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塵拉着郭宇狂奔了起來,絲毫不在意那些回來的黑衣人。
“有風?”
一些黑衣人都感受到了一陣狂風吹過,本來衆人還以爲有異,誰曾想現在陣外竟然颳起了狂風。
這個時候,所有人才意識到,天色竟然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是天暗!?”
爲首的黑衣人臉色大變,他大喝一聲,帶着衆人想着血魔谷口而去。
本來他還疑惑呢,就算外界有風,但有大陣在,也不應該會吹進來。
如今他明白了,肯定是有天暗詭譎跑了進來。
一邊奔跑,一邊將信息傳遞出去。
詭異天暗異象降臨,其他小隊應該也已經察覺到,但是他們卻不一定知道天暗詭譎已經衝了進來。
現在他越發懷疑之前的兩次破陣,都是天暗詭譎搞的鬼。
黑衣隊長臉上已經有汗水滴落,天暗詭譎,那種東西實在是太恐怖了,決不能讓其傷到公主殿下。
信息傳達,華麗車廂中的少女臉色煞白,甚至比先前還要白。
她取出一塊血紅色令牌,摸索了片刻,還是收了起來。
接着她又小心翼翼取出一塊漆黑色吊墜,吊墜像是一個黑洞,似乎有吞噬一切光線的能力。
少女僅僅看了一眼,就有種被其奪走心魂的錯覺,她急忙移開視線,然後猶豫了片刻就咬破了手指,朝黑色吊墜低聲呢喃幾句。
皇室本無情,她這一次出來,儘管帶了很多保命的底牌,但是還是逃不出命運的束縛。
有時候她就在想,如果她也能像姐姐那樣,多好。
“姐姐,妹妹好羨慕你,我雖然不受重視,但我也不能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死掉。”少女一身白衣,纖塵不染,但是她手中的黑色吊墜卻像是萬惡之源,吸收掉少女的鮮血後,變得更加陰森恐怖。
“地獄戰將,保護我。”
儘管那個父皇很冷漠,但是也不曾忘記還有子女存在,這次出來,黑色吊墜就賜給她,用來保一次命。
這也是爲什麼地獄戰將會從第三軍營出來的原因。
不過嘛,地獄戰將目前遇到了一些麻煩,一時半會是來不了了。
少女摩搓着黑色吊墜,不時撩起窗簾,透過窗戶縫隙,看向外面,陣法之外已經黑暗,那正是天暗之象。
本來她並不擔心的,可是先前兩次陣法破碎,這已經是第三次陣法。
雖然她是降陣者,但是陣法終究不是她刻畫的,而現在她已經沒有現成的陣盤了,如果此陣毀滅,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在天暗異象下,即便是那些老傢伙們也是不敢貿然闖入的。
現在公主很焦灼,就在這時,有人走了過來笑道:“敢問降陣者是否有空,在下可否上車一談。”
少年聲音明明很普通,但是卻給人一種不願意拒絕的錯覺。
少女下意識就要同意,但是手心一涼,她低頭一看,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控制地獄戰將的黑色吊墜,竟然裂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隙。
明明就是細小的縫隙,但是卻給少女一種心寒的感覺。
她將黑色吊墜拿到眼前,仔細端詳片刻,臉色越來越難看,甚至現在她已經沒有了安全感。
黑色吊墜上的血液還沒有乾涸,但是黑色吊墜已經沒有了先前那種控制心神之能。
也就是說,這個黑色吊墜,已經毀掉了。
“姑娘,你在嗎?”少年的聲音從外面響起,先前公主殿下還以爲外面之人或許是想要來交涉之人,但是現在對方僅僅是聲音,就讓這黑色吊墜碎裂。
或許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
她這樣安慰自己,心情好一些了,這個時候也該開口回答:“抱歉公子,我現在不是很方便,如果有話,可以直接敘說。”
少年臉色一僵,這還真是不給他機會啊,不過他真的不想要放棄,好不容易從七個老婆手中跑出來,這容易嗎?
“即是如此,那我就先離開了,在下柳良峰,敢問姑娘芳名?”離開當然是可以,但是也要知道對方身份吧。
柳良峰?柳師哥?
