隊的阻攔,但他們很快就突破了,並且和一個能力十分強大的超級罪犯暗克一起,和最強英雄藍電戰成了五五開。
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這一切是黑風“陰謀”計劃的一環。在方悅來看,一寸火花在上次的戰鬥中得以逃跑,足以證明這傢伙十分厲害,而且很危險。
這傢伙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爲什麼又和那些擁有急凍光線能力的人形兵器打了起來?
“你們是誰?!”
在注意到方悅和麥曉飛之後,一寸火花瞪着他倆惡狠狠地問道。
正如方悅所料,一般的超級罪犯根本就不認識peace maker的人。雖然他們作爲後方支援型單位幾乎會出現在每一個能力者犯罪的現場,但由於他們幾乎從來不直接參與到戰鬥當中去,所以對那些有毀天滅地力量的能力者來說,他們就和路人甲一樣沒有存在感。
由於搞不清楚狀況,方悅準備裝傻。無論原因是什麼,一寸火花似乎對這些襲擊者們有着莫大的仇恨,就算此人喪心病狂,也不會隨便浪費力量去消滅無知的遊客。於是他一邊打手勢讓藏在地下的弟兄們別出來,一邊準備和一寸火花說他和麥曉飛只不過是來旅遊的而已。
正當方悅準備開始他最擅長的扯謊之時,卻看見一寸火花的臉色變得十分兇狠。
“不對,我見過你,你是聯盟機關的人!”一寸火花指着麥曉飛說道,“行啊你們,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我們!”
的確,在九月份發生的衝突當中,麥曉飛曾經被暗克所挾持,當時江上拼了命把麥曉飛從敵人手中救了出來,而且還用計謀把暗克與一寸火花弄得差點兒下不來臺。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混蛋的部下!上次你們就用下三濫的手段搞我們,現在又用這種方法,你們還自稱英雄,簡直笑死人了!”
這番話讓方悅一頭霧水,而麥曉飛則是聽懂了一半。在上次和一寸火花交手的時候,江上的確相當不講規矩。他開着戰車反覆碾壓已經受傷倒地的超級罪犯強打者,又開火打斷了喜歡玩捉迷藏的罪犯捉鬼的腿,直接導致這兩人沒有撤離被捕了。而且在後續面對曙光女神晶體的時候,江上又相當無賴發出威脅,要和超級罪犯同歸於盡。比超級罪犯還要亂七八糟的做法,連最強英雄藍電都評價說,“這個人的腦子有問題”。
麥曉飛聽不懂的另一半,則在於一寸火花對他們的誤會。
他似乎認爲這些襲擊者是聯盟機關的東西,而且還對一寸火花他們發動了攻擊。
就在他們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道急凍光線朝着他們射來。麥曉飛眼疾手快,趕緊發動能力捲起一片沙塵。這招用來對付急凍光線真是非常便利,而且這裡的沙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啥意思?你們的兵器暴走了?”一寸火花倒也沒有攻擊麥曉飛他們,而是隨手一揮,那個發射光線的人形兵器就爆炸了。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了!”方悅大聲說道,“老子已經跟這玩意兒打了整整一天了,瞧見哪兒沒?”
方悅一邊說一邊指着沙坑裡的那輛車。
“那輛車是我花半個月工資租來的,現在成了那個鳥樣子了!我還不知道找誰賠償呢!”方悅怒吼,“這玩意兒會你們的人的招數,我看就是你們製造的,賠錢!砸一賠三連本四個,賠我四倍的錢!”
方悅豁出去了。
他知道如果這時候不說這些瘋話,對方說什麼也不會相信自己其實和這些人形兵器無關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就連一寸火花這種見過大世面的能力者,也被方悅的怒吼給唬住了。
“少廢話,要麼賠錢,要麼跟老子一起把他們收拾了再說!”
方悅嘴上說要收拾那些人形兵器,但實際上他真的沒啥戰鬥力。不過在這種地方,唬一唬頭腦發熱的一寸火花還是沒啥問題的。他也有樣學樣,學着一寸火花的架勢隨手一揮,巨大的沙塵暴瞬間瓦解了下一波急凍光線的攻擊。
當然,這麼規模巨大的沙塵暴可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他單手揮舞,另一隻手瘋狂地給藏在附近的組員們發信號,讓大家合力掀起沙塵暴。如果換一個地方,這一招肯定不能用。
一寸火花也攻擊了。
在沙塵當中,急凍光線的威力受到了大幅度削弱,不過爆炸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影響。他全力出擊,一連串的爆炸聲,那些攻擊模式單一的人形兵器很快就被消滅了一大半。
實際上,一寸火花的心裡也挺發毛的。
他知道這倆人肯定是上次那個瘋子——也就是江上的部下。他不知道這倆人的能力到底有多大,但是他很擔心江上也在附近。萬一這又是一個局,他這樣孤軍深入是非常危險的。上一次江上的玩兒命打法和冷血陰謀給他造成了強烈的心理衝擊,他害怕這些人和江上一樣會製造麻煩。
轉念一想,他覺得暫時和這倆人合作比較好。
雖然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看這架勢,這些人形兵器似乎也得罪了聯盟機關。既然有共同的敵人,那麼之前的恩怨暫時放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一寸火花在超級罪犯當中也算是個腦子很靈活的人,並不單純只是憑藉能力去打架。
幾分鐘後,在意識到能力相當懸殊的情況下,剩餘數量不多的人形兵器選擇了撤退。由於他們有飛行能力,一旦想要逃跑,麥曉飛他們也拿這些傢伙沒辦法。
“好了,現在沒敵人了,你們最好給我解釋解釋。”一寸火花面無表情,盯着麥曉飛和方悅。
雖然說着狠話,表情也像修羅惡神一般,但他一隻手背在後面,隨時準備用自爆一隻手的方式來逃跑。
他很擔心這根本就是個陰謀。
“解釋個屁。”方悅哼了一聲,盤腿坐在地上,“我怎麼會知道這東西不是你們製造的?”
