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
天道蒼茫,日月輪轉,區區螻蟻,竟敢與天鬥!
足以覆蓋整個大草原的雷霆雨轟然砸落,如同冰雹,又是海嘯,一剎那,宛若千萬冰箭刺入地面,穿透了大草原的表層,裹挾着無上威壓,直擊大草原下隱藏着的那隻半沉睡的巨獸。
無辜中槍,大怪物充滿了不解看向外界的天空,此時的天空中,已再不見任何光亮。
大怪物用它那長長的觸手,揉了揉自己的那兩隻滾圓的大眼睛。
它這是被發現了嗎?
不應該啊,它隱藏的這麼好,怎麼可能被發現呢?
難道是剛纔控制那個人時,無意中泄露出來自己的氣息,被天道給感應到了?
給它思考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他能明確感應到天道那暴怒的氣息,那是不會有假的。
那種帶了一絲小幽怨的憤怒,是做不得假的。
雖然天道會有這樣的情緒很令人費解,但現在,大怪物真的沒有心思去揣度天道的想法了。
它要逃,它得逃了!
另一邊,墨塵也遭受到了史無前例的災難。
這種雷霆,陰影之中已經達到了滅世級別,可以想象此刻天道的內心是瘋狂的。
它不惜毀滅這一個區域,也一定要把墨塵這個羞辱自己的傢伙毀滅掉。
獨自應對這一切,墨塵在一瞬間七竅流血,渾身焦糊,可他沒有半分的退讓,一點都不慫,就是剛!
這就好像是在失戀的天道面前秀恩愛,天道便想教這個不懂愛情的傢伙愛情不是假的,不可信。
可執拗的戀愛中的人又怎麼可能聽得進去天道的話,於是雙方開始糾纏了起來,都不想讓步,都不願讓步,都不能讓步。
於是乎,這邊上演着雷霆劈吧劈吧不是錯,那邊經受着萬箭穿心痛苦的大怪物開始遁逃!
可惜的是,大怪物身體太大了,根本就沒辦法悄咪咪的逃竄,這邊剛剛凝聚出傳送陣,那邊一道雷霆餘波轟擊過來,剛剛凝聚的陣法,瞬間破裂。
大怪物還真就不信邪了,不斷凝聚傳送大陣,可就像是在跟他鬧着玩一樣,每一次天道的餘波都會攻擊在他身上,令它百爪撓心。
這可惡的天道,一定已經發現它了,這分明就是在耍它玩。
怒不可遏的大怪物,決定不裝了攤牌了,正所謂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它讓這天道知道它的厲害。
無數紅色類似於綢帶的藤蔓自地下伸展開來,不斷朝着白帝城延展,僅是眨眼之間,便籠罩了整個白帝城。
蒼穹被血色籠罩,白帝城在一瞬間陷入到恐慌之中。
魔界入侵的訊號早已傳遍整個溯源大陸。
白帝城自然知曉,因而守衛極其森嚴,幾乎在血色出現的那一剎那,整個白帝城都動了起來。
在白帝城的各個角落,有守衛帶領普通民衆躲藏起來,更有大批大批的守衛對抗着衝入城內的血藤。
原本天道並未察覺這弱小的氣息,可是不知爲何,這血藤竟不再隱藏,挑釁似的出現在了它的面前,還不顧一切的傷害普通人。
這無疑是對天道的一種更爲霸道的挑釁,這種挑釁的等級猶在墨塵挑釁之上。
這就好像是墨塵只是和自己的女友在失戀的天道面前秀恩愛,雖然這種侮辱性極強,但罪不至死,倘若天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無論對天道還是對墨塵都無傷大雅。
可血藤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它就好像是當着天道的面與天道的前女友沒羞沒臊的熱戀,潛臺詞便是我爲你帶上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而現在我還活得好好的,就問你氣不氣。
有時候自作聰明,反而會掉進無盡深淵,爬都爬不出。
一瞬間,不,連一瞬間都沒有,整個紅塵界的天都變了色。
綠油油,很養眼,很美麗,卻也很妖異,很恐怖。
沒有人能料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即便是神通廣大的源塵也想象不到事情會朝着匪夷所思的地方迅速靠攏。
一切都變了,墨塵正準備渡劫呢,雖然渡劫過程中不能有人蔘與,但他相信只要大人在身邊,自己的性命便不會有任何的問題,這是一種盲目的信任。
他也下定決心,這一次必然要突破斬靈境,真正進入大宇境!