難道對方是柳師哥?可是我記得柳師哥不是一位青年嗎?而現在的聲音明明就是一個少年聲音啊。
公主殿下再次偷偷從窗戶中看了看,發現對方果真就是那個青年柳師哥,這才鬆了一口氣。
“秋瑾。”公主殿下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其實她的眼神是暗淡的,畢竟她終究不及自己的姐姐,名聲不顯,在魔界知道她存在的根本沒有幾個。
“秋瑾,真是好名字。”少年後退離開,跑的那叫一個快,一溜煙就沒了影子。
就在下一刻,有七道倩影風馳而過,真的可謂是生死時速。
不久,就傳來了求饒聲。
“老婆大人,放過我吧,我再也不……痛痛痛,饒命啊……”
秋瑾遠遠聽到這樣的聲音,終於還是有些放鬆了下來,之前的那些陰霾,也消散了一些。
不過黑色吊墜碎掉,危險不是出在她這裡,那就一定是在地獄戰將那裡。
不過這個時候,四方黑衣人隊伍都回來了,將秋瑾保護在其中。
這個時候,秋瑾又把血紅色令牌取了出來,然後緩步走出了車廂。
※※※
源塵拉着郭宇狂奔,驚的郭宇說不出話來,還能這樣,陣法還能這麼用,他是真的被這種操作嚇住了。
不得不說,降陣者降下來的陣法範圍是真的大,至少現在源塵還是看不到血魔谷。
只是源塵卻突然停了下來,他感受到了一種很詭異的氣息,正在滲透這個陣法。
曾經破除了兩次這個大陣,現在源塵對於這一類陣法已經是比較熟悉,他甚至可以與陣法產生一種共鳴。
從陣法反饋的消息來看,陣法之外有大恐怖!
源塵有種直覺,這黑天黑的太古怪。
極北雪域的黑夜,也是很恐怖的,其源頭更是令人難以理解,不過寒潮現在應該已經緩和了下來,說不定什麼時候,極北雪域就會出現春天。
跟極北雪域相比,這黑夜中似乎隱藏着什麼東西。
“郭宇,這天你可認識。”
源塵指了指天空,郭宇愣了片刻,才擡起頭看向天空,之前他要麼將注意力集中在黑衣人身上,要麼就是在逃跑的路上,所以都沒時間看天空。
如今看向天空,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陣法散發着淡紅色的光,如果不擡頭去看,恐怕真的會覺得今天晚上也是一個好天氣。
大荒之上,土生土長的少年臉色蒼白,他下意識握緊了脖子上掛着的木雕。
源塵掃了木雕一眼,然後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這木雕一點用都沒有,安慰一下還可以。
不過源塵也沒有打擊郭宇,而是耐心的問道:“這木雕又是什麼東西?”
郭宇深吸一口氣道:“是天暗,大荒天暗,這是一場災難,躲不開的災難,唯一的庇護場所就是天木,唯有找到天木,才能夠活下來。”
源塵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卻沒有打斷郭宇的意思:“聽村裡的長輩說,曾經在大荒就發生過天暗,這是一場籠罩整個大荒的災難,在天暗下,有無數的詭異怪譎浮現,沒有人知道哪些可怕生物是怎麼出現的,就像是與天暗異象一同出現。”
“就在我們都絕望的時候,天空中有萬道雷霆浮現,一道裂縫出現,有一截枯木從天際衝下,本來很多人都以爲這枯木應該很小,但是當有人真正靠近的時候才發現,這竟然是一棵超越山脈的天木,而且只要躲在天木之下,就不用擔心詭異怪譎的襲擊,發現這件事情後,大荒中活着的生靈都躲進了天木之中。”
源塵有些激動問道:“那這天木現在何處?”只要找到那棵天木,說不定就可以移植到仙靈空間,養活了。
郭宇搖了搖頭,低沉道:“已經沒了,被存活者砍掉了。”天木確實護佑了倖存者,但是天暗異象消失,那些詭異怪譎也跟着消失,天木的分配就成了問題。
所以每人分一部分,佩戴在身上,也一樣能起效,這是有人驗證過的。
所以啊,天木就這樣沒有了。
此後天暗也曾發生過,不過佩戴天木的人們依然沒有事情。
只是他們沒有察覺的是,天木中的力量在一次次天暗異象之下,漸漸失去了光彩。
郭宇將脖子上掛着的天木取下來,交給了源塵,然後道:“大人,你有所不知,這天木其實已經失去光彩了,我們逃不掉了。”
源塵將天木收了起來,也沒有要還給郭宇的意思。
只不過他還是在郭宇肩膀上拍了拍,失聲笑道:“你啊,不是還有我嗎?怕什麼。”
郭宇看着現在還在身上的陣法,頓時又有了安全感,他朝着源塵重重的點了點頭。
只不過下一刻,郭宇臉色一變,他指着源塵身後,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源塵沒有絲毫猶豫的回頭,並將郭宇擋在身後。
在源塵身前,已經出現了一羣身穿鎧甲的軍隊,在軍隊鎧甲之上,都刻着一個‘3’字。
這就是一種象徵。
軍隊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源塵身後的,他們就像是地獄中的惡魔,悄無聲息出現,朝源塵、郭宇張開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