如果說一寸火花是個頭腦靈活的超級罪犯的話,那麼方悅則是那種頭腦過於靈活以至於讓人覺得有些奸猾的人。
聯盟機關裡一些經常接近peace maker隊伍的人甚至說,如果奸商一樣的peace maker隊長江上哪一天不幹了,他的繼承人就是同樣不安好心、偷奸耍滑的方悅。
方悅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意識到一寸火花似乎很擔心自己被陰了,於是他就開始了他的裝腔逞強戰術。
之前明明是他們建築組的人被人形兵器搞得灰頭土臉,甚至下了必死的決心去給江上通風報信,可是在和一寸火花對話的時候,方悅說的是“老子已經跟這玩意兒打了整整一天了”,突出了他的戰鬥能力。
只有自己表現得越強勢,在談判的時候才能抓住別人的弱點進行攻擊。這可是隊長的言傳身教。
“如果是我們的東西,我會和它動手打起來?!”一寸火花大聲說道,“那玩意兒在銀狼的帶領下襲擊了我們的工廠!天知道你們對銀狼做了什麼,你們一定把他抓住以後洗腦了!不然他怎麼會帶着這些東西來打我們?”
這就讓方悅更加迷糊了。
照這意思,銀狼跑了?
而且這些東西是在銀狼的帶領下攻擊了超級罪犯的工廠?
首先銀狼的逃跑就顯得非常奇怪,能從聯盟機關總部的審訊室裡跑出來的人,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嗎?這實在是太艱難了!難怪一寸火花會認爲是聯盟機關故意放跑了銀狼,實際上是將他洗腦之後帶着人形兵器突襲了超級罪犯的工廠。
但仔細想想這是不合邏輯的。完全的洗腦本來就很難做到,特別是對銀狼這樣的能力者。在洗腦之後還能讓他來攻擊原來的同夥,這就更難做到了。
“動動腦子好不好!”方悅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腦袋,“首先和你們一樣,如果這是我們的東西,他們就不會襲擊我們。另外,這麼短的時間裡我們怎麼可能準備這麼些個人形兵器啊?他們還個個會飛,還有急凍光線的能力……要是我們有這技術,你們早就玩兒完了好不好?”
一寸火花沉默了。
的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是聯盟機關的傑作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
不是自己人,也不是聯盟機關乾的。
是銀狼自己叛變了?
他想成爲第三方勢力?
這個念頭在一寸火花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如果銀狼這傢伙掌握了某種技術,能將自己的能力移植給人形兵器,然後創造出一支規模龐大的軍隊,同時幹掉聯盟機關和超級罪犯組織,最後統治全世界……
不對。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個陰謀也暴露地太早了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得了,咱倆在這兒爭也沒啥意思。”方悅擺擺手,“我去和我們家的人聯繫一下,你自便吧。”
“你想找援軍?!”一寸火花舉起手來,隨時準備引發爆炸。
“大哥,你有腦子沒有啊?”方悅嗤笑道,“我要想找人做了你,我早就去找啦!何必在這兒跟你浪費時間。”
說完,他一彈響指,他的組員們紛紛從地下鑽了出來。
“老子要幹掉你,分分鐘的事情。”他繼續虛張聲勢,“現在沒空跟你扯皮,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要對付。”
方悅就這樣大咧咧地走向那輛破車,抑制住自己顫抖的手,抓起了通訊器。
一寸火花則一邊警戒一邊後退,他發現方悅的同伴們每一個人都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留在這裡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在退出幾百米之後,他一路狂奔,跑回了自己的飛行器裡。這正是他追擊那些人形兵器的交通工具,檢查一番以後他發現沒有被人動過手腳才放心上去。
就在這時,他的通訊器也響了。
“迅速回工廠來,大人有命令。”通訊器裡的女性說道,“熱蝠蜂在哪兒?暗克呢?”
“熱蝠蜂去了電子市場那邊,暗克的話我不知道。”
“胡鬧!”
通訊切斷了,一寸火花一頭冷汗。
他慶幸自己從一大幫聯盟機關的人手裡死裡逃生,卻爲自己的前途擔心起來。
那位大人有指示,他必須趕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