大宇境是最近他悟出來的,是一種冥冥之中的必然的結果。
這一境界,如果再沉澱一個月,或許他會更順當的從斬靈境邁入大宇境,可現在不是情況緊急,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他只能選擇突破。
從那天突破擇天境,進入仙靈境,後來決定進入斬靈境,不過纔過去一個多月而已。
明明到了後期,越修煉越慢,可剛巧他正好相反,明明以前修煉的很慢,可是自從成了源塵的屬下,他的修練速度就像是開了掛一樣,說是一日萬里都不爲過。
可等待已久的天劫,卻始終沒有落下。
相反的,在不遠處的另一個地方,卻開始凝聚出更爲強大,範圍更廣的一個巨大的雷霆之球。
看到這一個球,就算是墨塵都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液,連一向鎮定的源塵身體都跟着顫了一顫,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不美妙的回憶。
他還記得在好久之前,被風一樣的女孩(洛神冰)卷着飛上了天,在那天外,他經歷了慘無人道的天劫洗禮,那個令人恐怖的天劫星球,讓源塵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劫之外還有天劫星球。
“大人,這不是我的天劫吧。”墨塵努力回想,是不是自己沒有把握到那個度,讓天道真的生氣。
此時的墨塵再沒有先前的智珠在握,他膽小的就像一個孩子,躲在大人的身後,偷偷瞄着那不遠處的巨大雷球。
這個雷球,已經比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還要大,那種對視覺的衝擊力,已經不亞於恆星撞地面。
也難怪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頭會嚇成這副德行。
魔本就怕火雷霆這種正大光明的力量,這是本能的懼怕,與實力無關。
“無妨,有我在。”少年站在墨塵身前,擋住了所有威壓。
男嬰也躲在了自家老爹的身後,露出一個小腦袋,目光灼灼的好奇,看着這巨大的雷球,自己發生變化。
“爹爹,我怎麼感覺天道好像很生氣?”
源塵點頭道:“看着吧,這種好戲可是千載難逢,能如此近距離的欣賞他人度死劫,也算是一份不大不小的機緣了。”
其實源塵都不得不猜測是否這是天道在向他示好。
管他呢,看戲爲上。
這邊吃瓜羣衆準備就緒,那邊的血藤大怪物已經瘋魔的露出了本體。
當它徹底暴露出來,即便是源塵都吃了一驚,原來整個大草原都不過是這血藤的一點皮毛。
一想到在這大草原之上奔跑,源塵就有點隔應。
現在想想,也難怪天道要弄出如此之大的雷霆天球,但凡要是再小一點兒,估計都無法將這個大傢伙徹底籠罩。
植物最善於生存,若是讓這大傢伙有一點點組織逃走,說不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用不了多久,這個大傢伙便會死而復生,重新活過來,繼續噁心天道。
此刻的白帝城真可謂是羣魔亂舞。
雖有守衛事先準備,但結果卻不容樂觀。
血藤之上有毒素,一旦受傷,便極有可能被侵襲了神志。
現在不在隱藏的血藤更加的可怕。
它已無所懼,幾乎是透支生命的施展擾亂之術。
原本作用在陳冬身上的只是最低等的擾亂之術,這種方法雖然簡單,但是可靠牢固,又不會對受術者造成太大的損傷。
一句你是誰,也並不複雜。若是直接回復,便可以依據姓名,潛移默化的施展術法,讓人臣服。
而現在血藤根本不在乎這些了。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現在你想要殺戮,殺掉眼前的一切!”
一個個受傷的守衛猙獰的砍向身邊的人,他們已經瘋魔,腦子混亂不堪,他們的記憶徹底紊亂,甚至已經不可修復,無法復原。
血色染紅了天空,那是血藤的色澤。
血色染紅了地面,那是人類的血。
生命在此刻變得極爲脆弱,似乎隨隨便便一個攻擊便會使其陷入無盡的沉淪。
生和死的界限被模糊,人間和地獄的距離是那樣的近,幾乎唾手可得。
沒人想要就這樣死去,可也沒人能逃得過這場浩劫所帶來的危險。
源塵搖了搖頭,終究是有些不捨呀,這裡曾住着分身的父母親,他若是見死不救,內心也回不去。
可正在他要出手之際,一個巨山浮現。
在雷球還未曾落下,這座巨山已經悍然鎮壓而下。
此山裹挾劍意而下,直接折斷了一切纏繞在白帝城上的血藤。
一時間咔擦聲不斷。
可是即便如此,已經喪失神志的人再也無法恢復,依然廝殺着身邊的人。
無數持劍修士自山中飛出,毫不留情的斬殺着這些已經瘋魔的守衛,很極短的時間內穩定住了局勢。
“你們騙我!原來你們一直在騙我。”
看到大山出現的血藤像是瘋了一樣,徹底不管不顧的朝着白帝城衝擊,這一次是連本體都要移動。
可天道怎可能容許它亂動,直接將雷球拋了下去。
劇烈的爆炸聲令所有人眼前一白,耳朵一空。
無聲的白色,所有人在一瞬間耳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