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這次行動當中上面的人這麼安心的理由了。只要他來了,就算是那五個熊孩子鬧翻天也無所謂,肯定能收拾殘局。江上認爲這一招是最爲合適的,這樣既不會讓那幫大企業的人因爲要求得不到滿足而丟了面子,也不會因爲熊孩子鬧太厲害導致事情難以收拾。
畢竟,藍電是聯盟機關裡迄今爲止出現的最爲強大的超級英雄。
或許他的某個能力無法和專長於該能力的能力者相比,但作爲一名複合型能力者,藍電的每一項能力都是頂頂冒尖的,而且他能將這些能力有機地結合起來,成爲強大的武器。
超級力量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江上曾經親眼見過藍電將一座重達四千噸的斷橋從水裡舉起來,事後他休息了不到五分鐘,又將兩臺暴走的機器衛兵打成碎片。
配合超強力量的當然是他的耐力。迄今爲止,沒有任何人見過有哪種攻擊手段能讓藍電停止他懲惡揚善的步伐,有人嘗試過有軌道電磁炮將他打飛,但下一個瞬間他就回到敵人的面前,然後將電磁炮揍到了地下五米深的位置。
這種超強的耐力,也讓藍電成爲了聯盟機關的能力者監獄防禦系統的測試員。其測試標準是,當藍電認爲防禦系統的攻擊能讓他感到明顯的疼痛,並且讓他感到非常憤怒的時候,那麼防禦系統就算是合格了。只要能達到這個級別,那說明這套防禦系統就能夠摧毀大部分能力者的防禦場,足以承擔針監獄的暴力行爲。
他的飛行速度也快得不可思議。大部分極速系能力者都不具備飛行的能力,雖然通過高速可以實現飛翔,但在空中如何操縱身體就成了難題。可是藍電在上個月的能力評定當中,輕鬆飛出了每小時六千公里的速度,期間他還在用他的超遠視力看着無聊的電視節目。有證據顯示,他的飛行速度還可能進一步提升。
他的攻擊手段包括了能融化鋼鐵的熱射線。他好像從來沒有發出過更高溫度的熱射線,但是理論上說他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只不過更高的溫度似乎也沒什麼大用,畢竟能扛得住藍電的鐵拳進攻的人沒幾個,如果有人能從這種情況想逃跑,至少說明他已經受傷了,再來一發熱射線就顯得非常不人道了。
其實,就算是江上這樣自認爲對聯盟機關大部分英雄的能力瞭若指掌的人,也沒有自信搞清楚藍電的極限是什麼。他只知道在奔跑這個領域裡,藍電不是速度之花的對手,但是其他方面的極限,沒人有這個興趣去搞一次測試。
不過,承擔着最強稱號的藍電,在聯盟機關裡的罪犯逮捕率是最低的。
理由很簡單,沒人想和他正面衝突。
如果哪個能力者犯罪的時候發覺前來處理此事的英雄,竟然是那個號稱最強的傢伙,九成九的超級罪犯會立刻逃跑。幾乎和神一樣的傢伙,誰也不想招惹。
據說在黑市裡,那種能躲過超級視線追蹤的隱身設備賣得特別好,售價幾乎是江上一輩子工資的數千倍。可是根據黑風的一項測試中指出,這種所謂的隱身設備其實在面對藍電的時候並不怎麼好使,他之所以放這幫人走,單純是因爲他不想追。
沒錯,他不想。
從古至今的宗教當中,大部分都確立了神的存在。人們祈禱着神能保佑好人的平安,懲治奸邪的壞人,然而人們的祈禱總是會落空。
神之所以是神,就是因爲它和人類不一樣,它的視線更寬,它纔不會干涉到具體的每一件事。如果它願意,它就去做。如果它不願意,它理都不想理。
近乎於神的藍電也是如此。
對他來說,想要抓住某人簡直太簡單了,所以如果他懶得去做,別人也說不着他什麼。
實際上,這樣的人會站在正義這一方也十分奇怪。如果他想去作惡,又有誰能攔得住呢?
或許黑風可以,據說他有對付所有能力者的完美方案。但是執行者是誰?那個執行者會跟藍電對着幹嗎?
總之,有這樣的人做幫手,已經是太過於幸運的事情。再深遠的東西,江上也無法想象。
他聽見幾聲巨響,藍電已經和那三個倒黴蛋打起來了。作爲一個擦屁股專業戶,面對一個最難擦的屁股,他雖然不想直接去面對,可是職責所在,他必須前往現場。
“隊長,你的位置?”安琪的聯絡來了。
“正在往你那邊趕,我開車。”江上回了一句,立刻開始狂飆,“現在狀況怎麼樣了?”
“遊客已經基本疏散完畢,這次可真虧了W計劃了,讓疏散的速度提升了很多。看來以後這種方法有必要經常使用。”
“如果網絡運營商不投訴我們的話。”
“這種事情還少嗎?”安琪反問一句。
“的確,你能搞定就行。”江上笑了笑,總算是有一些安慰,“戰局呢?我這邊觀察不到。”
“我會傳送實時影像給你。現在不是我們介入的機會。”
江上對安琪的判斷表示贊同。一般情況下,如果是藍電獨自作戰,最好誰也不好靠得太近,以免被捲進不必要的麻煩當中。如果是他和其他英雄協同作戰——這個人通常是聽說毫無超能力、只依靠高科技裝備就能獨霸天下的黑風——那麼還是可以介入的。那種情況下藍電會稍微考慮一下同伴的感受,不會鬧得過於厲害。
從某些方面來說,這傢伙和前面那幾個熊孩子沒什麼區別,都是問題兒童,總是難以照料。
“另外有一件事,隊長。”安琪好像有些猶豫不決,“我這裡稍微有點兒狀況。”
“什麼意思?還有沒處理完的事情?”
