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爲什麼要這樣對待強者,難道他們不配生活在這裡嗎?”
很多人表示不理解,並且開始大鬧,想要得到解釋。
但是,這些都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並不算長久的和平,已經消磨了不少年輕人的意志。
50年的漫長曆史,足以改變很多東西,有些人自出生以來就從沒有感受過城外的危險,他們就像是高高城牆下的鮮嫩小草,自以爲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自以爲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可以經受住更大的風浪,但是這一部分人從沒有想過,他之所以能夠有如此的幸福生活,其背後是整個虹城的庇護。
“他明明可以增強我們城市的力量,讓我們過得更加安穩,爲何你們要打殺了他,難道你們在懼怕對方,還是說你們想要和那些虛僞的正派一樣將一心向善的正義之士,逼向絕境,最後只能走向反叛的道路。”
其中一個悲憤的少年,發出了不甘的咆哮,他認爲自己說的沒有任何的錯誤,真正做錯的人,其實是整個城市的管理者,他們鼠目寸光,只爲了自己那一丁點的利益,九江如此厲害的人,逼上絕境,這豈非就是小說話本里的劇情。
此刻網絡上的輿論也已經炸開了鍋,相關論壇帖子數已經達到了數十萬回覆量,話語幾乎是一邊倒的,都向着那個渡劫少年,並且他們已經自發成立了一個叫作護強計劃的組織,這個組織自從建立以後,率先便將虹城的網站給黑了,這直接激怒了於先生,於是,一場以網絡爲平臺的線上戰爭開始。
而引發這一切的主角早已坐上了某人的車來到了學校,方遠下車前再三詢問對方是如何記住自己的,可是陳川卻始終迴避這個問題,並沒有當面給出回答,這讓方遠坐立難安,有種特別奇怪的感覺,雖然這確實是一種威脅,甚至對方可能由此推斷出很多東西,這是一種威脅,但是他又不確定,除了陳川以外,其他的人是否也知道這件事情,如果只有陳川一個人知道的話,那他可以想辦法直接弄死對方,死無對證,這樣自己的秘密就能永久保存,不被任何人發現,但是如果陳川告訴其他的人,亦或者這件事情本就是其他人告訴陳川的,這樣的話,事情就會變得十分嚴重,如果陳川死了,那幕後的告密者必然會被打草驚蛇,那時候可能就不只是陳川一個人知道他的秘密。
“可惡的傢伙,總是喜歡眯着眼睛對着我笑,真不知道他內心裡在想什麼齷齪的算計。玩心機的人,心都髒!”
紅裙女戀戀不捨的下了車,方遠見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險些腦梗發作。
“你這拜金女,對方就開了一輛車,就把你給收買了,說,他是不是許給了你很多好處,讓你跟蹤我,有我的一份嗎?如果有的話,就給我交出來。”
紅裙女翻了個白眼,一臉冷漠,這貨還說別人心機深沉心臟呢,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自己一個學生,竟然有如此齷齪的心思,這應該被老師抓去寫八千字反省,然後當成所有人的面吟誦。
像這樣的熊孩子,只有社死,能讓他好好當個人。
“你什麼意思?你還是我幻想出來的好不好,現在有什麼心事都不知道藏了嗎?當面說人壞話比那些背後說的還要可惡!”
紅裙女也懶得解釋,直接選擇原地消失,但是就算是消失了,他也給方遠留下了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呵呵,把我幻想出來不就是用來虐你的嗎?你這條在精神域裡都註定單身一輩子的傢伙,就是一個喜歡受到傷害,卻不懂得滿足缺失的的人。
方遠徹底愣住了,站在校門口久久沒有進去,明明他如此衆星捧月,明明他可以成爲所有人的焦點,但是偏偏事情的真相併非如此,在學校裡,沒有一個女生給他寫過情書,更沒有任何一個正眼看過他,可他無論是家世還是長相都無比出衆,憑什麼呀?
