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考慮了一下,狼子野心還是不要過早暴露比較好,不然轍花兒也學三眼美人飛天,那就沒得抱了,我於是答道:“我就對……對,才滿蘇府書滿門。”
轍花兒一怔:“尚算工整啊!小妹對的?”
“嗯。”
轍花兒一喜,抱起我就想再去闖老樹葉子的書房,大清早見樹葉是不好的行爲,我正想阻止,他已經中途轉了向,飛快的跑進另一間房子,咣咣的敲門,有人打開門,居然是一個年輕美貌的婦人,我正兩眼冒火,轍花兒已經抱着我彎腰:“嫂嫂。”
拍胸,幸好她已經成親了,成過親的女美人是豆腐渣,成過親而有孩子的女美人是豆腐腦,我就略微喜歡些。豆腐渣想來接我:“聽說小妹的病好些了?”我兩臂用力,勾緊轍花兒的脖子,寧死不屈,豆腐渣扯之不動,只得放棄,轍花兒道:“失禮失禮,大哥呢?”
軾尾巴草已經從內室應聲而出,問道:“怎麼?”
轍花兒笑道:“今早小妹對了一個對聯,雖然是俗對,不過尚算工整。上聯便是天增歲月人增壽。小妹對了一句,才滿蘇府書滿門。”
軾尾巴草一喜:“不錯啊!雖然有點兒自吹自擂,不過算得不錯!”他轉向我:“小妹當真好了?那,大哥也出個對子考考你,嗯……清晨叩門,才子懷抱才女。”他衣服沒扣好耶!都露肉肉了!還拍手說話,不怕羞!
轍花兒道:“大哥這太難了,小妹病還沒好……”
我已經指着他衣領間,朗聲道:“撞破春guang,玉緞難掩玉膚。”軾尾巴草低頭一看,哈哈大笑,轍花兒也不由失笑出來。
我已經痊癒的喜訊,迅速傳遍大江南北……呃,蘇府的每個角落。
這一夜之間,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泡的白白胖胖的身體,恐怕是回不去了,有道是識時務者爲俊傑,有美人的地方就是家,住了人家的身體就得替人家孝敬爹孃,啵啵兄長,再累也不能躲,花癡也得講人品咧……所以老樹葉一出現,我就迅速的撲上前,叫了一聲:“爹!”
老樹葉喜出望外的道:“靜兒!”他摸頭摸腳摸手,大吃我的豆腐,然後把我抱在膝上,趁機挽我美麗的纖腰,問我:“聽轍兒說,靜兒又能吟詩做對了?”
其實我早已經才華橫溢好多年……“是啊!”
“那爹出個對子靜兒對一下……”
又來了,我滿腔哀怨的看着我的轍美人,他也無限憐惜的看着我,兩人倆倆相望,脈脈含情……老樹葉子東張西望一番,指手道:“鵲鳴枝頭喜事到,才女吟詩。”
這有什麼,小意思,“老樹開花春欲來,才子做對。”
軾尾巴草擊掌道:“不愧是小妹。爹,你的上聯聯中有鵲,眼中卻無鵲,卻不及小妹即景成對,句句有來處了。”
老樹葉子大喜道:“不錯,不錯,我家靜兒對的好!”三人哈哈大笑,我已經趁機掙脫老樹葉的懷抱,蹭到轍花兒身邊,坐下來拿起筷子,正想開吃,轍花兒卻一敲我手背,使個眼色。
轍花兒眼睛轉的好勾魂哪!我咬着筷子看他,他卻把我的筷子拿下來,重新擺回桌上。
轍花兒小手好修長哪!不過……爲什麼不許我吃飯?我還記得,很多很多年前,我邂逅了一個美人,他被我輕薄過之後顯然有意以身相許,收留了我,允我做他最小的小妾,雖然他很俊,吃飯的姿勢也很美,不過,每當吃飯時,他坐着,我站着,他吃着,我看着。當然秀色是可以餐的,不過不頂餓,而且他吃飯時還要咂巴咂巴,人家那個口水直流……而且我還要洗衣洗碗擔水澆菜……
正在遙想,忽然身邊的轍花兒叫:“娘。”
我嚇了一跳,有人含笑應了一聲,居然又是一個美貌無比的婦人,雖然比軾尾巴草的夫人年長些,卻仍舊美的讓人氣憤。她一眼看到我,就對我張開雙臂,叫:“靜兒!”
人家討厭長的美的女人!我正想假裝看不到,轍花兒卻在桌子下面一腳踢了過來,跳起來的一瞬間我心念電轉,反正已經起來了,不叫白不叫啊,於是我大叫:“哎喲!娘!”兩個起落跳到她懷裡,豆腐腦捧着我臉看了又看,然後說:“今天靜兒看着倒似好了很多。”
轍花兒笑道:“好教娘得知,小妹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她瞪眼睛張嘴巴,說:“什麼?”
赤果果的嫉妒!她肯定想我永遠白癡免得搶她風頭,面對面時要翻白眼好難,我正努力向上,她已經“啵啵”兩下:“靜兒,真的好了?”
“……”都說幾次了,還要問……
她說:“好了就好,靜兒,頭可還疼嗎?”
“……”最不愛理女美人,能不答,就不答……
“靜兒,怎麼不跟娘說話?”
“……”我很憤怒,菜都涼了,她還在說,沒完沒了。
豆腐腦沉默了一會兒,“不如這樣,小妹做首詩給娘聽好不好?”
就知道會這樣!又要做詩!我正要抗議,老樹葉子嗖的一下就竄了過來,綠着臉雙手亂搖,“別,別做詩了,考個對聯吧。”
她很奇怪的看他一眼:“好吧,對聯也好,考什麼呢?”她東張西望,我也東張西望,這餐桌是不小,菜也不少,可是從東望到西,從南望到北,除了青鬱郁,就是綠油油,居然連一丁點肉星兒都沒有。
她說,“長對聯,短對聯,迴文聯,疊字聯,頂針聯,數字聯,皆可爲門上對聯。”
我沒留意,只是瞪着桌面,不死心的細細尋找,轍花兒擦着汗上前一步:“小妹大概餓了,再說這上聯實在有點兒難,娘,不如……”她橫他一眼,轍花兒便不吭聲。
我巡視數圈,終於絕望,悲憤的指着桌子:“大青菜,小青菜,黃葉菜,綠葉菜,白葉菜,沒葉菜,都不是人吃的菜!
三蘇迅速垂頭不語,她愣了半天,又是嘆氣,又是皺眉,嘆氣道:“算了,不考了,吃飯吧。”
老樹葉眨着綠綠的眼晴,無比溫柔的道:“看把孩子們憋成什麼樣兒了……不然,我們下次讓廚房做個葷菜?”
她堅決的說:“不行,君子有仁善之心,豈可殺生?”
老樹葉幽怨的垂下頭,軾尾巴草和轍花兒認命的拈了筷,筷子頭上分別挑了一根青草,只有我不畏惡勢力,挺身而出,“女子有口腹之慾,我要吃肉!”