“不,民衆倒是沒什麼事情,可是我這兒少了一個人。”
“不會是麥曉飛吧?”
“不愧是隊長。”安琪的語氣沒有什麼起伏,“從他處理完排頭遊客的引導工作之後,他就沒有歸隊,目前下落不明。”
江上嘆了一口氣。
這個新人,總是有點兒狀況外。
他剛剛加入peace maker隊伍的時候,就頗爲不服氣。其實很多一開始作爲種子選手培養的人,最後發現自己並不適合當英雄,而是被轉入文職部門或者廢柴隊伍的時候,總是會覺得有些不爽。可是他發現,麥曉飛在這方面的傾向更加嚴重。
表面上看起來,他總是非常服從指揮,但實際上他私底下的抱怨特別多。江上並不想管這種事情,要說抱怨的話,這在他的隊伍里根本就是正常現象。可是應該抱怨的是上面給的工作壓力和微薄的收入,而不是這個團隊本身。
對於江上而言,這是他老爸努力過的地方,這裡就是家,所有的隊員就是他的家人。家人對家境貧寒有意見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如果對家的概念產生了質疑,這樣的家人就很難相處了。
說實話,江上對麥曉飛的行爲也沒啥辦法。這個新人總覺得這裡不是長待的地方,總是想盡辦法給讓自己的履歷更加好看一些,以求轉到收入更高、狀態更穩定的文職部門。這在江上看來是不可取的,因爲這樣的行爲會擾亂整個隊伍的工作節奏。他試着讓這孩子從最基礎的事情做起,讓他明白個人志向應該配合整個家庭的步伐前進,但好像收效甚微,他總是有點兒心不在焉。
“你找找看吧,現場那麼混亂,別出什麼事兒就好。”
“明白隊長。”
結束了和安琪的簡短通話,江上距離現場已經很近了。
他看見天空中燃燒着火焰,但那如同煙花一樣,轉瞬即逝。
他知道,這是藍電應對一寸火花的策略,他把這個火藥桶打得滿天飛。
一寸火花的爆炸技能的確很可怕,但發動的條件是硝化空氣中的元素然後進行引爆。如果他不能很快掌握住空氣的流向,那麼爆炸的效果就會差很多。
簡言之,這傢伙只有在相對穩定的狀態當中,才能好好搞爆炸。
他一旦出現在戰場上,總是一副閒庭信步的樣子。這是一寸火花的戰鬥策略,做出悠然的樣子給敵人造成心理壓力,然後他就可以穩定發揮自己的能力了。其實這好像劍道中的居合斬一樣,需要擺好架勢才能發動。經過鍛鍊,他也能在奔跑中或者行進的交通工具中發動能力,可是如果他處在天旋地轉的狀態中,也就只能放個禮花彈了。
藍電就是這麼對付他的。他把一寸火花打上了天,然後不間斷給他衝擊,讓他在半空中轉來轉去。這個可憐的傢伙有好幾次在自己身邊發動了爆炸,弄得好像他就是禮花彈中心的爆炸點一樣,看起來非常滑稽。
可能是逐漸習慣了在空中的狀態,一寸火花終於發動了一次像樣的爆炸,然而在下一個瞬間,周圍的空氣下降到了零下十幾度。藍電衝着一寸火花吹了一口氣,空氣瞬間就凝結了。別說是爆炸,在這種低溫下想不瑟瑟發抖都難。
“你別太囂張!”
強打者從瓦礫當中衝了出來,看樣子他之前已經捱過一輪打了,好不容易纔調整好態勢。如果不是他這樣的身體強化能力者,恐怕早就被打暈了吧。
此時,他還握着從彗星戰隊那裡弄來的光束劍。這玩意兒能和黑風配備的光束槍戰個平手,說明其輸出功率非常可觀。不過輸出功率大意味着它的能量不會堅持太久,這一次怕是強打者的搏命一擊,如果對藍電不奏效,被放倒的就是他。
當然不會奏效了。
光束劍還沒有挨近藍電,強打者的手臂已經開始冒火,藍電的熱射線可不是鬧着玩的。強打者倒也堅強,還是衝了過來,但是熱射線的下一個目標是柏油馬路,粘稠的瀝青很快將強打者困住,他掙扎了幾次,然後被藍電一腳踢飛。
捉鬼呢?
江上四下尋找,沒有見到這傢伙的身影。他心裡一緊,難道藍電又保持他一貫懶得搭理某些超級罪犯的作風,放任對方去偷設備了?
答案是否定的。
在距離他們不遠處,一座冰雕非常違和地站在路中央,被冰封住的正是捉鬼。估計藍電也懶得去找這個隱匿者,直接把前方凍結了,藏得再好也沒用了。
從空中摔下來的一寸火花和被藍電踢飛的強打者,兩人恰好落在了捉鬼的冰雕附近,三個超級罪犯就這樣倒下了。
不愧是最強。
五個能力也不弱的人聯手都幹不掉的三人,被藍電如同玩弄一樣打趴下了。江上不得不再一次感到心驚肉跳:這傢伙是自己人實在是太好了。
就在江上準備呼叫總部,派人來將這三個傢伙帶走的時候,他意外地發現一寸火花又站了起來,手裡又在團聚着什麼東西,似乎要再搞一次爆炸。
正要轉身藍電重新審視了他們幾個,江上不知道藍電現在是什麼表情,他似乎和江上一樣不解。
玩兒命嗎?
他們應該已經充分了解到不可能贏了吧。
爲什麼還要站起來?
答案就在他們一直沒有注意到的街角。
一個瘦高的黑衣男子,正挾持着江上的部下,從街角的陰影處換換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