無形中,紅裙女點明瞭對方最薄弱的那一點,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這也可能是一個權利的遊戲。
“不進去了,或許那是真的班會,或許那只是另一個準備好的騙局。”
方遠獨自一人都在路上,耳邊迴盪着同一種聲音,那是獨愛青慕,一首孤獨的歌。
“當我回首,又能期待何種希望?待我回首,早已無人伴我前行。獨愛青慕,漸漸我發現自己愛上了孤獨。”
“不要回首啊!我親愛的朋友,他們早已遠去多時,他們早已成爲過去。”
方遠搖了搖頭,他倒是沒有被這音樂感染,但是他也受到了影響。
因爲他此時的心境與這個歌十分相近。
他其實是有一個哥哥的,自己這個哥哥沒有自己懂事,有沒有自己聽話,當然,這些東西針對家族裡的那些老傢伙們。
方遠心思單純,想的並不多,有時候甚至經常在外面弄出一些小摩擦,但是這都不會影響家族裡老一輩對他的看重。
相反,他的哥哥就比較心思深沉,整天一張死人臉,對待什麼人都是一個表情,這很難讓家族裡的人喜歡,更何況,哥哥的天賦很弱,精神域只有普通人的水平,最令人無法理解的就是,自己這個哥哥對精神域的掌控還弱,就好像是將所有的天賦都給了弟弟,而自己卻得到了世間最不公平待遇。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自己的這個哥哥對自己充滿了仇視,但唯獨自己,依然還堅守着那個可憐的約定。
“弟弟,世人怕我惡我罵我,鄙視我嫌棄我冷落我都沒關係,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哥。”
當時的小方遠很懂事,知道自己這位兄長對自己威脅最大,甚至可能會因爲自己的不幸而產生可怕的念頭,從而加害自己,所以出於自保,小方遠與哥哥約定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死。
方遠看向遠處的高樓,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該不是我爹想除掉我哥哥吧?然後哥哥以爲是我違反了約定,所以想要殺掉我。”
當排除了一切不可能之後,那剩下的唯一不可能也就成爲可能。
方遠之所以確定兇手就是哥哥,還是因爲自己對哥哥太不設防了。
自那次約定之後,方遠就對哥哥充滿了信任。
哥哥一直都是學習最好的,他的成績永遠都是學校第一,光榮榜上了不知道多少期,他的風頭足夠蓋住方遠。
之前紅裙女的提示,潛在含義就是想要告訴他,兇手只有一個,也只能有一個。
大馬路上,一個還沒真正成年的男孩不知所措,不知往何處走。
因爲他本來打算到了學校,第一時間找到自己的哥哥,說明一切,尋求幫助,然後再去參加那個什麼班會,但是,最後他終究還是沒有進去,因爲他知道,此刻的兇手絕對會給他一個十死無生的道路。
來到公共電話亭,方遠很幸運的在電話廳前的地面上撿到了一塊錢,正好可以用來撥打一個一分鐘的電話。
方遠只記住兩個電話號碼,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撥打了其中的一個,但是當快要打通的時候,他又果斷的掛掉,方遠整個人都有些大喘氣,像是短短几秒鐘就經歷了很大的心理鬥爭。
隨後,方遠打通了另一個電話,但是奇怪的是,那他接通電話之後,並沒有想起那個讓她安心的聲音,就好像是接起電話的另有其人。
明明是那個男人的,可是方遠卻喊出了另一個稱謂:“哥,是你嗎?”
對面有一個長久的沉默,就在一塊錢通話時間進入倒計時的時候,對面終於說話:“我的好弟弟,果然不愧是你,總會幸運的遇到很多無法解釋的奇遇,真叫哥哥羨慕啊!”
方遠總覺得哥哥現在的狀態很奇怪,所以他想着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於是便開口想要說一些話和關係的話:“哥其實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因爲……”
電話突然中斷,方遠卻已經進入了感覺,說了很長一段話,其中不乏有很多共同經歷的事情,這些無疑都能引起共鳴,至少能夠讓對方稍微冷靜一下,別因爲一點小矛盾就妄下決斷。
但是打完之後,方遠就傻眼了,耳邊傳來的忙音將他拉回了現實,讓她覺得很多東西都無法挽回。
“你放棄吧,從一開始你的解釋就沒被對方聽到,上天讓你們做天生的對手,你憑什麼以爲只憑你的那點運氣就能抵抗?”
方凡面無表情的站在天台上,吹着夜間的寒風,整個人都彷彿被黑暗吞沒,沒有那雙無井無波的眼睛,像是在告訴所有人,自己不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機器,也不是一個被人隨意玩弄的玩具,更不是什麼人的磨刀石。
“弟弟啊,沒想到你會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會再留手了。就讓我們兄弟倆,好好玩一玩,看看誰纔是應該活在陽光下的人。”
黑暗涌動,好像有什麼東西猙獰的露出了牙齒,在方凡身後。
可就在少年即將蛻變之際,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想起。
“那個傻弟弟又來電話了,那個傻弟弟又來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