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千虹城分別的那日相比,此時的白冥熠遠比那時的苗策遲鈍木訥了不少。
苗策笨手笨腳、羅裡吧嗦、開口就笑,雙賊眼溜溜轉個不停,幹什麼事都很欠揍。但現在這個白冥熠,卻蒼白,虛弱,眼神怔忡,少言寡語,看着讓人心酸,讓人忍不住同情。
蘇澈終於看向他,白冥熠微怔,這才別開了視線看向別處。
凌天看着蘇澈嘆道:“你那麼兇瞪人家幹嘛?這是魔族的白冥熠,之前受傷被我帶回來的。”
“哦。”蘇澈應了一聲,立馬對白冥熠拱手笑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魔君白冥熠啊,久仰久仰。”
凌天瞧她突然一股子要唱戲的勁頭,不由眼角跳了跳:幹嘛呢這是,好好的突然鬧什麼妖啊?
等再一看白冥熠,這貨更怪,壓根沒搭理蘇澈,一仰脖,自己舉杯先乾爲敬了?
蘇澈也不閒着,一指白冥熠眼前一盤烤羊腿,“我就要吃那個。”
同桌小妖覺得氣氛不對,二話不說,急忙將大盤子換到蘇澈面前。
白冥熠繼續吞了第二杯,再來第三杯。
凌天:“……”
蘇澈挽了袖子撕羊腿。
白冥熠忽然笑道:“蘇澈,你不好好地去天山,在這幹嘛呢?”
蘇澈冷笑道:“你誰啊?要你來管老子的事?”
白冥熠:“你那些朋友呢?還有那位二殿下呢?”
蘇澈“啪”的一掌拍在桌上,“老子問你是誰!”
白冥熠輕嘆道;“打扮得這麼漂亮,怎麼一說話還老子老子的?”
蘇澈只覺得自己要炸肺,再多待一刻,難保不會毀了凌天的酒桌。她咬着牙,站起身來,對凌天道:“我不和臭魔族同桌吃飯,毀我胃口!走了。”
說完,這女人真一溜煙就沒了。
凌天也沒打算攔她,只是看着白冥熠,“舊識?這麼巧?”
白冥熠道:“大王,對不住了,早知道我就不來添亂了。”
凌天擺擺手,“這說的什麼話?明顯是她莫名其妙。”
白冥熠坦誠道:“也不是,不久前我們的確有過些交情。她以爲我叫苗策,是個凡人。不過,大王,蘇澈爲什麼會在你這裡?”
凌天沒答,只先讓阿瑤好好招呼大家吃好喝好,才道:“你剛纔說她去天山?去做什麼?”
白冥熠微怔,“拜師?修仙?”
凌天一杯酒才入口便直接噴了出來,他抹了一把下巴,道:“她不是都有個玹紫的仙族師父了?還要去天山拜什麼師?”
白冥熠詫異道:“仙族師父?莫非是最近的事?那蘇澈在大王這裡做什麼呢?”
凌天厚顏無恥道:“我把她搶來做我的媳婦。”
幸好白冥熠這會兒沒喝酒,否則都得噴凌天臉上。“這……可能有點難。”
凌天的心情頓時有些烏雲密佈,“難道她已經和誰訂了親?那也沒什麼要緊,不管那人是誰,我都必然比他好啊。而且看看我這青蟒山,讓她走她都捨不得走。”
白冥熠也覺得凌天實在是太好了,從上到下除了腸子長得太直,要模樣有模樣,要性格有性格,真是一點沒毛病。自己要是個女人,說不定老早就以身相許了。
可就算他凌天好成了一朵花,白冥熠也隱隱覺得,蘇澈心裡大概也挪不出地方再給他了。
於是,白冥熠婉轉道:“大王還是先問清楚了好些。”
凌天:“……”
他也很後悔今晚上非把白冥熠請來,搞得好好的酒都快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